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拆招
祁傾寒獨自蹲在地上收拾那些殘渣,就見面前籠下一片陰影。姜氏溫柔地將她扶了起來,眼帶愧疚,「傾寒,你是個好孩子,謝謝你為我做的這些。是我沒有教好玉容,往後,我會對她嚴加管教,你不要放在心上。」
祁傾寒微笑著點了點頭,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藥渣,道:「我不怪她,只是可惜了這葯,熬了半個多時辰了呢。」
姜氏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道:「傾寒,你有心了。不過,這些事讓下人做就好,這葯給我吧,你要記著,雖是庶出,你也是祁府的小姐,不許妄自菲薄,好嗎?」
祁傾寒生生忍住了眼中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
祁玉容跑出了廚房,第一時間沒有跑向自己的閨房,而是跑向了西院。
她實在是氣不過,這個祁傾寒,最近究竟是怎麼回事,忽然就開始討好爹娘,她以往不是這樣的!她越想越是氣,徑直衝進了西院。
陳氏正在和管家說話,眼見院門口衝進來一個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待看清那人是祁玉容,陳氏臉上立刻堆滿了笑。
「玉容,今日怎麼想著來西院了?」
祁玉容卻不是來找她敘舊的。她似是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管家,但很快就將他忘在了腦後。她惡狠狠地盯著陳氏,擦了擦頰邊的淚,面上沒有一點尊重。
「既是妾,就該有身為妾的覺悟,陳氏,請你好好管教你的女兒,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不切實際的夢!還是說,根本就是你教唆她去討好我爹娘的?如果是這樣,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陳氏臉色微變,疑惑道:「是傾寒她……她又做了什麼?」
話說到後半句,幾乎已經是篤定了。那死丫頭,這幾日實在太過奇怪,她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眼下看祁玉容氣成了這個樣子,保不齊是她又出了什麼幺蛾子!
祁玉容高高在上地冷冷一笑。陳氏雖是長輩,但不受寵的妾,她從來不會放在眼裡,「既然不是你教唆的,那就煩請你,管教好她,免得哪一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撂下這句狠話,哼了一聲就風風火火地出了西院,陳氏站在背後,有心想喊住她,卻終是不敢。
她眼中冒著火,「那個死丫頭!又想做什麼!」
一旁的李管家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把她叫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祁傾寒被姜氏拉去喝茶,也不知怎的,姜氏看她,越看越是歡喜,臨了,還送了她好幾樣首飾。
祁傾寒回到西院的時候,陳氏正坐在正堂,李管家坐在一旁,兩個人臉色都不大好看。現在畢竟還是名義上的母女,祁傾寒上前道:「娘親,李叔。」
見她一臉沒事人的樣子,陳氏氣不打一處來,「你今日又做了什麼!」
祁傾寒奇怪道:「娘親,什麼叫又做了什麼?」
李管家擺出一臉威嚴,道:「不要不承認了,方才玉容氣哼哼地衝到這裡,要你娘好好管教你呢。」
祁玉容?竟跑到這裡來告狀?祁傾寒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注意力卻被別的東西吸引過去了。
她印象中,李管家是府中的老人了,自己出生的時候他就是祁府的管家,平日里見了他,自己也都是尊重地叫一聲「李叔」的。
可他為什麼會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她說話?看他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才是祁府當家的人。
祁傾寒心中一動,還沒來得及想出什麼結果來,陳氏已經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跟你說話呢!耳朵聾了!」
祁傾寒輕輕一笑。她定定地看著陳氏,道:「娘,我沒有做任何不該做的事。如果祁玉容覺得我做了什麼,那您怎麼不問她呢?」
陳氏哪裡見過她這番樣子,揚起了巴掌就要打她,誰知,巴掌還沒有落下,卻被祁傾寒生生截住。
陳氏不可思議地看著祁傾寒,氣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手掙扎著,可祁傾寒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怎麼都掙不脫。最後,祁傾寒忽然一放手,陳氏順著慣性往前一撲,若不是李管家將她扶住,她就要摔在地上了。
「你這不孝女!你想做什麼!」
祁傾寒冷眼看著他們二人之間的互動,嘴角的笑意有些意味不明。
「娘,我才是您生的不是么?可是從小到大,我所記得的,永遠是『你要對玉容如何如何』。有時候我真懷疑,玉容才是您的女兒呢。」
陳氏臉色唰地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