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魚腥味(1)
「姐姐,你這是……」宋側妃連連驚呼:「這個鐲子可是你最喜歡的,我不能要!」
「要得要得,既然我是送給你的話,你就要的,再說了,你不也挺喜歡它的嗎?」張佳敏笑著把她的手推了回去。
「就算我喜歡也不能搶姐姐的東西,這個東西可是您當初嫁進王府時的嫁妝呀!」
宋側妃當然知道這個鐲子的貴重程度。
「妹妹只管收著就是。」
「姐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宋側妃狐疑的看著她。
「你看,姐姐平時待你不薄,而且,這麼多年了,姐姐都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
「姐姐是想讓妹妹去項親王府走一趟,請項世子妃過來醫治子懈?」宋側妃猜測。
張佳敏低頭拿手帕拭淚,長長的嘆了口氣,擔心又心疼的望著床上的魏子風。
「子風是我唯一的兒子,如果他的腿廢了,他一定承受不住,你不是沒有孩子嘛,以後子風也當作是你的兒子,只要有他在一天,你的下半輩子也不用愁了!」張佳敏繼續誘勸。
宋側妃的心裡有著一絲冷笑。
是呀,她是沒有孩子。
多年前,她也是該有孩子的,可是,那個孩子才在她的肚子里待了四個月就莫名其妙的沒了,還因為那一次的小產,導致她再也無法生育。
當時她就查出她當時吃的膳食中被人摻了落胎葯,背後的指使人就是張佳敏。
她早晚都在祈盼著張佳敏的兒子與她的兒子陪葬,所以她一直在張佳敏的身邊伺機報復。
這一次魏子風被人打成這樣,真是蒼天有眼,她張佳敏也有今天。
張佳敏想了一下,手掌覆上腕間冰涼的翡翠玉鐲,誠懇的道。
「姐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放心。」
張佳敏笑的奸詐。
「那就多謝妹妹了。」
一個時辰后
宋側妃走後,張佳敏一直在等著宋側妃的消息,左右等了都聽不見消息,卻在半個時辰之後,宋側妃鬼鬼祟祟的溜了回來。
「姐姐,不好了!」宋側妃慌張的道。
「怎麼了?」張佳敏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宋側妃氣喘吁吁的道:「我剛剛要出去,就被王爺攔了下來,外面已經戒嚴了,王爺已經下令不許任何人出府,王爺派來抓我的人在外面等著,我是故意找個茬跑過來給姐姐你通風報信的。」
「戒嚴了?」張佳敏睜大了雙眼。
「是呀,我得趕緊走了,王爺的人還在外面,姐姐,真的對不住了!」宋側妃慌張的說完,便又走開了。
轉身的瞬間,宋側妃的臉上漾起陰謀的表情,嘲諷的向身後瞥了一眼。
如今看你要怎麼做。
如果你去找白千幻就是違背王爺的命令,如果你不去的話,魏子風的腿就得廢掉,最糟糕的結果是她請不來白千幻,既違背了王爺的命令也救不了魏子風的腿,不管是哪一個結果,都夠大快人心的。
如宋側妃所料,她剛走,張佳敏便陷入了掙扎和恐懼當中。
一邊是王爺的命令,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
她不相信魏平是真的不願意救魏子風。
她的內心在煎熬著。
不行,她不能看著魏子風的腿就這樣廢掉,怎麼說她也是恭親王妃,而且,當今的儀妃是她的親妹那就,魏平就算生氣,也頂多只會責罰她而已。
可是,如果魏子風的腿不救的話,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想到這裡,張佳敏便咬牙做了決定。
另一邊,宋側妃悄悄的躲在了一旁,偷偷的看著張佳敏往項親王府的後門走去。
確定張佳敏出了項親王府的後門,宋側妃轉身回去,到了路邊的時候抓住了一名小廝。
「你去書房告訴王爺,就說王妃去項親王府了。」
另一邊,張佳敏一個人偷偷的到了項親王府門前,看到項親王府門前的兩名守衛,張佳敏拿出衣袖裡事先準備好的一錠金子。
「我要見你們世子妃,上次你們世子妃在我們店裡買東西,她有東西落在了我們店裡,所以,我想當面將東西還給她,請世子妃來門前一趟!」張佳敏囑咐道。
那守衛見了金子,立刻就心花怒放,金子在手裡惦了惦,份量還挺足。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裡面通傳一聲!」那守衛道。
「還煩請快一點。」張佳敏心焦的催促。
慢一點的話,魏子風的腿就更危險一分。
「知道了。」
那守衛剛要進門去通傳,突然一人發現了門外的動靜,擋住了那名守衛的去路。
「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程伯,這位夫人說咱們世子妃買東西的時候,東西落在她的店裡了,專門來還東西的,讓我去裡面通傳一聲!」守衛十分恭敬的衝程伯回答。
「是嗎?」程伯打量了張佳敏一眼,一眼便認出鬼鬼祟祟模樣的張佳敏:「唉呀,原來是恭親王妃,王妃大駕光臨,還真是有失遠迎!」
竟然被認了出來。
張佳敏的臉色微變。
「你是?」
「老奴姓程,是這王府的管家,六年前,恭親王在我們王爺生辰當天大鬧項親王府時,老奴見過王妃一次,恐怕王妃貴人多忘事,已經不記得老奴了!」程伯暗藏譏諷的道。
六年前大鬧項親王府!
那件事張佳敏當然知曉,因為項延紹和魏平朝堂上針鋒相對,魏平被項延紹在朝堂上參了一本,魏平氣難平,被其他的官員一挑唆,便到項親王府大鬧了一場。
想到六年前的事情,張佳敏記起來一件,當時她也跟了來,因為有人護著項延紹,而她怕對方傷了魏平,將對方一腳踢倒在地。
眼前這人的臉,竟與六年前她踢倒那人的臉極為相似。
真是冤家路窄。
張佳敏陪著笑道:「這麼久的事情,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既然是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是呀,那當然是過去的事。」程伯微笑的問:「既然如此,不知恭親王妃這一次來我們王府找世子妃有何事?」
「這……這個嘛……」
程伯犀利的眼瞥向要進去通傳的守衛,那名守衛慌張的把兜里的金子丟還到張佳敏的手裡。
「奴才下次不敢了,程伯饒命!」那名守衛苦著一張臉,以為自己剛剛碰到了一樁肥差,沒想到竟然是楣差。
「好好守你的門,下次再讓我看到你隨便進去通傳,絕不饒你。」
守衛連連點頭:「是是是,下次再也不敢了。」
捏著手裡的金子,張佳敏心急如焚,面對程伯的有心刁難,張佳敏救子心切,只得委屈求全。
「程伯對吧,我呢,有點事想找你們世子妃,能不能……」張佳敏盡量低聲下氣的求程伯:「讓我進去跟你們世子妃說幾句話?」
「恭親王妃,您是王妃,小的只是一個奴才,您這樣對老奴說話,可就太折煞老奴了,但是不知王妃找我們世子妃有什麼事呢?」
一個老奴才也敢騎到她的頭上攔她的路。
若非她是為魏子風的腿,她也不必在這裡受一個奴才的氣。
深吸了口氣。
「是有點事。」
「咱們王府的規矩多,王爺有令,不管是誰,來了之後必須要說明是什麼事,否則,我們是不得進去通傳的。」
「我有什麼事,自然是會對你們世子妃說的。」
「可巧了,我們世子妃現在不在,有什麼話,王妃可以告訴老奴,老奴代為轉達。」
欺人太甚,剛剛那守衛的意思,白千幻明明是在府中的,可是,程伯卻撒謊她不在,明明就是藉機報復。
「不知你們世子妃去了哪裡?」
「主子們去哪裡,我們這些奴才怎麼會知曉?王妃娘娘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就改日再來吧。」
咬緊牙關,張佳敏一忍再忍。
「聽說你們世子妃的醫術高明,風兒的身體有些不適,所以,我是特地來請你們世子妃……」
程伯冷笑了一聲:「王妃這話奇怪,魏世子的身體不適,應當請大夫或是太醫才是,咱們世子妃又不是大夫或是太醫,醫好就罷了,倘若醫不好,誰知道會得個什麼罪名?」
「你!」張佳敏缺的指著程伯的鼻子,罵人的話在舌尖繞了一圈,又繞了回去,仍舊是乞求的語氣:「現在你們世子妃是唯一的希望了,只要她願意出手救風兒,她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她!」
「王妃這話奇怪了,難不成我們項親王府什麼都沒有?」程伯不耐煩的看著她:「如果王妃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
張佳敏終於忍不住了,怒火衝口而出:「你這個老東西,本王妃跟你說話是給你面子,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於我,你就當真不怕死?」
「六年前老奴就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可是……」程伯義正言詞的端正的站在那裡:「倘若再有人想要傷害我們府里的任何一個人,老奴第一個站出來。」
「好好好,你等著,這筆賬咱們以後再好好算!」張佳敏氣的臉紅脖子粗的甩袖轉身。
「王妃慢走,老奴不送!」程伯微笑的低頭行禮。
等張佳敏離開了,程伯冷著一張臉沖兩名守衛嚴厲的喝斥:「下次再敢放可疑人物進去或是給可疑人放行,你們就仔細你們的腦袋。」
兩名守衛戰戰兢兢的答應。
牛光遠遠的看到這邊的動靜,便走上前來詢問:「程伯,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牛侍衛這是要去哪裡?」程伯奇怪的盯著牛光,牛光的手裡拿著一支發簪,那應當是女性用的。
「我要出去還件東西。」
「早去早回。」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