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貌似他很了解我?
手機響了,陌生的號碼。
「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宿晨,我在星點咖啡屋等你,如果你有時間的話請過來一趟。」
老總就是老總,說話完全簡潔明了,不帶一句廢話。我走向了馬路對面的星點咖啡屋,門口一輛藍色寶馬Z4概念雙門跑車格外耀眼,我想一定是宿晨的車。
「程瀟姐,來了啊!有個大帥哥在樓上雅座14號等你呢!」
「安安,家裡人還好么?」
「恩恩,都挺好的。」
星點咖啡屋是我常來的地方,以前我在這裡勤工儉學過,現在常來這裡都只是為了找個安靜的地方想事情。安安是這兒的門童,他本名叫胡安,在星點工作兩年了,那時他剛來,做起事兒來笨手笨腳的,也沒見過什麼世面,有一回碰見一醉酒的客人開門給開慢了,客人非要嚷著叫老闆把他給炒了,他嚇的哭了,我過去一看,原來惹事兒的人是蘆斌,一混混,這小子追我好久了,我一直都沒答理過他。
「斌哥,怎麼了?」
「程瀟,告兒你們經理,把這小子給我開了。」
「斌哥,這孩子新來的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程瀟,我約你多少回了,你一次都沒出來過,今兒我也沒別的要求,你只要陪我喝杯咖啡,這事兒就算是了了。」
「行,這要求不算過分。」
後來胡安一直叫我姐,其實他就比我小1o天,他家住在大山裡,父母早些年生病相繼過世了,留下奶奶照顧他們姐弟仨,家裡的農田不夠養活一家人,他只好出來打工,我時常收集一些同學們不穿的衣服叫胡安寄回老家給弟弟妹妹們穿,胡安說我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親人以外對他最好的人。
樓上放著我最喜歡的後街男孩的曲子,看來宿晨是把二樓包了下來,因為整個二樓就坐著他一個人。
兩杯咖啡,其中一杯加奶加糖。」
「你就是傳說中的宿晨?」
「難道我在你記憶里就那麼久遠嗎?」
「是挺久遠的,在半個小時之前我才知道這個絢麗多彩的世界上竟然還有你一個你。」
「咖啡來了,這帥哥還挺細心的哦,連我們程瀟的習慣都記得。」老闆娘送咖啡過來。
看來宿晨今天是往裡砸了不少錢,要不還能輪到老闆娘給我端茶送水的,瞧她那一臉的諂媚樣,以前我在這乾的時候,她可沒少挑我毛病,今天對我笑的跟朵花兒似的,錢可真是個好東西。
「決定來我公司了?」
「我有說過我要去么?」
「你是沒說過,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會來。」
「原因呢?」
「以你對朋友的那份熱情,你不會讓他們因為你而丟掉這麼好的機會。」
「你生日是2月15號的?」
「你怎麼知道的。」
「星點,我常來的地方;藍色寶馬Z4概念雙門跑車,我喜歡的款型,我喜歡的顏色;後街男孩,我喜歡的音樂;這一切都太巧了,你連我對朋友的熱情度都掌握的這麼有火候,足以證明你是水瓶座的。再說你定的這個坐位,整個二樓你偏偏選了既不靠窗又不屬於中心位置的14號,既然你連我喝咖啡的習慣都知道,我生日是2月13號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以14號為中心,那我們倆的生日就是情人節的左右手,左手是13號右手就是15號。而你把我喜歡的元素都融入到這個氛圍里,為的就是不讓我討厭你,因為沒有人會討厭自己喜歡的氛圍里的任何事物。」
「對,你分析的都對,女孩子太聰明了不好。」
「我用不著在你面前裝傻。」
「你接觸過心理學?」
「星座書上說水瓶座的人天生就是一個出色的心理學家。」
「星座書上還說水瓶男和水瓶女是絕配。」
「也是因為我,才煞費苦心的去研究星座的吧!」
「對!」
「你剛接手公司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把我招進去,你就不怕董事會挑你毛病?」
「開始為我著想了?」
「為你也為我,我也不想讓人在背後議論。」
「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你的能力進我公司足夠了。」
「宿總,我們不合適,我這人只適合一個人生活。」
「宿總?這一聲可把我叫到離你千里之外的地方去了。」
「我們屬於不同階級,我高攀不起。」
「不需要你高攀,你只要把我當成普通朋友對待就行,再說了,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合適,你不用現在就給我答案,先試著和我接觸好嗎?。」
「宿晨,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為我所耗費的一切都是白搭。」
「為什麼?」
「兩條平行線是不會相交的。」
「程瀟,你是不是怕受傷。」
「我就是一冷血,沒人能傷得了我,我是怕你受傷。」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我怕我把你給耽誤了。」
「呵呵,怎麼可能,那後天早晨等我電話,我派司機來接你們。」
「恩,走吧!」
走到門口的時候,宿晨給了安安2oo塊錢小費,安安搖著頭說不要,我說安安你拿著,別跟錢過不去。借著外面的余余夕陽,我這才認真的看了看宿晨,他長的很好看,給人一種明凈的感覺,穿著卡其色外套鉛灰色磨白牛仔褲,他肯定沒有抽煙的習慣,因為衣服上沒有一點兒煙草味,他的左耳戴著一枚水藍色的耳釘,看起來價格不菲。
「程瀟我送你回去吧!」
「別,千萬別。您這車往我們學校門口一擱,我就成新聞了。」
「那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到宿舍后給我打個電話,別讓我擔心。」
「恩,知道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宿晨為了了解我,究竟花了多少時間?他對我的喜好和習慣像刻在了腦子裡一樣深刻,很自然的就說出了口,竟然連星座他都有研究,我只見過小女生研究星座的,我的這些愛好和習慣甚至都影響了他,他把這些都已經融入到了自己生活里,坦白的說,我不討厭他,如果他沒有這麼顯赫的身份和地位,我想我會接受他,拋開別的不說,就沖著他這份挖心思了解我的熱乎勁兒,我也應該接受他。但是直覺告訴我,我和他就算是在一起也不會有結果。
媽媽打來電話:「瀟瀟,我聽屈明說你過年不回來了啊!」
「恩,剛找到實習公司,我就不回去了。」
「要不就回來吧,隨便找個公司實習不就行了,你一個人在外面媽媽擔心啊!」
「媽,你老這麼擔心我,我還怎麼成長啊!」
「現在大了,翅膀都硬了,自己主意多了。」
「媽,我知道您是怕我在外面吃虧,可我總得適應社會啊,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能照顧好自己的,再說我在外面上了這幾年學也沒出什麼事嘛,這不好好的嘛!」
「好好好,那抽空常給家裡來個電話,別讓我和你爸擔心。」
你和爸要多多注意身體啊!」
「好了,我先掛了啊,等會兒還得開會,我得準備準備資料。」
「恩。」
想想也真是,我的確是好久都沒給家裡打過電話了,連我過年實習不回家的事都要通過屈明告訴我媽,我這女兒當的有點兒不稱職。
緊接著宿晨電話就追來了,「你在哪裡,打你電話不通,很擔心你。」
「噢!我沒事兒,剛才我媽打來電話,跟她說了會兒話。」
「你沒事就好。」
「宿晨,你不用這麼擔心我,天還沒黑呢,我出不了事的。」
「那好,你忙吧,有事兒需要我幫忙就跟我說一聲。」
「恩,拜拜。」
宿舍里就我一個人,空蕩蕩的,轉眼大家都各奔東西了,我覺得好累,我想一覺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來。
我剛有點兒睡意,手機響了,是侗畫的電話,我瞌睡的厲害,就掛了電話,剛掛了,電話又響了。
「出什麼事了,死人了。」
「你幹嘛呢?」
「睡覺。」
「別睡了,出來,我們一班同學在新感覺聚會呢!」
「替我推了,我不想去。」
「推不掉,大家強烈要求你來。」
「侗畫,我鄭重跟你聲明,我要睡覺,我不去。」
「程瀟你來吧,挺熱鬧的。」
「我不喜歡熱鬧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你得給我推了,立刻馬上,說我死了都行。」
掛電話,關機,怕他們再電話騷擾,我把宿舍的電話線也給拔了。這一晚上,宿舍里沒有了往日的吵鬧,我睡得格外踏實。
第二天一大早,侗畫一臉疲憊的回來了。
「玩的可好。」
「好個屁呀!鬧騰了一晚上,吵死了,程瀟我跟你說,就咱班那些人,看起來一個個長的人模狗樣的,唱歌可真夠難聽的,扯一驢嗓子真讓人受不了,一塊兒上學這麼多年了,我怎麼就沒現呢?他們藏的可真深。」
「昨兒你們湊份子玩的。」
「什麼呀,用剩下的班費。」
「靠,一群人渣,拿著人民的錢就吃喝玩樂去了,你們良心都讓畜牲給吃了啊!」
「嘿!程瀟你個小沒良心的,就這我還死乞白賴的硬是問班長把你那份錢給要回來了,小二百塊錢呢!」
「趕緊的啊!拿來我瞅瞅人民的血汗錢都長得什麼樣。」
「得,你別跟我掐,錢在我包里,你自己拿吧,趕緊的,起來讓我睡會兒。」
「滾,到你床上睡去。」
「嘻嘻,我那床上亂七八糟的不是睡不了人嘛!你先地上自個兒玩兒會去,記住,千萬別叫我,讓我睡個自然醒。」
侗畫一把把我給拉下了床倒頭就睡著了。就侗畫這睡功,前一秒還跟你說話呢,后一秒就睡著了,我跟侗畫都睡上鋪,而且是對頭鋪,有時候晚上熄燈我們都睡不著就在那聊天兒,她問完我一個問題,我就一個人吧嗒吧嗒可勁兒回答著,等我說完了我才知道她早就睡著了。
我沒事兒做就上網溜達了會兒,我點開本地新聞一欄,鋪天蓋地全是跟宿晨有關的消息,照片上的他充滿了陽光,還帶著點兒孩子氣,照片的背景是艾菲兒鐵塔,我想這應該是上大學時候的宿晨吧!宿晨在那個全世界男人最紳士的巴黎被熏陶了多年,他還真是沒白去,昨天我那麼沒好氣的跟他說話他自始至終都面帶微笑,他從小就有著富裕的家境,有著良好的修養,還出國留過學,他是一隻高雅的天鵝,而我只是一隻灰頭土臉的鴨子,我們倆永遠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王子和灰姑娘的愛情故事只會出現在童話里,而我們早已過了相信童話的年齡。
侗畫一睡就是一天,等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還沒有醒來,我只好把她的床收拾了睡覺,我想,這是最後一晚睡在宿舍了,從明天開始我就永遠的離開這個地方了,終於要離開這兒了,我竟然沒有一絲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