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計劃2
「先生!」莫不為的私兵護衛著城主夫人與少爺,感激萬分地向宇文澈與柳安程道謝,「多虧先生神機妙算,叫我等按捺住守了半天,最後我等竟然無一傷亡全數歸來!在下攜眾位兄弟且代城主謝過兩位先生大恩!」
莫不為這一百多人的私兵經過昨夜一戰,仗著對手疲乏無力,竟以少勝多無一傷亡,全身而退不說還救出了諸多官眷們。
「昨夜只是碰巧,好在那支隊伍比我們先那麼一步出手,否則結局如何我也不好說。先起來再說!」柳安程扶起莫不為的兵,摸了摸鼻子有些羞愧,他差點也沒忍住出了手。誰都明白,一旦這些官眷作為籌碼落入到了居心叵測的人手裡,那都是對整個國家的一種威脅。
莫不為知道了宇文澈救出了自己的妻兒自是感激萬分,為了報答宇文澈,特地裝不知情,留在了城主府里繼續與宇文沛虛以蛇委,暗中給宇文澈傳遞著消息。又因為城主府如今皆是宇文沛的耳目,莫不為尚不敢把妻兒接回去,總不好讓自己的妻兒才入虎穴又進狼窩吧。宇文澈只好暫時收留了這些尚不好回到家中的官眷們。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官眷在手,宇文澈行事方便了許多,要麼打著柳安程是泰王手足的幌子在暗中直接對上了宇文沛,要麼挑選出了幾個宇文澈自認可靠的人直接坦白了身份,總之如今清門郡明面上與之前無二,暗地裡局勢已經翻了個個。
宇文澈不好明面上與李將軍坦誠,只好打著柳安程的旗號偷偷地把李將軍的寵妾愛子送了回去。
說來也巧,那日與宇文沛的人最後對上的是假扮成李家軍的神秘隊伍,但最後營救走官眷的卻是宇文澈的人,留下收尾的暗衛們十分有心計地把自己偽裝成了『李家軍』的同謀,直接讓宇文沛把救人的這筆賬算到了李將軍的頭上。如今宇文澈又把李將軍的寵妾愛子完好無損地送了回去,讓收到消息的宇文沛更是認定了李將軍就是這件事的幕後指使。
宇文澈倒是借著這件事情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不說,反讓李將軍欠了自己一個人情。當然,若是李將軍知道宇文澈忤逆皇帝親自跑到了清門郡來,這個人情再重他也不一定會替宇文澈遮掩,但關鍵是李將軍只當宇文澈現在還在京城中,對於清門郡這邊的消息遠不如實時在此了解得透徹。
皇帝是下了死令不讓宇文澈插手清門郡一應事務的,而宇文澈又是讓柳安程出的面,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眾忤逆,但比起宇文澈親身前來卻要好得多了。李將軍是頑固的保皇黨不錯,但某些時候他也還是懂得變通的,宇文澈又是目前最合適的,順理成章的皇位繼承人,他並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去得罪宇文澈,所以不管宇文沛那邊如何針對他,李將軍都會默認下這件事,甚至還會替柳安程打掩護。
「現在李將軍等於是站在了我們的陣營,而宇文沛那邊丟失了手上最重要的籌碼,接下來絕對會直接對上李將軍。」宇文澈冷靜地跟柳安程商量著接下來的計劃,「清門郡的局勢再也不會像原來那樣膠著著了,接下來兩邊就要真刀真槍地對上了。」
為了把這件事情指摘到李家軍的頭上,宇文澈特地派人調查了一番,又在李家軍的出勤巡邏表上做了點手腳,讓李家軍里一隻每夜要去營帳後方巡邏的士兵去了三裡外的城鎮中收購糧草。沒想到原先只是防範於未然的一個舉動,如今倒是成了將這件事釘死在李家軍頭上的一個偽證。
「如今的局面對我們大大有利,暗衛們已經把能送回遣返的官眷送回原來的家中了,不能送回的也有我們的人好好保護伺候著,那些官眷的家屬或多或少也都收到了我們這邊傳過去的消息。」清門郡的戰事只要真正打響起來,是對柳安程與宇文澈大大的有利,柳安程只要一想到此事終於開始有了眉目后就不禁欣喜。
「不錯,李將軍領兵打仗上確是一把好手,這點上倒是不必我們去費功夫。只要把那些官眷婦孺安頓好了,那些受制於宇文沛的人自然也不會讓宇文沛繼續這麼囂張下去。」怎麼說這件事都是對他們有利,不僅是柳安程,就是宇文澈自己臉上也終於有了點笑意。
「只怕現在這個局面是宇文沛跟他身後那個神秘人死活也想不到的,我只要想到這個畫面就覺得開心不已!」柳安程眉飛色舞地說道。
「確實,我們這部旗應該是徹底打亂了他們原來的部署,」宇文澈笑容一斂,又有些凝重道,「只是這個神秘人原先應該是相幫宇文澈把那些陽奉陰違假意投靠的人除掉的,但如今卻被我們暗中截了胡,只怕是宇文沛那邊會對這些人更加針對。如此想來,反倒是要提醒這些人注意了。」
「這倒是,如今說起來這個,我又想到那天的情況,媽呀,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宇文沛居然會信任那個神秘人到如此地步,一個營的兵力,說給就給出去了。」柳安程只要想到那日的刀光劍影心裡仍是有些害怕,雖說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但這樣直接面對面直觀地面對血海廝殺仍舊是心有餘悸,「好在小爺也是見慣了生死的人,臨危不亂地處理好了這件大事!」
「你是沒有見到宇文沛那些個手下跟割韭菜似的,一個個腦袋收割過去,那種單方面的屠殺,嘖嘖嘖……」看到宇文澈讚揚地目光,柳安程更是滔滔不絕地描述當時的情況。
宇文澈無奈地笑笑,回過頭來佇立在沙盤前,腦海中開始根據自己目前能使用的兵力盤算計劃起來。
「怎麼會這樣?一個營的兵力!那可是數千人啊!居然只回來了不到百人!而那些官眷居然全部都被救走了,連人帶馬車,一點影子蹤跡都沒有留下!」宇文沛收到官眷被營救走的消息時氣惱得幾乎當場吐血,可事成定局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手中最大的籌碼沒了,他只能在軍師這裡抱怨,無能為力一點作為都沒有,這種無力的感覺簡直要把他逼瘋。
「殿下確認此事全權是按照我的要求去執行的?」灰色布衣一襲書生打扮的中年人背對這宇文沛,坐在棋盤前風輕雲淡地問道,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件事。
「都是按照先生的要求,從送消息出去到人馬、兵力的部署,都是由本王親自命人監督安排下去的。這其中絕無任何疏漏,可這人…這人偏偏就是被救了出去啊!」宇文沛此刻真的有種窮途末路的感覺,若是那些受自己脅迫的人全部都知道了消息,那也不用再提與宇文澈一較長短,一爭天下了。他到還不如一杯毒酒了解了自己,還省得落敗后受人羞辱。
「最後可知是被哪家的給救了回去?」被宇文沛親自稱呼為先生的書生依舊是風輕雲淡看不出一絲波動地問道。
「據回來的那些士兵們的描述,官眷們是被李將軍的李家軍給救走的。」官眷已經被救走了,誰救走的又有什麼區別,宇文沛不懂為什麼軍師還要問這種沒有營養的問題,「先生,人已經被救走了,不管是誰救走的又有什麼區別嗎?」
「呵,如何沒有區別?」軍師嗤笑一聲反問道,「士兵們看到的是李家軍救走的人,就一定是李家軍救走的嗎?」
「先生的意思?」宇文沛雖然著急,但腦袋也算不上糊塗,「您的意思是有人扮成李家軍的樣子救走了官眷們?」
一身布衣的軍師依舊端坐在棋盤前,也不回答宇文沛的話,就那麼靜靜地端詳著棋局,連頭都不曾抬起過。
「可是據探子來報,昨夜確實有李家軍的軍隊外出過,而李國富那廝的寵妾和私生子也確實是回去了。」宇文沛想到自己收到的情報,心裡已經認準了這件事就是李將軍的人動的手腳。
「殿下覺得大敵當前,以李國富主將和保皇黨的身份,會為了救一個小妾一個私生子而胡亂指派士兵嗎?」軍師低下頭顱,雙眼閃過一絲不屑。
「可?」宇文沛似乎還想解釋什麼,好讓軍師相信自己,卻被軍師打斷。
「若是殿下全程是按照老夫的要求執行的,那麼殿下就應該知道,掌握這則消息的應該只有那些人,若是李國富連我們將要轉移人質的消息都不曾知道的話,又如何出手干預?更別提救人了。」軍師手上捏著一枚棋子,稍微拔高了點聲音,直接打斷了宇文沛的質疑。
他是真的開始厭煩這個廢太子殿下了,一邊需要依靠自己給他出謀劃策,一邊又要防備著自己權利過大。還沒有登上帝位,就開始有了身為皇帝的猜忌。
這樣的人,如何能登上那樣的座位?索性,自己所要的不過是親手扶持一個皇帝上去,他不過是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而已,至於這天下姓什麼由誰做主,與他而言根本是無所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