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飲血保胎
「賤人！你懷孕了？！」
司月有孕三月，腹部已隱隱顯懷，若換成旁的女子，三月的身孕胎氣未穩，最是要小心翼翼的時候，哪兒還能如此，舞刀弄劍，更甚對旁人動粗呢？
不過轉念一想，賤婢是做慣了粗活的，自然不能拿來與錦衣玉食的富家女子相提並論。
還沒等司月回答，左馨已從她的表情中得知答案，「果然……你這孩子是誰的！」
司月不打算與她談論孩子的事，反正要拿的東西已經拿到，也給過她教訓了，不必再過從多言！
見她起身要走，左馨眼中劃過怨色，疾手攥上她的衣擺，大聲質問，「你別走！你給我老實交代，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司月用力甩離她：「與你何干？你有這個閒情逸緻，不如掰著指頭算算，自己還能活多久吧！」說罷轉身。
她，這不就是在咒她死嗎？
難道這個孩子是……
「站住！你這個賤貨，竟敢勾引我的男人！我要你死！」
左馨誤會無疑，身上不知何來的力氣，站起猛得向司月衝去。司月背對著她，也沒想到她會往那麼離譜的方向想，腰上忽然一陣強烈的撞擊力，司月不備，一個趔趄重心失衡。
好在她訓練有素，反應迅捷，所以並沒有摔倒，然怎知左馨被妒火燃身，幾近失去理智，很快又追上去將司月撲倒在地，「你算什麼東西，也配生他的孩子嗎！」
「無恥賤婦，以為憑孩子便能平步青雲了？我今天就划爛你這張臉皮，看你以後還拿什麼勾引人！」腰間一空，方才用來割發的短劍被左馨抽出，並用力朝她面上刺去。
司月眸光一凜，輕易避開，正要脫身，腹部倏地一記鈍痛，反應過來時，才見左馨正用膝蓋在猛打她的腹部！
「瘋女人！你幹什麼！」
短劍不容空隙的刺過來，妒恨燒紅了左馨的眼，司月顧不得會被毀容，雙手緊緊護住腹部，「住手！住手！」
外頭的人聽到裡頭又有動靜，也沒準備進入查看，心想憑司月的武功，對付一個左馨簡直綽綽有餘。
結果就是惱極發狠的左馨執劍划傷了司月的臉。
也許真是胎氣未穩吧，她再想反抗時，腹部竟漸漸傳來刺痛感，限制住了她的動作。
疼痛快速蔓延、擴大，扭曲了司月血流不止的臉，她拼盡全力，翻身滾到地上，滿額是汗。
「還想跑？」左馨抬腳踩上司月的後背，預備一劍結束其性命，「記住與我左馨為敵會是什麼下場，下輩子就別再犯賤！你與那孽種，到陰間再做母子吧！」
短劍紮下千鈞一髮之際，沈棲遲闖入營帳，一腳踹飛了那利器，左馨捂著手向後退，見到來人是沈棲遲，怒火直衝腦門，再不顧形象，上前按住司月，狂襲腹部。
還未成形的胎兒如何經得起此般重創，司月覺出身下微微濕熱，前所未有的驚恐席捲：「不要……孩子！」
沈棲遲本就無心憐香惜玉，何況左馨行此歹毒惡行？
又是一腳踹在她胸口，左馨的身子應聲飛出去數米。
「月姑娘！月姑娘你醒醒！」沈棲遲扶起司月，聽到她聲音顫抖的哭求：「孩子，我的孩子……我流血了！快……快救救我的孩子……」
沈棲遲趕忙將她抱起，向營帳外奔去，「軍醫！快去找軍醫來！」
……
左馨被繩索捆縛手腳，只能在床榻四周兩尺範圍內移動，並再不許人伺候。
軍醫久醫刀槍剪傷，對千金之科並不擅長，所以只敢略開些止血湯藥，至於所需保胎之葯，還得趕到最近的城鎮去採買。
讓駐兵易容不是難事，難的是司月胎氣紊亂，怕等不及來回耽擱。
「除了這個，到底還有沒有別的法子？你快點想啊！」沈棲遲催促，看司月痛苦呻吟，著實不忍。
大夥自以為司月腹中子是沈棲遲的，適才那般情急。
想也可笑，左馨嫁給他都好幾個月了，還沒有身孕，遠在臨安家中的雲舒更是，年余無有所出，怎的偏偏讓這個女暗衛懷上了？
軍醫不敢怠慢，照實言：「老朽不是孕產聖手，所開的葯也只能拖延時間，若要姑娘好起來，還是要及時服用保胎藥物才是。」
「你說的我都知道，已經派人去買了，可是來回四十里……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為今之計是要穩住胎氣，這些藥物明顯不足，假設能有天御奇珍天山雪蓮，以雪蓮研碎服下，想必就……」
「天山雪蓮？」
沈棲遲暗疑，心忖似在何處聽聞過這東西。
一旁有婢女小聲道：「雪蓮……不是被天御王帶去臨安朝貢了嗎……」
「你說什麼？」沈棲遲的視線切過去。
婢女稍驚，垂下腦袋，聲音更小：「雪蓮被……被當做貢品，供給臨安了，與碧落草一起……」
沈棲遲恍然，想起那東西是左聿私下讓顏景澤用在他身上了，那時他被雲湛雇的影衛刺殺，正是服了雪蓮才能恢復得如此神速。
所以，唯一的雪蓮已經沒有了？
煩躁衍生而來，沈棲遲扯松自己的領口，將營帳里的人全部趕走，「出去，都給我出去！」
大約是聽到沒希望了，真動怒了吧。
一行人最好避之不及，腳下匆匆。
「回來！」忽又大叱，嚇停了眾人的腳步，沈棲遲定然站著，吐出犀利暗含的警告之音：「今天這件事，誰若無心說出去了，應該知道後果……」
「是是……」
營帳內恢復寧靜，只剩司月隱忍的痛吟。
「月姑娘，你是天御人，雪蓮的用法你可知道一二嗎？」他把司月扶到懷中，輕聲卻很急切的問。
司月眉頭鎖緊，面色發白，捂著腹部冷汗如雨，「難道……難道你有……」
「我……對不住，先前際會，雪蓮已被我服了，現在不知……」
司月咬著唇，扯住他的袖口，「血……讓我飲你的血……快點……」
「啊？」
他不明所以，司月無力解釋，從身上抽出一柄匕首，動作顫抖，手法卻很利落的在沈棲遲腕間割了一道傷口，頃刻，血流如注。
他秀眉驟擰，沒容說什麼，司月的小臉兒便湊來，雙唇準確無誤吮上那道傷。
這可算，一命還一命嗎？
凌岸，我的舒兒，再不欠你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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