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這是什麼東西
癌身,忍不住吻上那對薄唇。璟瀾,有一句話,一直不曾告訴你,就是那一夜,我其實對你動了情的。所以,才走的那樣決絕。
墨台康只覺似在夢中,不禁伸出手擁住她軟軟的小身子,抬起頭迎上那對嬌唇,企圖翻個身壓住她,卻被她緊緊壓著,動也動不了,乾脆躺回去,享受著她難得得主動。
養傷用了五六日的時間,這期間童勛來彙報過幾次戰車製造的進程,其餘的時間墨台康就是縮在帳子里和佳人讀書玩笑。
那日童勛從帳子里出去,恰好遇到佳人抱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準備進賬,不禁好奇得靠過去看。
「這是什麼東西?」
他看著像是墨汁,可顏色又比墨汁淺一點,偏褐色。
「我在附近找到的一種草,擠出來就是這個顏色的汁液。」
佳人任著他看,解釋道。
「你用它做什麼,畫畫?」
除了畫畫,她難道還要用來治病嗎?佳人雖然琴棋書畫樣樣都通,可那也是李婉婉能教她的,行醫治病之中事情,李婉婉可教不了。
「算是吧!」
佳人眸子一轉,神秘得笑了。再看童勛手中握著個紙卷,猜測是戰車選好了製造的地點,可惜看不到裡面的內容。
「地方選好了?」
她想來想去,這附近,城內不安全,容易被探子發現,城外只有帳子和平原,那麼大的個東西,可不好藏起來。
「選好了,太子選的,是個好地方!」
童勛不禁讚歎。聽秦豐說才來虎口關沒幾天呢,對地形就如此了解,可也得細緻,還得頭腦聰明能想到。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太子是個好主子!」
佳人高興的歪了歪頭,他不說,她還不想問呢,反正到時候她要去的,該見就見到了。況且這是軍事機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少。
「也是個好男人,佳人,你得珍惜。太子這樣重情的,我只見過第二個,你那日路上跟我玩笑,他心裡不高興,可還惦記著你想要的東西。你畢竟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隨意,要隨時照應著他,替他多考慮。尤其他對你這般認真,你不許鬧脾氣,更不許不當真,知道嗎?」
童勛忽然變得絮絮叨叨起來,是因為他想起了許多過去的事情,想起了她受過的苦,他是真心希望她能好起來,既然給她愛,她愛著的不是他。
「恩,我知道。童勛,你怎麼變成老頭子了?哎,你也老大不小了,趕緊成親吧,我說大娘的頭髮怎麼都白了呢!」
佳人應下,知道他是為她好,只是覺得他們之間說這些有點彆扭,她一直就把童勛當朋友,當叔叔,關係好?稱不得,那些年她在青樓受苦,他來的時候從來不看不問,她那時懂得他有他的無奈。後來她長大了,他又偷偷讓人繼續送錢,不讓她接客,她也想著他的好,可到底親不起來。
如今忽然兩個人都在一個地方,忽然他說許多貼心的話,倒讓她不好意思起來。
「你這個小嘴兒,怎麼永遠這麼利吶!」
童勛嘆一口氣,搖著頭背著手走了,雖然才二十九歲,居然也有些滄桑的感覺了。佳人忽然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為什麼總是躲著她。因為迴避,為了迴避某種感情,那時她還小,不懂得感情,等到懂了,他的身份已然不同,她也有了愛上的人。原來愛情,只有錯過與沒有錯過的分別。
所以,既然這一次沒有錯過,就要努力抓住。
想明白了,佳人看了看托盤裡的東西,掀開帘子大踏步的進去。她得想辦法抓住她的好男人!
「那是什麼?」
墨台康本來讀書時很認真的,可自從和佳人住在一起,好像她一進一出,他都能感覺到,尤其她身上總帶著股子奶香氣兒,帳子里又暖和,一進來便能聞到。
看她手裡端著東西進來的,墨台康站起來湊過去,以為是什麼好吃的。這些天,她常常變著花樣給他滋補。
「好東西!」
佳人把托盤放到桌子上面,將銅鏡和毛筆都拿過來,仔仔細細得看了看墨台康的臉,看得他毛骨悚然,只覺得冷氣一陣一陣得往上涌。
「你,你要做什麼?」
他忍不住後退一步,怎麼也覺得她笑的陰森森的,看他的臉,簡直像是要吃掉,他,做錯什麼,說錯什麼了嗎?
「殿下,你說,你這次遇難,是不是被這張臉害的?」
佳人放下筆,正經的坐到墨台康身邊,托著圓潤的小下巴問。
「這個,也不算吧?」
難道,她真的要對他的臉下手,不會吧,她難道有這種癖好,長得好看是他的錯嗎?縱觀古今,有幾個長得不好看的太子?皇室的女人嘛,都是漂亮的,生出來孩子當然不差,他的皇後娘就是典型的漂亮坯子呢!
「怎麼不算,你若是不這麼好看,會被捉去灌那種葯!」
佳人柳眉一豎,坐直起來,抓起筆對著他的臉,嘟著小嘴兒,咬著嘴唇。
「況且還有上次,上次你也是吃了這種葯,我覺得,就是因為你太漂亮了,所以總有人想歪,總有人想給你下這種葯,看看你那時候是更漂亮還是丑了。你這張臉就是禍害,禍害女人,說不定還禍害男人!」
她上前一步,墨台康就後退一步。聽說過嗎!男人長得好看也是錯,紅顏禍水說的是女人吧,他可是男人男人!就因為長得好看,就變成禍害了?誰說的,她長那麼漂亮,他也沒敢說她是禍害吧?
不過,她就是個小妖精,專門出來勾引他的。只不過他心甘情願被勾引,他相信越是這樣,生出的孩子基因才越優良!
「而且,你長這麼妖孽,太讓女人動心了,就是好女人,看到你說不定也想對你下藥,你說說,是不是禍害?」
她倒是說得頭頭是道,把男人推卸責任給女人的道理全搬出來,說來說去,他長得漂亮就是錯誤!所以呢,她難道捨得給他毀容嗎,就不怕夜裡看到會害怕啊!
「殿下,你放心嘛,就是試試,這個汁液我試過了,可以洗掉的,以後你每次出門前,我都給你點上幾下,看起來和麻子臉沒區別,這樣,就沒人會想你,更沒有人會給你下藥了!」
佳人揚揚得意朝著墨台康的臉靠過去,誰知道他身子一偏,她力道不穩眼看著就要摔下去了,好在墨台康抬手扶住,將她攏在了懷裡。
「別人下不下藥我不知道,可是,你說我長得好看讓女人都情不自禁,那那天夜裡,你是不是也是?」
他靠近她的臉,一張狐媚子臉妖冶萬千,勾的人心魂出竅,佳人直勾勾的看著,筆也掉了,身子也軟了,直到被他吻住,才在心裡大喊一聲,妖孽啊,妖孽!
二人再一次忘了身在何處,只顧著濃情蜜意。
帳外秦豐和童勛已經被春兒攔在兩米之外,二人尷尬萬分,一個低著頭摳手指,一個抬著頭望天空。
「秦將軍,這日頭還是很毒的啊!」
童勛漫無邊際的飄出一句話,眼光越過大帳直接看到秦豐身上。
「是啊是啊!」
秦豐點頭,心想童勛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如此淡定,搞得好像我不夠成熟似的!
「哎,我看帳內也一定很熱,就先回去乘涼了!」
童勛說完,轉身抬腿就走。春兒扯了扯嘴角,這位世外高人,真的很懂,人情世故啊!
「秦將軍?」
春兒轉向秦豐,此人依舊屹立不倒,站在原地曬太陽。春兒嘴角扯得生疼,一邊兒涼快這句話,難道大將軍您沒有聽懂嗎?
「沒關係,本將在這裡多等片刻就是。」
誰知秦豐居然看了看春兒,十分客氣的回答。春兒就只好在太陽下石化了。
「再這樣下去,我可真成馮小憐了!」
佳人用手巾略擦乾淨身上的汗珠子,嘟囔著一邊穿衣服一邊道。想起那個在戰前跳脫衣舞的女人,就渾身打哆嗦。
「胡說,她能跟你比嗎?你是梁紅玉,女諸葛,是我的福星!」
墨台康笑著系好衣服走到她身邊輕輕一刮她的額頭,坐到鏡子前整理頭髮。
「別混說了,讓人聽著不好。」
她走過去,將他的頭髮梳理整齊。墨台康知她心思多,只是略笑了笑,心想以後不能在白天里,否則她肯定會多心的。其他她倒是大大咧咧,偏生這件事,他若是個局外人,也要多想。
只是虧得她是局內人,又對他真心誠意,一心一意的,還能想到這些,娶妻娶賢,古人說的話是沒錯的。
說完佳人仍舊把草汁留下來,端著空盤子出去。恰好看到秦豐立在太陽下,額頭已經出了一層汗,心中更是愧疚,她與他纏綿的時候,卻讓一國將軍在帳外站著,實在是不懂禮數,耽誤國事!
「大將軍,殿下在帳內等著您。」
她走過去,第一次以女子的禮數見禮秦豐。倒讓秦豐愣了一愣,納罕她這是怎麼了。再看她臉上帶著笑意,似有抱歉的意思,更加摸不著頭腦,只好點點頭,獃獃得進去。這女人的心思也實在太難捉摸了吧!
等到秦豐進去了,春兒才撲哧一聲笑出來,繼而看到佳人,把笑憋在胸口裡,只呼哧呼哧得出氣。
「想笑就笑!」
佳人瞪了他一眼,春兒嚇得抬起頭一眼,她卻忽然轉頭走了。唇角眉梢留著抹俏皮的笑容,煞是好看。所謂回眸一笑百媚生,所謂一顧傾城再顧傾國,也不及她半分了!
只望著她聘婷的身影綽綽消失於蒼野之中,春兒就開始痛苦,為什麼他不能是男人呢!
然大帳之內的氣息,已然十分緊張。入秋後天氣如此炎熱,他們期待的天氣應該快要到了!
連日來墨台康一心教佳人騎馬射箭,不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入軍營的事情仍舊百分之百保密,故而軍中一如往常,士兵們見到他們在一起,只當青城因為女人氣,做飯又好吃,被太子殿下當做貼身太監了。
秋老虎一波接著一波,完全沒有散去的意思。南朝的士兵喜熱,全然不覺什麼,可北朝的士兵已經有些受不了,赫連睿的大帳里,更是一車一車的冰塊運來解暑。
「王爺,恐怕形勢不利啊!」
探子千辛萬苦才從南朝打聽到軍營里來了個喜穿白衣男子的事情,急忙回來報告過赫連睿,其前鋒拓滿達立刻覺察出異常。
「南朝皇帝推三阻四,就是不肯親見我朝使臣,我看那老皇帝是根本不在京城,說不定,南朝軍營里的就是他!」
拓滿達肩膀寬闊,臉上肌肉突兀,站在赫連睿面前,簡直一片陰涼遮住他,原本偉岸的赫連睿顯得也嬌小許多了。
顯然赫連睿是很享受這片陰涼的,身子略向後靠了靠,隨意用手指翻轉著一把扇子。眸光微斂,唯獨一線精光若隱若現。
帳內的冰塊早已有一半化成了水汽,但仍可見半個冰雕的龍身,這便是赫連睿剛剛『閑來無事』找到的事情,只是此時只剩下了半個。聽到拓滿達的話,他把目光轉向那條龍,也不知看了許久,直到拓滿達覺得滿臉的鬍子都要白了,才坐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