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魚腥味(2)
張佳敏悄悄回到王府,佯裝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直接去了魏子風的院子,剛走到魏子風的院子門口,魏平便從裡面走了出來,攔住了張佳敏的去路。
「王爺,你怎麼在這裡?」張佳敏畏懼的望著他。
「怎麼?去了項親王府,也沒有把人請到?」魏平冷冷的看著她。
張佳敏低頭咬緊牙關。
「我……我沒有出……」
「你當本王的命令是什麼?」魏平一臉憤怒的看著她:「你根本就沒有把本王的命令放在眼裡。」
「王爺,我是風兒的母親,我不能親眼看著風兒的腿廢了,所以我……」
「你不必再說了,從今天的事情看來,當家人的身份你是不適宜再做了。」
「什麼?」張佳敏的眼睛倏的瞠大:「老爺,您……您這是什麼意思?」
「所有庫房的鑰匙,今天之內全部交出來!」魏平冷冷的看著她,當著她的面沖身後的人命令:「從今天開始,王府府內的大小事務,都交由李側妃處理,明白了嗎?」
「是,王爺!」
張佳敏整個人如遭雷擊般的癱坐在地上。
她……什麼都沒有了。
另一邊,魏平捏著手裡綉著『幻』字的手帕,眼中的怒火更甚。
白千幻!
這個害了他兒子的人,他不會放過,但不知項親王府的底牌有多少,最保險的辦法,就是逼張佳敏出馬。
午膳時分,項元奐特地囑咐了下人煮了條魚給白千幻補補,因為前一日為丁遠山治傷太辛苦了。
用膳時分,白千幻剛聞到魚腥味,便覺沖鼻,胃裡有些翻騰。
項元奐親自把魚湯端到桌上,殷勤的道:「幻妹妹,你替遠山治傷辛苦了,來,快坐下用膳吧,今天中午,我可是讓廚房特地做了你愛吃的菜!」
靠的近了些,只覺那陣沖鼻的味道更濃了幾分。
最近她的腸胃不大好,聞不得及過膩的東西。
「擺了這麼一大桌子,看著也飽了,你讓我怎麼吃?」白千幻睨他一眼,知道他是好心。
「怎麼?你不想吃?你不想吃的話,我就讓廚房換些過來?」
「不必那麼麻煩,只是,最近我腸胃不好,吃不得太過油膩的東西!」白千幻皺眉說道。
「那你就挑幾樣能吃的吃,盡量多吃一些。」
「你不用總是太牽就我。」他的關心讓她覺的心中一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你讓白天去查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她的心裡一直惦記著那方手帕。
項元奐為白千幻盛了一碗雞湯,放在她的面前。
「這件事等用完膳之後再說,現在呢,你的任務是先把這碗雞湯喝了。」
項元奐的態度讓白千幻很敏感。
「那方手帕果然是落在恭親王府了,是不是?」白千幻一針見血的問。
項元奐又為白千幻夾了些菜。
「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他這麼回答,相當於肯定了白千幻的問題,她的手帕果真落在恭親王府的人手裡了。
「元奐……」
項元奐再夾了些放進她的碗里:「我派去的人打探到恭親王雖然猜到是我們下的手,可是他沒有證據,暫時還不能耐我們何。」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整個京城裡名字里有幻的人多了去了,他們現在頂多只是懷疑而已。」
聽項元奐這麼說,白千幻心裡雖擔憂,卻也是放下了些心。
沒錯,恭親王府現在沒有證據。
不過,他剛剛的話只能讓白千幻暫時放心而已。
「對了,你下午打算做什麼?」白千幻抬頭問了句。
「你下午要出去?」項元奐皺眉:「我下午有點事,可能不能陪你。」
「你忙你的事,沒事。」
「雖然現在恭親王府的人沒有證據,難免他們會伺機報復,你下午要是真的想出去,我就再多派兩個人保護你!」項元奐沉吟了一下提議。
白千幻渾身哆嗦了一下。
那樣出去就不是逛逛,而是巡遊了。
「我下午不出去了!」白千幻舉手投降。
項元奐笑眯眯的點頭:「幻妹妹這樣做就更好了。」
白千幻危險的眯眼:「我看你剛剛就算計好,故意等著我自己說留在家裡不出去的吧?」
「哪有,幻妹妹你想做什麼,我怎麼可能攔得住你?好了,還是趕緊吃些東西吧,這個魚可是很鮮的!」說罷,項元奐夾了一塊魚肉送進白千幻的碗中。
胃裡翻騰的感覺更強烈了幾分,白千幻強忍住難受的感覺把魚肉夾了回去:「我今兒個不想吃。」
「你平時……不是最喜歡吃魚的嗎?今天怎麼?」項元奐奇異的目光打量著白千幻,目光下意識的往白千幻的小腹處望去。
「我的腸胃不舒服,聞不得油膩的東西。」
「可是,這條魚是清蒸的,並沒有放任何油!」項元奐一針見血的指道:「幻妹妹,你是不是……」
知道項元奐問的是什麼,白千幻想也不想的便矢口否認:「不可能的!」
項元奐盯著她的目光更奇怪了。
「為什麼不可能?」他最近這般勤奮,如果有了的話,也在預料之中,可是,白千幻這麼堅決的否認,不禁讓他感覺有幾分蹊蹺。
見項元奐的目光灼,白千幻吞吞吐吐的吐出一部分事實:「我們兩個暫時還年輕,不適宜要孩子,所以,我每天都有固定服用避孕的湯藥!」
聽到這個回答,項元奐的心似被梗了一下,片刻間他又恢復神色如常。
「既然你暫時不想要的話,我們就暫時不要。」
看到項元奐的表情,白千幻知道他是失落,只不過,如今現在這個身體才十六歲,身體的有些方面還沒有完全成熟。
項親王府客房
丁遠山自昏睡中醒來,看到的就是陌生的床榻和陌生的房間,身上一陣陣的疼痛,剛動了一下,刺骨的痛傳來,迫的他又躺了回去。
該死的,真的很疼。
一道人影從門外進來,看到丁遠山醒來,驚喜的跑了過來。
「遠山哥哥,你醒了?」
項昕樂三步並作兩步已經跑到了丁遠山的床邊,手裡還端了一碗葯,因為太過激動,碗中的葯汁灑出了不少,濺到了她的手背上,她『哎呀』一聲,趕緊把葯碗放在桌子上。
「昕樂,是你,這是哪裡?」丁遠山蹙眉試圖還想起身。
「你現在不能起來!」項昕樂壓住丁遠山的手,阻止他要起身的動作:「你現在身上有傷,白……就是大……大嫂……」
項昕樂彆扭的喊出了『大嫂』兩個字。
「大嫂說,你三天內不能下床的!」
聽項昕樂這麼一說,丁遠山想起了之前在酒樓里發生的事情,那時候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他還活著。
「你是說,是你大嫂她救的我?」
看來,白千幻的醫術當真了得,他的五臟六腑都被打傷,已經命在旦夕,手臂上的骨頭碎了,現在都已被接好。
白千幻的醫術高明,本來並不是什麼壞事,但是,他總有種隱隱的不祥感。
「嗯。」項昕樂自責的看著他:「遠山哥哥,是我不好,害的你現在這樣。」
丁遠山回過神來,微笑的安慰她。
「這不怪你,你也是被迫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說著,丁遠山試圖舉起一隻手表現自己好好的,結果動了一下又觸動傷口,疼的他連連抽氣。
「你現在身上有傷,不能亂動!」項昕樂趕緊又壓住他的手臂。
「我不動!」難得聽到項昕樂對他說這麼多話,而且還這麼關心他,即使身上很疼,他的心卻是高興的:「你不讓我動,我就不動。」
向來他的表情易表現在臉上,望著項昕樂的臉,他不禁笑了起來,還很不小心的笑出了聲。
項昕樂皺眉。
「你在笑什麼?」
他在笑嗎?只是自己的嘴角控制不住向上翹而已,稍稍拉下嘴角向上翹的弧度:「沒什麼,我昏迷了多久了?」
總覺得這一覺睡的好長。
「已經一天一夜了!」項昕樂滿嘴的擔心:「但是,好歹你總算是醒來了,啊……」
項昕樂突然的一聲驚叫,引的丁遠山緊張。
「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項昕樂趕緊端起桌子上的葯碗:「大嫂吩咐的,說你醒來之後,就要立馬把這葯喝下去,能讓你的傷儘快好起來!」
項昕樂給丁遠山的頭下墊了顆枕頭,以便喂葯。
丁遠山眼睜睜的看著項昕樂把葯碗端了過來,舀了一勺湯藥遞到他的嘴前,他受寵若驚。
「樂樂,這葯我自己喝就行了!」
「不行!」項昕樂嚴詞拒絕:「你現在的身上還有傷,不能自己端葯,要是碰到了傷口怎麼辦?」
想到項元奐的叮囑,項昕樂便心有餘悸,倘若因為她的疏忽丁遠山的哪塊骨頭長偏了,到時候她就是罪魁禍首了。
「那還是讓丫鬟來吧。」
「你到底喝還是不喝?」項昕樂惱了,把勺往他的唇前一送。
丁遠山的回答是乖乖的張開嘴巴,把苦澀的葯汁咽了下去。
苦!好苦!苦的他眼淚都要出來了。
這是他喝過的葯中最難喝的,但是,因為這葯是項昕樂餵給他的,他又覺得這葯是天底下最甜的葯。
項昕樂的喂葯技術很是笨拙,總是不小心就將湯藥喂到他的嘴角,一看到湯汁劃到嘴角,她就緊張的趕緊拿手帕為他拭掉。
雖然……那個為他拭葯汁的動作也很粗魯。
他的小公主能做出這種事情已經很難得,他不指望她能像其他的大家閨秀那樣,這樣才是獨一無二的項昕樂。
喝完葯之後,丁遠山有些昏昏沉沉的,項昕樂搬了張椅子坐在他的榻邊,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瞧著他,裡面很清澈,不含有任何雜質和感情。
可是,就是這樣的目光,瞧的丁遠山渾身發燙。
「樂樂,你怎麼一直看著我?」
「母妃讓我照顧你呀,我不一直看著你的話?我怎麼照顧你?」項昕樂心直口快的道。
直白的回答,反而讓丁遠山感覺到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