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安無事
「夫人,我只是……」她狀似是知道自己錯了一般,低頭。
姜氏見狀嘆息,「好了,我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她無奈的笑笑。
這邊的侍衛們也早就已經將祁玉容給救上來了,因為耽擱的時間有些長,她本人已經是有些昏過去了,一張臉此時顯得有些青白的神色。
「快,叫大夫。」一邊的顧遠也已經是起身,畢竟是在自己的府中發生的事情,急忙的讓人給她披上衣物,隨後給送進屋中讓人看診。
「夫人莫要擔憂,會沒事的。」裡面是大夫給祁玉容看診,姜氏的眉頭始終是緊皺著的,一邊的祁傾寒發現了之後,不由的開口寬慰,只是她的聲音也有些沉重,眉眼之中也有些憂色。
姜氏看了她一眼,想起來她剛剛想要捨身去就玉容的樣子,也是不由的閃過些溫和,更加的喜歡這孩子,此時又在寬慰自己,也是情不自禁的點點頭。
「大夫,怎樣了?」見大夫看完診,她忍不住上前問道。
「夫人無需擔憂,」那老大夫倒是示意她寬心,「小姐只是因為這湖水冰冷,受了些寒涼,其餘的倒是並無他事,待我開幾味方子按時吃藥,不出七日便可調理回來。」
「對了,妹妹似乎是因為扭到腳了,才不慎跌落的,也怪我,竟未第一時間拉住她,勞煩您看看她的腳腕如何?」祁傾寒似乎是才想起了什麼一般,說到。
「哦?」那大夫依言一看,點點頭,「小姐說的不錯,她的腳腕傷的有些嚴重,不過也無需擔憂,用些上好的扭傷葯便是,只是這段時間還是要小心外出,免得傷勢加重。」
他說到,姜氏與祁傾寒對視了一眼,也互相的安心下來。
「勞煩大夫了,只是玉容她何時能醒來?」姜氏問道。
「夫人莫憂,我已經是吩咐下去熬些驅寒的藥物,一劑下去,身子暖了就可以醒來了。」那人說著。
「那便好。」姜氏點頭,徹底的放心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剛剛擔憂的渾身上下的筋綳得有些緊,此時一放鬆竟是有些無力,眼前一黑便是一個踉蹌。
祁傾寒見狀急忙上前將她接住,「夫人?」她的聲音帶上了些急切,要知道眼前的人才是她的生母啊!
姜氏搖搖頭,「我無事。」
祁傾寒皺眉,想起了前世的時候姜氏的宿疾,此時倒是個好機會,不由的摻扶著她坐下,沖著那邊的大夫開口。
「大夫,您可否看看我家夫人的身子?」她關切的問道。
姜氏見狀,想要制止,今兒給侯府添得的麻煩已經是夠多的了,「夫人,左右這大夫在這兒,只是看看,也沒有壞處。」
祁傾寒勸慰。
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況且她的身子確實是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姜氏想想,只好沖著那大夫歉意開口,「那就勞煩大夫了。」
那大夫搖搖頭,「夫人說的哪裡的話,不勞煩,看病救人本就是我們的本分。」
他坐下,端正的為姜氏開始號脈,開始還是一本正經,誰知後來的時候卻是神情越來越嚴肅。
祁傾寒在身後看著,心也是情不自禁的緊了起來。
「夫人尋常可是有不適?」他出聲問道。
姜氏見他神情不對,也是情不自禁的認真了些,思考之後回答道,「確實是有的,又是時常會有些氣喘,卻也不是很嚴重。」
「像今日這般的無力呢?」他又問。
姜氏點頭。「不錯,有時也會有些,不過也不礙事。」
「夫人有眼中的氣血虧虛,此時是因為天氣涼爽,若是在到那大暑之日,癥狀便會有一定程度的加重。」那大夫皺眉開口。
「哦?」姜氏奇怪,這癥狀確實是對的,只是,「家中醫者說了並無大礙……」她有些遲疑。
那大夫倒是也不在意她的遲疑,只是溫和的笑著,「暫時確實是並無大礙,尋常的葯膳可以有一定程度的彌補,只是小病到底也是病症,若是置之不理的話,以後怕是會虧虛的更加嚴重些,直到身子承受不了。」
「這般嚴重?」祁傾寒皺眉,卻是想起了上一次的姜氏日益消瘦,最後確實是說是沒有辦法醫治,不由的心下揪緊。
「小姐莫要擔憂,」那大夫笑笑,「此時尚且不晚,我開服方子,夫人只要按時用藥,不出兩月,就可調理回來。」他一邊說著,一邊作勢動筆。
祁傾寒見狀趕忙給他鋪紙,順便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那方子。
「人蔘,當歸,黃芪……」她一行行的看下去,見是與那之前自己抓的葯所差無幾,只是更加的細了些,便是放心了。
「好了,夫人按方抓藥就是。」他說著,將你藥方遞給了兩人。
姜氏點點頭。「有勞您了。」
見她作勢起身,祁傾寒連忙給她倒了杯熱茶,「夫人還是先歇歇為好,我去送。」她沖著姜氏點頭,轉身跟著那大夫出門。
「多謝您了。」站在門口的時候,她倒是恭敬的沖著那大夫一禮。
許是因為手上沾染的人命多了,她倒是對於那治病救人的醫者很是尊敬。
目送大夫離開之後,正要回去,卻不想是看見了那老夫人,此時正用雙眼不斷的掃視她,雖說是人老,可是目光卻也是暗含凌厲。
祁傾寒垂眸福身,「傾寒見過老夫人,打攪了今兒的壽宴,傾寒很是抱歉。」她說著,一邊打開門請她進去。
老夫人笑笑,「老人家一把年紀了,本就不喜歡做這些事情,要不是遠兒非要搞這些形式,我才懶得出門呢。」
「雅琴,你的身子如何?」她沖著姜氏問道。
姜氏起身,「老夫人挂念了,我無事。」
「這孩子呢?」她問道,看了一眼此時正在躺在床上的祁玉容。
她搖搖頭,「也無事。」
老夫人鬆了一口氣,「此時天色不早了,這孩子還尚在昏迷,夜晚天寒,你們就在府中住下吧,我讓人去給祁成說一聲,他們也不會擔心。」
「既然您這樣說,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姜氏的情緒也緩和了不少,緩緩的開口。
「好了,你們就在此歇下吧,你也注意休息。」她看著姜氏有些蒼白的面容,也是忍不住開口說了句。
「是。」姜氏點點頭,目送她離開。
「夫人早些休息休息吧,妹妹這裡我來看著,」她停頓了下,「待到她醒了,我會告訴夫人的。」祁傾寒心疼她的身子,不由的開口說到。
姜氏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暖意,以前倒是未發現這孩子是個好的,此時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玉容也是盡心儘力,倒是不錯。
「你忙碌了一天也累了,我方才吩咐人給玉容方些助眠的藥物,服下今晚可以安生的睡一晚,你也早些休息。」她吩咐到。
祁傾寒點頭,將她送入房中,自己關好門窗之後緩緩的退下。
在返身去看祁玉容的時候,已經是被侍女喂下了藥物,「祁姑娘。」見她過來,齊齊沖著她行禮。
「快起來。」她溫聲開口,目光落在了祁玉容的身上,複雜的情緒倒是一閃而過,她倒是想要她死,只是前世的時候她做過的事情著實是太多了,就這樣的死了,著實是有些太便宜她了。
萬箭穿心的疼痛,被人背叛欺騙拋棄的滋味兒,可真是不好受啊。
這些……怎麼也要讓祁玉容嘗嘗。
「今夜就勞煩你們照料了。」她上前給她掖掖被角,見她的臉色已經紅潤起來,心知是沒有大事了,這祁玉容害人不成終害己,也怪不得別人什麼,她的腳需要段是時間康復,大概是可以清凈段時間了。
祁傾寒心中想著。
「姑娘言重了,這本就是我等的本分。」她為人也是溫柔,在加上之前被很多人看見想要自己跳下去救妹妹,僅僅一下午這事而就被傳開了,紛紛讚歎這位大小姐也是個好性子。
這些侍女又見她此時關懷祁玉容,更是覺得她好相處。
祁傾寒點頭,轉身離開。
此時夜色降臨,許是因為怕人打擾,這院子周圍侍衛小廝寥寥無幾,格外的寂靜。
她抬頭,夜色很明媚,她已經是很久未見過這般的夜色了,星星點點星星密布在其中,不斷的閃爍著。
祁傾寒不自覺的向前走著,卻是情不自禁的響起了前世。
距離她重新活過來已經過了七日了。
不過是七日而已,她卻覺得恍若隔世。
以前躲在黑夜裡面替南宮信做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暗殺,搜集情報,毀滅證據,幾乎所有的時候都是默默的出擊,然後乖巧的回去,那些受過的傷,經歷的苦都是自己一個人隱藏起來。
只是為了他的一句做的不錯。
他一直都是那樣的,不清不淡的語氣,眼角卻是帶著笑意,「做的不錯。」
明明心中嫌棄自己的庶女身份給他蒙羞,卻還是為了能夠利用自己給自己希望。
南宮信,南宮信……她的腦中回想著這個名字,冷笑漸漸在心中蔓延開來,這一次,她不會錯上加錯,助紂為虐了,皇位?他也配?
「姑娘?」正是想的深沉的時候,卻不想一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她警覺自己太入神了,竟是未曾發現有人進身,一轉頭卻見是那小侯爺顧遠。
在仔細的看看,自己竟然是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今兒出事的湖邊亭中了。
「臣女見過小侯爺。」她笑笑,沖著顧遠行禮。
後者皺眉,「深夜寒涼,姑娘怎得穿的如此單薄就出來了?」說著,就將手中拿著的披風給她披上。
感覺身上一暖,祁傾寒感激笑笑,卻並未拒絕。
「深夜不得入眠,出來走走。」她視線從顧遠的臉上移開,看向了一邊的湖面。
「可是有些二小姐的事情?」顧遠挑眉問道,隨後又自說自話般開口,「此事也怪我,未曾讓僕人清掃乾淨,才致使她不慎扭傷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