第512章 那年長街（下）

聽見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南宮朱雀沉眸回頭，緩緩的向南宮璟伸出手。

南宮璟攥了攥拳頭，就要踏出最後一個階梯時。

意外發生了。

咻的一聲，從宮殿角樓上射出三枚箭矢，齊齊的扎到了南宮璟胸前。

他腳步一頓，身子便往後倒去。

元驚鴻甫一回頭，見到這一幕，又驚又怕，喉頭幾番腥甜，她似被人按在水裡溺，透不過氣的難受。

「三哥！」南宮庸率先上前。

而南宮朱雀也是一臉灰敗，回神之後，便怒吼道：「誰幹的！誰准你們動手的！」

咚的一聲，南宮璟從長長的階梯下滾落下來，跌在元驚鴻腳邊。

身後那些死士士兵想動手，可早已認降武器也丟了手的哪裡還能有勝算。

「玉兒……」

那箭矢淬了劇毒，南宮璟口中吐出污血，粘稠的滴落在地磚上，元驚鴻倒抽了幾口氣，嗚咽著看著地上的人，渾身發抖。

「玉兒，這次我聽了你的話。」

南宮璟躺平，手卻往頭頂上抓。

「……」元驚鴻開口，卻字不成調。

她噗通一聲摔在地上，目光渙散，心裡頓時迷茫至極。待南宮璟又喚了一聲玉兒后，她才慌忙的掙扎過去，抓住了他的手。

淚滿於瞳，偏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誰幹的！」那上頭南宮朱雀也發了瘋似的轉身瘋狂的找人。

霍起起身拉住他，勸道：「皇上，攝政王謀逆，罪該當斬……」

話沒說完，便被南宮朱雀一腳踹開了。

他指著那下方，怒吼道：「那是朕的弟弟！那是朕從小疼到大的弟弟！」

「若時光重來，你先遇上的人是我，而不是皇兄，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呢？」

南宮璟握住元驚鴻的手，又說，「或者，我能聽你的話，堅守本心，或許你還願意拿我做最好的朋友是不是？」

「是。你一直……一直在我心裡都是無可替代的那一個。」元驚鴻斷斷續續的說完話，渾身力氣都被抽幹了。

「玉兒，若有可能，照顧好阿念。我的罪孽我自承擔了。」

南宮璟閉上眼，呼吸越來越弱。

就著他的手，元驚鴻攀了過去，想將他抱在自己腿上，卻由於氣虛無力，終未成功。

「玉兒，別費力了……」南宮璟氣若遊絲，手卻依舊用力的握著元驚鴻的手，他說，「往後的日子，無人能護你了，你要安生，我罪孽深重，來世做不得人，就求閻王爺讓我做只貓，像蛋白一樣，湛藍眼珠，頭頂上還有兩條花紋，可以得你歡心……」

元驚鴻搖頭，眼淚成串成串的掉。

「若我變成貓來尋你，玉兒你可一定得認得我，不求長留你身邊，喂我喝碗水便好。」南宮璟緊了緊手，話音輕落。

元驚鴻點頭，聲音已是聽不得的調，「好，我記得了。」

「說好了，玉兒。」

陽光照著一地血污，南宮璟臉上笑容越來越盛，卻逐漸淡卻，凝固。他握住元驚鴻的手也緩緩鬆開，元驚鴻一把抓住，探過身子去看他。

南宮璟面帶微笑，永遠的閉上了眼。

她腦仁生疼，幾番掙扎后，呈一種跪姿，摸了摸南宮璟的臉。

「王爺？」

自然不會再有人回應她。

「南宮璟……」

「阿璟！」

南宮朱雀也走了過來，眼眶欲裂的指著南宮璟，顫聲道：「老三，你……」

話沒出口，卻迎上了一道狠絕深怨的目光，南宮朱雀渾身一僵。

「皇上大敵已除，該是放心了。」元驚鴻說。

南宮朱雀勃然爆發，像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童一般，驚叫道：「不是朕！不是朕下的令！」

元驚鴻冷笑，搖搖晃晃的起了身，走近南宮朱雀，南宮朱雀伸手要接住她，卻被她一把打開。

只聽她冰涼涼的聲音像刀子一般剜進南宮朱雀心臟里。「我總算知道為何皇帝稱萬歲。」

南宮朱雀一愣。

「因為皇帝孤家寡人，無人親近，自然長生不老，萬年孤獨。」

南宮朱雀眼眶溢出淚來，不可置信的望向元驚鴻，她竟然這般狠毒的咒他！

可下一秒，元驚鴻腳步一虛，徑直的便倒了下去，南宮朱雀仿若丟了三魂七魄一般，竟然眼睜睜的看著人倒下也沒有半點動作。

身旁侍衛連忙扶起元驚鴻，南宮朱雀才回神過來去接住她的身子，瘋了似得往玉啟殿跑。

留下一灘殘局，南宮庸半跪在南宮璟身旁，揮了揮手，吩咐道：「將攝政王送至大宗寺，身後事待皇上決斷。」

「是。」

昌盛二年，四月廿三，當朝攝政王，先帝第三子璟，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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