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被識破了
這麼多年就算是晟兒不在身邊,她也不是無所事事,這宮中發生的事情她都知道。
皇后對待這個南宮信如同親子,她看在眼中,卻不料這個南宮信也不是吃素的。
雖說南宮啟遇刺一案此時依舊是兇手不明,陛下也是頗為苦楚,一直調查不出來。
但是照她看來,說不準就是這個南宮信所為。
但是苦於沒有證據,只是話又說出來了。
這先太子南宮啟逝世,時間已經過了這樣久了,尋常的兇手怎會逃脫皇室的搜查,故而這幕後主使定然是朝堂之中的人。
而那個時候最有嫌疑的,無疑就是幾位殿下。
先前南宮鈺被傳是兇手,最後卻不過是一場鬧劇。
這樣一來,結合此時朝局之中的形勢,兇手究竟是誰眾人的心中也早就有了猜測。
可在這個朝堂之中,猜測還遠遠不夠。
證據,還是需要證據。
就是祁傾寒等明確知曉就是南宮信所做的人,也要拿出來證據,總不能是大搖大擺的跑到陛下面前去揚言自己有前世的記憶,前世的南宮啟就是被南宮信所害吧?
貴妃這邊暗自得意,祁傾寒那邊卻是已經開始,手腕輕抖聲音緩緩的呈現。
在場的人的臉色不變,唯一變了臉色的人,卻是皇貴妃。
「娘娘?」秦玲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臉色忽然之間有些難看的皇貴妃,卻是被一邊敏銳的察覺不對勁兒的秦錚拽住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事實上,皇貴妃還真是不曾聽見她的聲音。
此時她滿腦子都是這琴音,當真是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已經死了的人。
可這怎麼可能,下面演奏的人,明擺著是祁傾寒啊。
祁傾寒……等等,祁傾寒?
這下子皇貴妃是真的變了臉色,就連一邊的南宮晟都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她。
自己的人不該有這樣的琴音,此時這個女子……這個女子……她看著下面的祁傾寒,琴聲漸漸的收尾,在場的年輕人們無一不是拍手讚歎。
她卻目光越過了這些人群,正好與祁傾寒的視線對上。
那個女子一曲完畢,悠然起身,沖著她們一禮,面上掛著得體的微笑。
她的手指忽然之間蜷縮起來。
祁傾寒,這個人是真的祁傾寒!
「母后?」南宮晟不解的看了她,有些不清楚為何母後會忽然之間變了臉色。
「母后?」沒有聽見回應,他無奈之下又問了一遍。
這下皇貴妃終於反應過來,卻還是有些發獃的看著祁傾寒已經是悠然自得與陛下對話。
「不錯,賞。」南宮燕點點頭,鼓著掌示意身後的元徳。
祁傾寒下跪。「謝陛下賞賜。」
看著這樣的場景,終於恢復了正常的皇貴妃心中免不得有些猶豫。
今日宴請眾人入宮賞月是她計劃好的,還有陛下的駕到本也就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前些時日她向著陛下請求,晟兒如今也歸京了,又尚未婚配,想要請求陛下賜婚,此事陛下倒是不曾拒絕,只是這人選卻是久久不曾有結果。
不說別的,就說這皇貴妃在南宮晟不在的十年依舊在皇宮之中有著地位,就足以見她也是有些手段與頭腦的,自然也清楚陛下究竟是在顧忌什麼。
於是一計不成,再升一計。
若是祁傾寒與晟兒兩情相悅,那陛下也不好拒絕。
故而就有了今日這一場好戲,給祁傾寒下迷藥,自己的人代替,在陛下高興的時候提議,只要兩個孩子同意,在這樣多的人面前,就算是陛下,也要精心的考慮考慮這門親事。
這本是周全的計劃,可她萬萬不曾想到。
祁傾寒竟然沒有被迷倒。
這真正的祁傾寒的心思,她可是通過太傅那邊打探了不少,此時提起,若是被她拒絕,那晟兒面上也不會好看。
一想到這一點,皇貴妃咬牙,恨恨的看了祁傾寒一眼,卻只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計劃落空。
宴會結束,南宮晟隨著她回宮,起初不知真相,此時卻是從皇貴妃的神情之中品味出來了些什麼來。
「母妃,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回到宮中屏蔽左右,他謹慎的問道。
皇貴妃嘆息,將自己的計劃與她一說。
「什麼?」南宮晟詫異,此事全是她自己一個人的計劃,他當真是毫不知情的。
「事情就是這樣。」皇貴妃沖著她開口。
「你父皇本就有些猶豫,在加上南宮信從中作梗,此事本就難上加難,如今看那祁傾寒的樣子,也大抵知曉了母妃的計劃,如此一來……」
接下來的話皇貴妃並未說完,只是語氣之中的擔憂卻是顯而易見的。
南宮晟皺眉,卻又隨即鬆開,似是有些無奈。「母妃,此事為何不告訴我?」
皇貴妃聽了他的問題繼續嘆息,「晟兒,母妃只是見你最近憂愁,才不曾讓人分心。」
南宮晟忽然閉眼,隨即睜開才坐在了她的身邊。
「母妃,太傅那邊看上去是行不通了,那個祁傾寒也不像是個簡單的人,此事疑點太多,我們不可掉以輕心。」他的聲音有些凝重。
照母妃所言,那祁傾寒竟然還能出現,還那般的鎮定自若,也就是說明,此人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太傅那邊他也一直在溝通著,只是看上去似乎是並沒有什麼成效。
「你說的對。」皇貴妃點點頭,表示贊同。
倒是與此同時的宮外,祁音兒與祁笑並未察覺這次宮宴的異樣,依舊沉浸在見到了陛下與皇宮的思想之中,祁傾寒看了兩人一眼。
「挽琴,先送兩位小姐回去,我與玲兒有些話說。」她沖著挽琴吩咐一聲,下車進了秦玲的馬車。
秦玲早就在等候了。
「傾寒。」見她過來,秦玲笑開,示意她坐下。
「祁姑娘。」秦錚亦是點頭,方才的事情他也聽秦玲說了些。
「秦兄,玲兒。」祁傾寒揚唇笑笑。
「方才那人是誰?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秦玲心中早就有疑惑,此時終於還是迫不及待的問出聲。
「你別急,是這樣。」祁傾寒連忙安撫她一下,隨即吧那宮女送自己離開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在之後就是自己的猜測。
「我方才與齊王殿下交談,他似乎是不知曉此事。」面對祁傾寒的猜測,秦錚也很認同,只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倒是。」祁傾寒亦是點頭,今晚的南宮晟沒有任何的異樣,想來這個計劃皇貴妃也不曾告知他。
「那傾寒你打算怎麼辦?」秦玲出聲問道,眼中有些擔憂。
「玲兒放心,不會有事的。」祁傾寒笑出來,神情輕鬆。
皇貴妃不傻,此事本就是她不對,祁傾寒不追究起來,他們反倒是要松上一口氣。
尤其在此時南宮信與南宮晟之間旗鼓相當的時候,他最不應該明面上得罪的人就是爹爹。
丞相府與太傅府關係本就是極好,雖說是在南宮啟逝世之後,兩方之間似乎是有了些許的分歧,比如秦丞相更看重他南宮晟,可這雙方之間到底還是有著某種牽連的。
正所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以他要拉穩丞相府的支持,就算拉不到爹爹的相助,也不可輕易得罪。
這也是為何先前南宮信要對祁成下手的時候,他不曾明面上相助,卻也不曾威脅並且落井下石的原因。
這一點祁傾寒看的透徹,秦錚亦是如此,經過兩人一解釋,秦玲也明白了個大半,點點頭不再說話。
「經過了這樣的事情,皇貴妃想來暫時不會對你有動作。」秦錚分析。
「大概會轉移目標。」祁傾寒亦是開口。
「彭映兒。」秦玲沉默了一陣兒,卻是忽然之間開口。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沉默。
刑部尚書千金心儀南宮信在帝京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可還有一事卻是百姓們不知的,那就是這新任的刑部尚書彭嵐,是朝中津津樂道的老好人,一直一來油嘴滑舌,見了誰都去討好,誰也不去的得罪。
只是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南宮信。
而他的女兒,卻偏偏喜歡上了南宮信,這件事可是讓他頗為頭痛。
之所以秦玲書說皇貴妃要衝著彭映兒下手,因為她若是嫁南宮信,他爹自然不會同意,可若是不讓她接觸南宮信,這位大小姐又不會同意。
此事先前不被提起,只是因著雙方都在糾結丞相府與太傅府的態度。
如今朝中六部,兵部吏部支持齊王,新任禮部尚書是離王的人,工部賀懷興照祁傾寒先前的探查,似乎是在與南宮晟密謀西域一事。
也就是戶部的態度有些不明,戶部上書方子軒的狀況特殊,重權大部分都在侍郎許如清手中,方子軒與祁成交好,可這許如清卻是不折不扣的南宮信的人。
除此之外,唯一不被牽扯其中的,就是刑部。
這種情況下,想要獨善其身也不容易,縱使是那刑部尚書想,其餘人也未必允許他這樣做。
故而才說,彭映兒,或者說是刑部才是下一步他們的目標。
「傾寒說的不錯。」秦錚也知曉這一點,隨即說道。
他的眼中閃過些許猶豫,抬眸看了祁傾寒一眼,心中糾結半天,終於還是開口。
「傾寒,其實我有一事不明。」他的聲音莫名疑惑,還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朝中南宮信恣意妄為,倒是齊王沉穩,縱使有些野心,卻也並非不可控,你為何不願選擇?」
這個問題壓在了他的心底已經很長時間了。
在秦錚的眼裡,祁傾寒心思縝密,縱使是女子卻有著不屬於男兒的智慧,最是擅長做正確的決斷。
殺害先太子的兇手並未伏法,可兇手就是南宮信,這幾乎是幾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再加上他們兩家與南宮信也算是積怨已久,此時倒戈必然是不可能的。
於是爹爹才會選擇相助齊王。
並且,當初提議齊王回京,也是祁傾寒的想法。
為何此時到了這般的地步,她卻不願幫助齊王先行對付南宮信?
秦錚不解,他覺得自己已經了解祁傾寒了,於是才越發的不明白她為何要這般不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