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小瑾的婚事 五
夏知瑾原以為只要他把謝璃的身份往外一搬，圓圓姐姐家這三位兄長便不會再懷疑什麼了，沒想到竟然起了反效果，倒連夏芷瑜和湯媛之間的情誼都被一道懷疑上了。只人心隔肚皮，夏知瑾並未能從這幾個年長他許多的，在朝堂上有所歷練的男子面上瞧出什麼不妥。
別說湯家三兄弟本來也不打算對『謝璃』做什麼，這會兒知道了『謝璃』和夏芷瑜的關係，就更是慎重了許多。因為夏芷瑜膝下有駱琛，依仗的是駱銘。至於他們湯家，在隆熙朝的時候和楚府還算是門當戶對的，到了永寧朝，湯媛嫁入楚府就已然成了高攀了。這樣的情況下，三人有些苦澀地對視，如果夏芷瑜真的想要做什麼的話，他們其實是阻止不了的，恐怕事兒真出了，他們還得裝作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來。
「現在怎麼辦？」湯淮有些頭疼。
湯堯的目光轉到了二哥湯鈞身上，有大哥和二哥在的時候，他說話向來是不算數的。
「還能如何？讓楚恆去解決吧。他和殿下的關係，可不是我們能比的。只要他堅決不肯納二房，想來殿下應該也是不會勉強的。」牛不喝水，總不能強按頭吧？
太子妃的表妹，若是真要進楚家的門，肯定是不會為妾的，這才是最難辦的。如果只是妾室，那麼這位表妹知進退就事事都好，要是不知進退，正妻是可以依照規矩處置她的。
「萬一他也是願意的呢？」湯堯將心比心，覺得這天下男子，只怕就沒有幾個不想享受齊人之福的。便是他們，若是將來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很合心意，也沒法保證就不納妾。如果再是個對今後的仕途有些幫助的女子，那麼不過給她一個名分罷了，又不是什麼難事，點頭比搖頭容易多了。
「呵，那就揍到他不願意！」湯鈞一錘定音。
「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當初就不該把小妹交給他！」湯堯有些憤憤道。
「馬後炮的話就別說了，揍人的時候多出點兒力。」
「圓圓畢竟已經嫁過去了，還是不要鬧得太僵了。」這事兒在湯淮看來也是件為難的事，如果這會兒湯媛還沒嫁到楚家，那麼他們還有點兒主動權，但人已經嫁過去了，他們作為娘家人，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地在楚府守著妹妹。說句不好聽的，便是皇家的公主出嫁了，那也得出嫁從夫。
也就是說，他們是可以憑心收拾楚恆的，但沒法保證楚恆會不會在被他們收拾了之後，回家收拾他媳婦兒。
「下值了？走，一起喝酒去。」
湯媛呢，楚恆是哪哪兒都喜歡的，唯一不大待見的，就是她那幾個護妹子過頭了的舅子。大舅子二舅子小舅子，就少有人像他這樣慘的。
「三哥，我昨天和圓圓說好了的，今天要早些回去陪她的。」其實楚恆沒有和湯媛約好，只是他心裡是這麼想的，而且湯媛已經跟他姓了，小舅子什麼的，就不用像他倆成親之前那樣竭盡全力討好了，該拒絕的還是拒絕的好，兩個男子湊一起喝酒，於楚恆來說，丁點兒意思都沒有，純屬浪費時間、浪費銀子的傻子行為。
「回頭我幫你和圓圓解釋。」而後湯堯裝出了一副很煩惱的模樣來，「有件事，我找不到別的可以商量的人。」
能讓湯堯煩惱的事？楚恆愣了愣，「你又……看上很值銀子的玉石了？我身邊的銀子都要留著給圓圓買衣裳，買吃的，哦，還有買首飾。」至於以後還要養孩子，對於打著光棍的人來說刺激太大，楚恆覺得還是不提起的好。
「我看上的不是玉石，是個姑娘。」
湯堯說這話，無異於鐵樹開花。楚恆還以為他們湯家三兄弟能打一輩子光棍呢。
這事兒，楚恆覺得可以一聽。回去和圓圓說起來，圓圓肯定也愛聽，絕對比話本子要有意思多了。
「說吧，是哪家的姑娘。」最近因為夏知瑾的關係，楚恆還真對京城的適齡官家姑娘有了一些很初步的了解。不說真實性格如何，至少模樣上多少是有些印象的。
「這個我還沒打聽到，我就只知道她住在哪兒。」
楚恆一聽湯堯這話，頓時樂了，這是真上心了，都直接跟到人家裡頭去了。
「具體住哪兒？還認識路嗎？」楚恆好似是怕湯堯被人姑娘迷得七葷八素的，只知道跟著人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嗯。」湯堯點了點頭，把楚恆安置夏知瑾的那地址往外一說，一邊說一邊看著楚恆的臉色從興奮、探究變成了一言難盡的微妙。
「你……剛才說的哪兒？再說一遍？」
湯堯很認真地又重複了一遍，楚恆本來想喝口酒壓壓驚，結果一口全噴在了湯堯臉上。
楚恆：「……」窩草，看上誰不好，看上男扮女裝的夏知瑾了？莫不是圓圓三哥其實也有點兒斷袖傾向，只是不管他自己還是他身邊的人都沒有能發現。這就很難辦了啊！
「怎麼咳得這麼厲害？你是聽說過那裡嗎？」湯堯啪啪啪地重重地拍打楚恆的背，與其說是給他順氣，不如說是想藉機把他拍出內傷。
「哦，我……其實在那附近買了個院子，打算以後帶著湯媛單獨住著，這樣湯媛能更自在些。」腦子裡頭想著事兒，楚恆說出來的話就全都是大實話。
湯堯：「……」自在？是更容易被你控制吧？
「這麼巧？那……妹夫啊，你可得幫幫我，如果那個宅子你和圓圓不急著住的話，不然先借給我住住？等我給你們把你們三嫂娶進門，一定好好感謝你們。」
楚恆：「……」頭一次知道，原來湯堯也是這麼厚臉皮的人。果然想要娶媳婦兒的男子就沒有臉皮薄的。
「這個，只怕不是很方便，那宅子，我前兩天剛借給別人住著了。」
「我沒提的時候，你說那宅子以後是要和圓圓一塊兒住的，我和你開口借了，你就說那宅子已經借給別人了，怎麼？你這是還記恨著我原來攔著圓圓不和你見面的事？你要有圓圓那麼一個討喜的妹妹，還不知道你會不會做出比我更狠的事呢！」
「不是，真借人了，不信你去問駱銘……也就是殿下。」
「問太子殿下？妹夫你這就不夠厚道了，你和太子殿下是關係好，想見就能見到他，我們為人臣子的，想因為私事求見，可難呢！」
「不是，我把房子借給太子妃的……親戚了。」
「太子妃的親戚？男的女的？」湯堯問完之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楚恆，看他究竟能不能說句實話。
楚恆：「……」看著是女的，其實是男的，所以到底該說是男的還是女的？說是女的吧，一個女的住在他名下的宅子裡頭，讓他有股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憋屈感，說是男的吧，夏知瑾這會兒又頂著一張小姑娘的臉，除非……抄襠，或者讓他脫褲子，這不管哪一種都是餿主意。
瞧見楚恆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湯堯暗自冷哼了一聲，「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又不是還被人揣在肚子裡頭，還能分不清男的女的？」
「是個小姑娘，才剛十二歲，太子妃的……表妹。」
「十二歲？」當他眼瞎還是怎麼的？那麼高高大大的，幾年前十二歲吧？當然這話湯堯是不能說出來的，楚恆可不傻，湯堯只故作疑惑不解，「十二歲的小姑娘，單獨一個人住在那麼大一個宅子裡頭，她家裡頭的人能放心？」
楚恆：「……」倒確實是不怎麼放心的，所以……「畢竟是太子妃的親戚，殿下在那宅子四周是安排了侍衛的。」
「既然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那就算我住進去，應該也影響不大吧。你若是不放心的話，可以帶著圓圓一道住進去，人多還更熱鬧些。」
「這事兒……那雖然是我的宅子，不過我還是要先進宮去問一問殿下之後再定，三哥你應該也沒有急成這樣吧？」
「好啊，你去問，我等著你的答覆。」
是夜，本就睡得不大安穩的夏芷瑜突然被肚子里的乖乖狠狠踢了一腳，本來看著睡得挺香的駱銘在夏芷瑜輕哼的一瞬間就彈坐了起來，而後特別熟門熟路地開始替夏芷瑜按腿，想如往常一般緩解她的疼痛，夏芷瑜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疼的不是腿，是乖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踢了我一腳。」
駱銘本來帶著倦意的眉眼突然就溫柔了起來，「原來是小姑娘不乖啊？」而後輕撫過夏芷瑜的肚子，似乎想要試著安撫乖乖。
「只要想著小瑾一個人住在外頭，我這心裡就有些慌，不會有事的吧？」
「能有什麼事？別想太多，我有派人去守著他。」於駱銘看來，便是有女菜花賊，吃虧的也總不會是男子。京中好多男子身體剛剛『成年』的時候，還有好些去紅樓『開葷』的呢！
「主要是他現在那張臉……」看著實在有些勾人，也不知道蕭澈是參照了誰的容貌做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