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關鍵時刻還得靠美男計啊!1
所以她纏綿悱惻的說了半天,說的就是這三箱東西么?朱蕤僵了許久許久……好不容易才按下了掀桌暴走的慾望,咬牙道:「不必了,你好生收著就是。」
花朝月垂淚:「我是想好生收著啊,我是很捨不得,可是我不想你每天這麼辛苦,我這是第一次借錢給人……你,你,」她一咬牙一閉眼:「我不要你還了!」
朱蕤愣了愣,看著她,那種羞憤交加的心情,一下子就沒了。
他不愛財,所以壓根兒就不能體會她這種心情,不明白只是些身外之物,為什麼弄的像生離死別……可是,她為了不讓他辛苦,把她覺得很貴重的東西給了他……這讓他很開心。不知為什麼,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踩壞了一個朋友精心培育的花,那朋友,一個大男人居然直哭了半個時辰……
愛花和愛財,大約是差不多的罷?朱蕤輕輕嘆了口氣,隨手拉過被子鋪在地上,便拉她坐了下來,伸手挽了她腰,倚在榻上,這樣隨意的坐法,好像坐在草叢山坡,讓兩人心情都輕鬆了好些。
朱蕤柔聲道:「小花兒,你聽我說……你前幾日曾經問過我,當初為何要劫官,為何要用同樣的金額去寧縣……」
「……」於是你現在終於肯說了?她頓時雙眼發亮的看著他,等著聽秘密。
朱蕤微微一笑:「你猜對了,的確是跟龍脈有關。昔日布下龍脈的天師極為高明……」
花朝月大眼眨巴眨巴,心裡嚷嚷一句,那是我娘!
朱蕤並未在意:「……所以她布下的龍脈,是一條活龍,既然是活龍,當然要養,通常大錦朝的氣息足以滋養龍脈,可是自從……」他遲疑了一下,還是續道:「今上即位,朝政上有些疏漏。以風水來說,龍腹處溫潤富饒,所以漸漸有人起了貪念,長此以往,必然影響真龍氣運。我受師命修補龍脈,所殺之人,所取之財,還有金額,去處,散財的時辰等等,分毫都不能差,」
花朝月聽的認真,用力點頭,朱蕤不由得一笑:「可是我偏巧受傷耽誤了幾天,所以才要儘快趕到寧縣,且在此之前,要湊足所需的金額。且這財必須取之有道,所以我才會這麼急。可是,宋縣令是我需要對付的最後一個貪官,之後,所謂的拈花郎,便不會再出現了……」他目光轉向前方,似乎只是隨口而言,語聲十分溫柔:「到時候小花兒想怎樣,我都依著你,可好?」
花朝月雙眼一亮,又慢慢的暗下來,「可是我很快就要回家了。」
他緩緩的垂下了眼帘:「難道,不再出來了?」
花朝月搖頭,「這次我闖了禍,爹爹肯定會重重罰我……」
朱蕤柔聲道:「你是無心之過,且是為了救我,我想伯父一定不會這般不講道理的。」
花朝月哼了一聲,悻悻看天:「他只對我娘一個人講道理,對別人從來不講道理的!妻控!」
朱蕤忍不住失笑,伸手輕彈她手背:「哪有這麼說自己爹爹的!」頓了一下,終於還是再問一句:「那……就算要罰,難道罰過之後,便不再出來了嗎?」
「能出來,當然還會出來啊!可是,」花朝月有點兒遲疑:「恐怕要很久很久了……」哪怕只罰她禁足十日,人間便是十年,若當真罰她面壁三十日,也許兩人就永遠不會再見……她忽覺得惶然,那種感覺,幾乎超過了失去銀子的痛苦……
朱蕤看她神色,也有些沉默,垂下了眼帘,視線中掃到甚麼,朱蕤一怔,伸手握了她的手腕,輕輕抬了起來,道:「這是什麼?」
花朝月不解何意,沒精打彩的瞥了一眼。她腕上一直戴著一個形狀奇異的手鐲,是用圓的方的各種形狀連綴而成,打磨的像一塊塊小銅鏡。可是此時,其中一塊上面,卻印著一個極為清晰的人臉,看眉目正是朱蕤。那情形顯然是那日飛鷹門的總壇,他中毒受傷,將她拋出,而她伏在鳥背上,他抬頭向她看了過來……時隔數日,當日他那一個包羅萬象的眼神,那俊帥明朗的面容,仍舊清清楚楚,此時也正清清楚楚的印在這小鏡子上,那種深沉強烈的感情呼之欲出……她居然一直不曾發現。
朱蕤細細看了許久,那七塊仍舊光滑之極,只有這一塊上印著他的模樣,他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問道:「花兒?」
「我也不知道啊!」花朝月很迷惘:「娘親只說,這是花伯伯幫我練的法器,不可有片刻離身,根本沒說有甚麼用……我從來不知道上面可以留下人影的,就連可以照到身後的人,也是我自己無意中發現的。」
朱蕤微愕,再細細的看了一番,心情竟有些乍驚乍喜,雖然全不知道理,可是應該不會是壞事吧,最起碼他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也許跟她的心情有關?他忍不住看了又看,那時他自份必死,所以眼神絲毫沒有掩飾……只不知這樣的眼神看在她眼中,會做何想法。他終於忍不住道:「你覺得我這樣子……很難看嗎?」
花朝月道:「沒想過誒……」
這叫甚麼回答!朱蕤抿唇,她已經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認真道:「我覺得很難過,我一看到,這裡就痛痛的!」
朱蕤一怔,抬起頭來,她拉過他手,放在心口,張大眼睛看他,以堅其信。
朱蕤掌下溫軟,低了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姣好的容顏,那一對清澈見底的大眼睛,心頭竟是狂跳起來,喃喃的想說句什麼,卻偏生說不出口……他的視線下移,緩緩的停在她的雙唇,她正一臉嚴肅,鮮嫩的小嘴巴微微嘟起,紅潤潤的,鬼使神差,他低下頭來,想要靠近,想要品嘗……
四唇輕觸,她嚇的眨了一下眼睛,全不知他為什麼忽然靠這麼近,急雙手推拒。朱蕤隨著她的動作離開一點,語聲溫柔如酒:「小花兒,我喜歡你……喜歡,才會想要親親……」
她一愕,他已經重又吻下,感覺不到她的推拒,他才緩緩深入。彼此俱是青澀懵懂,他心跳的像要跳出喉口,動作卻是壓抑的溫柔,一點點,一分分,將那涼滑芬芳的膏腴納入唇間,細細品嘗……那種感覺太美妙,讓他整個人都化入了這溫柔滋味,抑不住的想要更多,更多……
她終於還是一把推開了他,惶然的張大眼睛看著他。
他猶微微喘息,眼底是滿滿的溫柔,這溫柔軟化了他稜角分明的眉眼,讓他俊帥的面容,說不出的性感,說不出的勾人……她瞪著他異常漂亮的眼瞳,他便靜靜的任她看……她發現他的唇,是那種很適合親親的唇形,不像夜笙歌那麼薄,而是略微圓嘟嘟,弧度甜萌,尤其現在還染著水津,閃亮亮的,看著就很柔軟很可口,讓人很想嘗嘗……
咦?想親親會傳染!她被自己嚇到,急伸手捂住了嘴巴,他看著她,輕輕笑出聲來……她惱羞成怒,一把推開他,就沖了出去……隨隨便便親人嘴巴什麼的……這種事情太驚悚了,有沒有人能教教她要怎麼辦!
而在她身後,他倚在床邊閉上眼睛,緩緩的彎了唇角。他能感覺得到,她不討厭他,她不討厭他對她親昵,只是迷惘,卻不討厭……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對不對?
因為多了這一著,所以一會兒出門上路的時候,花朝月滿身的不自在,還一直試圖在馬車裡豎起一個屏風來把兩人隔開,避免看到他。她戒指中雖然應有盡有,可小的屏風太小,大的屏風又太高,折騰了好半天也沒能豎起來……連她自己都沒注意,這足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裡,她居然半點兒也沒想到她剛剛失去的一大筆銀子。
就知道你是葉公好龍,不是真的愛財吧?朱蕤坐在一角看她來來回回的折騰,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推開車門走出去,拍拍雲歸兮的肩:「我來吧。」
這幾日,因為馬兒貼了神行符速度太快,應變不易,而朱蕤身上有傷,人又略新鮮有趣,適宜旅途娛樂觀賞等等,所以在花朝月的堅持下,一直是雲歸兮駕車,朱蕤幾次要替換他都不肯。可是這次他一說,花朝月立刻發話:「歸兮,你進來!」
於是不大會兒,雲歸兮便應命推門進來,花朝月趕緊勾手指,讓他坐到她身邊,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擺出說秘密的標準姿勢,可是話到口邊,突然有些遲疑,總覺得這種事似乎不宜分享……再說一隻鳥懂什麼啊!變人的時候跟她形影不離沒見他勾搭過誰,變鳥的時候嘴巴這麼尖,誰親他肯定扎出一嘴血!
可是親親的事兒不能說,別的事情還是可以溝通一下的,於是她把手鐲向他一曬,「歸兮,你看這個,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雲歸兮瞥了一眼,頓時就是一驚。他雖然不知這手鐲是幹嘛的,可是有很重要的一點,她不知道,他卻知道,就是關於情魄對她的影響……這手鐲是花漫天專門為她煉製的法器,自出生時就戴在腕上,隨著身體生長而變大,一定是跟這個情字有關係的,這樣說起來,難道朱蕤,竟是第一個令她心動的男人?或者說,第一個教她懂得愛的人?那麼他會不會是她的良人?
花朝月看他一直發愣,不耐煩起來,拍了拍他的手:「你快說啊!」
雲歸兮急定了定神:「我不知道。」
「哦!」花朝月失望的縮回去,隨手拍拍他的鳥頭:「不知道就算了。」
雲歸兮默然,側頭瞥了她一眼,終於還是忍不住八卦了一嘴:「你覺得朱蕤……他這人怎樣?」
她正舉著手鐲細看,隨口道:「很好看。」想了想,又加註一句:「比我爹爹還好看。」
「……」雲歸兮強忍著話嘮的欲-望,淡定臉望著她。你這樣說你娘親會跟你拚命的,真的會跟你拚命的!
原本天狐大多是顏控,可是一直以來,花朝月眼中的男人只有:一看就很有錢,和一看就很窮……的區別,從來不在意人家好不好看,包括她家神仙爹,也只是基於維護自家人的本能,把他暫定為好看的標準……可是你究竟是從哪兒比較出朱蕤比紫微帝君好看的?雖然朱蕤的確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好容貌,人又器宇軒昂光明磊落,愈顯得俊帥出塵。可是紫微帝君根本就是世間絕無的好容貌,完全無可挑剔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