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關鍵時刻還得靠美男計啊!2
雲歸兮長長的吸了口氣,緩緩的道:「我不是問他的長相。」
「那你問什麼?」花朝月很善解人意:「哦哦!他的腰很細!」
雲歸兮一頭黑線,咬牙道:「我也不是問腰!我是問……」
「難道問腿?」花朝月周到的搶答,然後眨眨眼睛,簡明扼要的,「很長!」頓了一下,註解一句:「還沒摸過,不知道軟硬。」
喂!由守財奴到花痴,你的轉變會不會太快了些?外面駕車的大俠,早就無恥的用上了諦聽神術,句句聽在耳中,心情十分複雜……裡頭雲歸兮喃喃的道:「難道你看人只看這些嗎?」
「那要看什麼?」花朝月用看文盲的眼神看了看他,很不屑的:「一隻鳥懂甚麼,這是定福說的,他說男人看女人第一眼要看眼睛……」
雲歸兮皺眉:「眼睛?」聽起來略高雅啊!
「對啊!第一眼要看眼睛,如果她沒在看他,第二眼就看胸!」
雲歸兮:「……」
朱大俠:「……」
這都什麼人啊!
花朝月續道:「他還說,女人看男人,第一眼要看腰!男人不怕看,所以不用管他有沒有看你,直接看腰就好!腰跟男人的能力悉悉相關,腰好的男人一定很厲害。所以一定要認真看,最好順便摸摸,柔韌有力者為上佳!」
雲歸兮瞪著她,一個字也說不出,車外的某大俠已經聽的快要吐血了……他們家用猥瑣大叔的小黃篇兒教小孩子……這真的沒問題嗎?
花朝月當然看到了雲歸兮複雜的表情,心說這一定就是傳說中的聞道輒喜……於是語重心長的續道:「歸兮,做學問一定要曉得舉一反三,所以腿也應該順便看一下……」
你就非得往下看,就不能往上看看么?隔了好一會兒,雲歸兮才無力的道:「公子,我覺得,這些人說的也不可全信……」
「為什麼?」花朝月不解,「娘說他們是人間最有學問的。」
「……」其實是最八卦的吧?據說她的睡前故事員中有灶神、門神、井神、廁神和中溜神,她所說的定福,就是灶神,乃東廚司命九靈元王定福神君……單看這幾隻神,想也想的出,講的一定都是些家長里短雞毛蒜皮……可是連欲-求-不滿乾柴-烈火也隨便就講,這也太過份了吧!紫微帝君帝后居然就這麼聽之任之?
雲歸兮正色道:「公子,人間極講究三從四德,你是姑娘家,德行上尤其要處處留心,你這樣會被人看輕的,你也不希望他……」
花朝月很是不以為然,打斷他:「我這不是在教你嗎?你不說我不說,外人怎麼會知道?你以為我不明白嗎,人類是很虛偽的,不管背地裡怎麼男-盜-女-唱,表面上一定要道貌岸然!」
朱大俠:「……」
做為一隻打不死的小鳥,雲歸兮堅--挺的換了一種方式:「我的意思是說,看人不可以這樣看的,不能只看模樣,你總得先看看對方是好人還是壞人……」
「為什麼?」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花朝月嚴肅的道:「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她搖頭晃腦:「這句話的意思你懂不懂?就是說好人壞人都要看……換句話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根本無所謂。」
「……」居然扯上子曰了!並不能算是文盲的雲歸兮敗倒在主子的雅俗並施之下……然後在她一臉求誇獎的眼神下,違心的稱讚:「你說的太有道理了!」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座騎……偷聽的大俠風中凌亂中……
花朝月也說的累了,打了個哈欠,雲歸兮訓練有素,立刻鋪平毯子,拿過枕頭塞到她腦袋下,然後抖開被子蓋在她身上,細心的掖好被角,花朝月捲起被子,翻了個身,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約摸兩個多時辰之後,馬車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雲歸兮小心翼翼的推開車門,向外一張,便見朱蕤長鞭一甩,取下了馬腿上的神行符。放眼看時,地面漸漸泥濘,前方樹木倒伏,長草卻是詭異的茂盛,處處呈現出水災肆虐后的情形,不時有衣衫襤褸的百姓步履蹣跚的走過。
朱蕤神情漸漸凝重起來,雲歸兮雖然自出生就去了九天界,幾次來人間只是浮光掠影,可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天災人禍,心情也不由得沉重起來。
再走了一程,馬兒已經舉步維堅,朱蕤跳下馬車,從儲物袋裡掏出大張的牛皮,裹了長草將馬腿分別包了起來,避免四蹄陷入,雲歸兮忍不住道:「還要再往前嗎?若要置辦米糧救濟災民,應該在沒有受災的地方才能買到吧?」
朱蕤道:「還要再往前大約五六十里,有一個建在山上的鎮子叫樓鎮,應該未被水淹,我們要去那兒,天黑前應該可以趕到。」他頓了一頓,遲疑的看了車廂一眼,「不然,我們先找個地方落落腳吧。」
雲歸兮默然,便跳了出來,朱蕤早已經見過他的本體,他也不掩飾,直接飛上半空盤旋了一圈,然後落回車上,指了一個方位:「那兒有個小土丘,我們停下來吃點東西吧。」
朱蕤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便馭使馬兒向前,不一會兒便到了,馬兒自行嚼食旁邊的野草,朱蕤和雲歸兮便上了馬車,關了車門。花朝月仍舊整個人包在被子里,睡的沉沉的,朱蕤的眼神一落到她臉上,便變的溫柔……可是一想到剛才偷聽到的種種,又免不得多了些奇異的味道。
兩人安靜的坐了一息,她始終不醒,朱蕤便向雲歸兮道:「進了樓鎮,也許會有事情發生,還望雲兄多多留心。」
雲歸兮抬眼道:「會有甚麼事情?」
朱蕤溫言道:「錦衣侯性子極傲,雖然不知他為何親自出馬,可是他既出手,便是勢在必得,他不在飛鷹門,想必在寧縣守株待兔……倒有八成可能會在樓鎮,只怕會設下埋伏。」
雲歸兮默然,花朝月翻了個身,一頭撞到朱蕤腿上,終於迷迷糊糊的張了眼睛,來回的看了看兩人,朱蕤低頭向她一笑,柔聲道:「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花朝月向來嬌氣,睡不飽就會犯迷糊,可是不知是不是最近從來沒睡飽過,居然只隔了一小會兒,便回過神兒來,爬起來抱著被子,懶懶糯糯的喚一句:「蕤哥哥。」
小臉兒紅撲撲,大眼睛猶籠著霧氣,頭髮蹭的軟茸茸的,小模樣極是可人疼,朱蕤目不轉晴的瞧著她,怎麼都移不開視線:「嗯。」
雲歸兮冷眼旁觀,輕咳了一聲,然後緩緩的抬手,理了理她的頭髮,花朝月眨了下眼睛,心領神會,略一垂睫,便從雲歸兮識海中讀到了兩人剛才的交談,頓時張大了眼睛:「錦衣侯?是那個會用毒的錦衣侯嗎?」
朱蕤定了定神,從她小臉兒上移開視線:「錦衣侯雖鋒芒太露,但名聲尚算不錯,且心高氣傲,不像是會用這種劇毒的人,只是尚武營本就是他的人馬,依常理而論,他不可能不知情……總之,到時咱們見機行事罷。」
花朝月發急道:「可是你還沒好!萬一錦衣侯就是壞人呢!」
朱蕤不由得一笑,看著她,眼神溫柔欲滴:「花兒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池藥師教了我化毒的法門,東方閣主也送了我可以解毒的良藥。」
「那怎麼行!」花朝月想了想,忽然興奮起來,一把掀開了被子湊過來:「我倒有個好辦法!」
朱蕤笑道:「什麼好辦法?」
「很簡單啊!」花朝月道:「我問你,我的神行符厲不厲害?」
朱大俠毫不猶豫:「厲害的很。」
「所以呀!」她得意洋洋:「所以我們一路過來,不可能有人能跟蹤我們的,也就是說,根本沒人知道我們是三個人。如果錦衣侯真的在守珠待兔,那我們就將計就計嘛!讓歸兮扮做你進樓鎮,然後你在暗中尾隨,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啪啪啪說完,然後用「看我多聰明快點誇我啊誇我啊」的眼神兒看著他,飽含期待。不承想朱蕤皺了下眉,一口拒絕:「不成。太危險。」
「怎麼會危險?」花朝月老大不爽,翹起嘴巴:「我們歸兮很歷害的。」
朱蕤溫言道:「錦衣侯身手不弱,手下又是高手如雲,而且若他真的敢抗旨用毒,即使雲兄神勇,也未必能萬全。」
花朝月道:「不是還有你嗎?我們遇險你就是一支奇兵嘛!」
其實她的法子真的不錯,可是他也是真的不放心,「不成,我怕相救不及。」
她試圖撒嬌:「蕤哥哥,我們一定會小心的……」
他搖頭:「真的不成。」
花朝月怒了,跳起來:「憑什麼你說不成就不成?這兒我說了算!不然你走你的……獨木橋!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我們自己去對付錦衣侯!」
這就是傳說中的翻臉比翻書還快么?朱蕤不由得搖頭,急道:「別胡鬧!這種時候還要頑皮?」
花朝月愣了一下,這天上地下誰不是把她放在手心裡疼,就算自家神仙爹罰她時,也最多冷冷臉,從來沒有人吼過她!雖然他聲音不大,花朝月還是怒了,直接站起來,「歸兮,我們走!」
雲歸兮猶豫了一下,想起剛才的災民,破天荒沒有第一時間響應她的命令:「公子,我們還是先聽聽朱蕤的意思。」
花朝月愣了愣,轉回頭瞪著他,這是他頭一次沒有令出即行……她才剛跟小夥伴兒翻臉,自家座騎就倒戈撂挑子……可憐的小少女遭遇了人生中最悲摧的變故……她大眼晴里淚珠滾來滾去,僵了好一會兒,實在下不來台,於是恨恨的一跺腳,推門就要走,雲歸兮嚇了一跳,急站起來。
朱蕤也吃了一驚,急道:「花兒!」
她理都不理……然後不會吵架的朱大俠情急之下,做了一個十分錯誤的決定……他屈指一彈,一縷指風彈出,花朝月身子一軟,便跌了回去,直跌入了朱蕤懷中。他低頭看她,輕聲道:「聽話,不要擅做主張。我,」他抿了抿唇,還是柔聲續道:「我是擔心你。」
花朝月哪管他說什麼,只是瞪著他,手足四肢軟綿綿的,只有一對大眼睛有力的噴著火……她絕不會原諒他對她動手的行為!一向都是她動手動口甚至動刀,別人只有受著的份,他居然敢說不過就動粗!何況她還是一心為他好!太不講理了!發誓要跟他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