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可怕的真相

「不，不是這樣子的，你父皇一定很愛你……」

「撒謊！」他狠狠一拳頭落在我身旁的牆壁上，力氣大得竟使洞壁一震，簌簌落落掉下不少細碎的沙石。

「他們討厭我，只有叔叔一人待我好。」

「叔叔？」

「我有兩個叔叔，並非僅有舒遠老匹夫一個叔叔！」

「你！」

「三叔和我一樣，都是這個家裡不被重視的人。」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伸出右手猛地扣住我下巴，迫使我仰頭望著他的眼睛。

「父皇竟然信江湖術士之言也不信我！」他冷冷地念道，「他竟然信了天機子那老匹夫所言，認定無戲將會是一統天下的帝君，傳他太子之位！天機子那個混賬東西根本就是與舒遠串通一氣說好的，他們只是為了樹立一個聽話的傀儡，想要借無戲獲得更大的權勢。」

「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這麼不堪！」我忍不住大吼一聲，口水幾乎都噴到他臉上，「舒王爺雖然可惡，雖然會聯合東方老爺爺陷害嵐兒，可是我知道，他們是好人，對無戲是一條心的，你不要離間！」

「你依然這麼相信他。」他幽幽然地望了我一眼。

「太后是你弄死的。」此時此刻，我的語氣是肯定的。

「不錯，她已經完全沒有用了。」無憂笑得很溫柔，「以前，我要藉助她登上皇位，所以不得不對她好一點。既然我打定主意要棄暗投明，潛回舒無戲身邊，她再留著還有什麼意思呢？從很早以前，我就派人四處搜羅那種異域香料贈給太后，名義上是對她孝順，實際上是要她上癮，離不開這種香料。而這種香料，平素用用是不會有任何壞作用的，妙就妙在她一沾火就會熊熊燃燒，撲都撲不滅。」

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你……你果然是一早就有預謀。」

「心思慎密，一向是我的優點。」

「殘酷狠毒也是。」我止不住輕輕顫動起來。

「你真卑鄙。」我冷笑著望了他一眼，「竟然裝出無戲那副可憐無辜的樣子來博取我同情。」

「若不這樣做，你怎麼會上當呢？」

「你真是個沒有感情的人。」我怒道，「枉費太后、皇叔他們待你這麼好，你的心已經給權勢蒙蔽住了。」

「你忘記我中了情咒，原本就是個沒感情的人。」他的臉驀然一沉，陰森至極。

我掙扎了一下，「那你為何要殺宸妃？」

「她勸我收手呢，簡直是婦人之仁。」

「她是因為愛你，才不忍心見你受傷，你居然還殺了她……」

「愛？」他嗤笑，「你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依依。」

「不是我想的美好，是你想的複雜。」我憐憫地望了他一眼，「你本來有更好的選擇……」

「別跟他廢話，快點殺了她，我們要上路了。」裴蒙跨步進入，冷聲大叫。

「三叔。」無憂沒有動手。

裴蒙見狀愈發焦急，「翊兒，你怎麼了，快殺了她，你絕對不能對任何女子動情的。」

「我知道。」他沒有溫度地點點頭。

「那你還遲疑？」裴蒙怒吼，「以前引誘她是因要離間她與舒無戲，把她收為己用，如今既然事情都給她識破了，那還留著她幹什麼？翊兒為何不動手，該不會是心軟了吧。」

「心軟？」龍翊嗤之以鼻，「很久以前我就不知心軟為何物了。」

「不錯。」裴蒙讚許地點著頭，「要成為一代偉帝，必須得練就一副鐵石心腸。」

「你簡直放屁。」我鄙視地瞄了他一眼，「沒見過像你這麼狠心的叔叔，怪不得把無憂教導得這麼偏激，你本身就是個瘋子。」

「你說我是瘋子？」裴蒙大怒，一掌朝我天靈蓋拍來，「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竟然和大哥一樣說我是瘋子？」

「三叔。」無憂擋住他的手掌，換來他惱恨的瞪眼，「你不要告訴我，走到今時今日這一步，你想反悔了。」

「三叔。」

「我們沒有退路了，翊兒。」裴蒙用力握住無憂的肩，「你以為要是他們知道當年是我們放出風聲，說離國將會出一個大一統的皇帝，他們還會放過我們么？若不是我暗中與龍朝太后聯繫，得以保住你的小命你會有今日的成就？」

「原來一切都是你做的！」我氣得渾身發抖恍然大悟，「裴蒙你太惡毒了，那些是你至親的人哪。」

「這不能怪我！只能怪大哥！」裴蒙怒聲大喝，「當年我屢次進諫，叫他居安思危，可他偏偏不聽，守著塊小地方當皇帝，只期望與皇后二人白頭到老，半點沒有雄心壯志。」

「是他逼我這麼做的！」

「你果然是個瘋子！」我切齒怒瞪著他，「你殺了他們有什麼用，皇位也不是你的，國破家亡，連你自己都成為亡國奴啊。」

「混賬，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裴蒙！」他怒得青筋直爆，「我不是瘋子，大哥不重視我，自然有人重視我，我要告訴他，他這樣待我是錯的！錯的！」

「無憂。」我強忍住淚看他，「是非對錯就擺在你面前了，你快醒悟吧。你再跟著這個瘋子，你只有死路一條，你會跟他一起瘋死……你想想，當年他能那麼狠心地對待自己兄長，以後也能這麼狠心地待你！他為了博取龍朝太后的信任，不惜冷眼望著你給太后種下情咒，他……」

「你住口！」裴蒙一拳狠狠砸向我的腦袋，「我殺了你這妖言惑眾的妖女。」

一道黑影迅疾滑入，鐵拳對上裴蒙，轟然一聲，將他震退數步。

我還沒會意過來，喉間便給人狠狠一捏，仰頭看時，見無憂表情冷峻地望著對方。

「獨孤弧月，你真是陰魂不散。」

「原來是你害死我父親！」弧月狠狠盯著裴蒙，恨不能一口把他吞入肚腹之中咀嚼千千萬萬遍。

「不錯。」裴蒙索性大方承認，「是你們對不起我們，我們自然也不會給你們好日子過。」

「瘋子。」我虛弱地嚷著。

「快放開她！」弧月焦慮地掃了我一眼，目光落在龍翊身上，「她和你們無冤無仇，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是舒家的人，事情就與她有關。」裴蒙冷笑。

「弧月，他們砸了九葉紫金香爐，取了其中一卷畫軸，不知道要干……幹什麼。」我吃力地說話，感覺喉間一緊，幾乎窒息。

「你們！」弧月冷眼一眯，緊緊地握住右拳，「想要逆轉乾坤，改變龍脈？」

「不錯。」裴蒙笑著點頭，「當年若不是天機子這個老匹夫替舒無戲改命，如今穩坐皇位，享有這一片大好江山的該是我翊兒。」

「是天機子給舒家設了一個風水大穴，並預言此穴關乎舒無戲的將來。」裴蒙冷笑，「先皇把這卷天書埋在九葉紫金香爐內，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他們談話的內容，給當時年僅九歲的翊兒聽了去。」

「天機子說，舒家一脈在不久的將來會面臨一場浩劫。」龍翊獃獃地念著，「他要先皇根據他的指示去布置風水龍脈，用以保存皇脈，他……果然是個高人，一切都給他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