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各執一詞

第27章 各執一詞

宋明月坦然迎上,大大方方的走上了前去,向鍾離淵認真行了一禮:「小女參見皇上,恭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女乃宋丞相膝下嫡女,家中排名第二,宋姓,字明月。」

「哦……宋愛卿的女兒。瞧著有些眼生。」鍾離淵摸了摸下巴,腦海中對這個姑娘沒什麼印象。這倒也不怪他,畢竟宋府從來都是被蘇氏管制著,從前的不論是什麼樣子的場面,露面的只有宋爾曦。即便有其他的機會,輪得到宋晚兒都輪不到宋明月。

柳怡在一邊呸了一聲,那張漂亮的臉蛋鐵青,陰陽怪氣的在旁邊補充道:「陛下,您還不知道吧,這宋丞相家中的這個二小姐啊,自打生下來就沒娘!您想啊,這沒娘教養的孩子,不就是個野丫頭嗎!大家閨秀,世家子女,又如何?一出來就丟人,給自家人抹黑。嘖嘖……呸!」

這話一出,周圍都炸開了鍋。眾人交頭接耳,對宋明月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許多難聽的話都從這些看似道貌岸然的夫人、女子的口中飄了出來,十分的不堪入耳。

「住口!」戚柔動了真火,厲聲喝了出去。她是堂堂賢王正妻,雖然輪美貌姿色或許不如柳怡,可氣勢是堂堂正正的正室氣派,行的正走的直,沒有一絲絲煙視媚行的妖氣。雖然僅僅是兩個字,卻已經是高下立判,那些其他的官員命婦,後宮嬪妃,通通都閉上嘴了,不敢再出聲。

戚柔又狠狠的看了她們一眼,厲聲道:「如今事情還沒有一個分辨,諸位都是朝中重臣的命婦,可千萬別落得一個長舌婦的名聲給自家的夫君抹黑。即便沒有生母,也該有了繼母、有姨娘,明月倘若真的德行有缺,那宋忠勇和他房內的幾房太太都難辭其咎!不過,現在說什麼都還太早!我相信皇帝是明君聖主,能給我們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是嗎?」說完,戚柔就看向了鍾離淵,同樣行了一禮。

鍾離淵看到去戚柔向自己行禮,連忙去扶。他不是看在賢王的面子,而是她背後的雲國啊,戚柔可是雲國唯一的公主,當初出嫁不光嫁妝豐厚,雲國的皇帝怕她在大殷受委屈,直接割了兩塊城池贈與大殷,給戚柔挂名收稅。倘若戚柔有什麼不開心,那豈不是白白少了好些賦稅、版圖,那可是白花花金燦燦的錢啊!

他拉著戚柔起來,說道:「弟媳,你這是何苦。朕自當能有一個論斷,還這兩個丫頭一個清白公道,你……你為何非要來攙和呢!」

「陛下有所不知,宋明月乃我近日所認的義女。」戚柔說著,十分憐惜得摸了摸一邊沉默不語的宋明月,嘆氣道,「今日帶她入宮,也是打算引薦給陛下的。誰知……唉,也是我的過失。」

其實柳如煙不是完全不會水,起碼入門的一些閉氣的法門訣竅她都知曉,所以即便掉進了水中,也不過是嗆進了幾口池水而已,根本沒有暈過去。她一直不肯醒來,就是為了給宋明月多背黑鍋。畢竟剛才太醫來了,也都只能說是她驚訝過度而遲遲未醒,絕不會發現她的偽裝。其實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自己可以裝睡個兩三天,最好害得宋明月被打發去暴室之類的,永世不能超生。

可是她聽了一會,發現戚柔實在是太礙事。三兩句就把風向說得變了,如果自己再不及時『醒來』,那恐怕很快就要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柳如煙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又吐了幾口池水,一臉虛弱的睜開了眼。映入眼帘的,一邊是宮女、太監以及侍衛,另一邊則是以皇上、皇后、皇子們為首的人群。她柔柔地移過目光,看到一邊板著臉一言不發的宋明月,立馬就有眼淚滾了出來:「明月妹妹……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怎麼能……咳咳……能……咳咳,能這樣對我?」

連受害者都出來親口指證了,這下戚柔也抵擋不住了。眾人的目光宛如銳利的刀子一樣直直得射向了那邊的宋明月,鄙夷、厭惡、不屑、憎恨……哈哈,多麼熟悉的眼神啊。宋明月幾乎想要笑了,前生她就是那樣栽在了柳如煙的糖衣炮彈里,最後死在了這樣一片不堪入目的流言蜚語和目光中。這一世……她還想重來?她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宋明月往前走了兩步,輕輕地蹲在了躺著邊上、有氣無力的柳如煙身邊,溫柔說道:「如煙姐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還不知道吧,方才你和我在游廊這邊走著,忽然就大嚷大叫,彷彿……彷彿被什麼附身了一樣,最後一個人掙扎了一會,就掉進了水裡。不是妹妹沒有救你,而是我年紀小,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害怕,所以才……唉,不過現在看到姐姐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我呸!空口說胡話!茶館里的說書先生都都沒有你這麼能瞎編的!」柳怡簡直被氣得笑了,朝著宋明月直翻著白眼,「這光天化日之下,哪來什麼鬼不鬼。撒謊也不知道打好草稿么!我這堂妹你們誰不認識,誰不曉得,咱們大殷第一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平日里哪次不是知書達理,文文靜靜!一定是你妒忌我這堂妹,所以才想害她,殺她是不是!」

「堂姐……別說了,別說了。我相信明月妹妹,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她大概也是太害怕了,才會……才會亂說胡話的。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柳如煙委委屈屈的蹙著眉,不停地掉著眼淚,好一副見我猶憐的模樣。

這姐妹兩一唱一和,把場上的風向瞬間又拉了回來。是啊,畢竟柳如煙的聲名在外,是大殷鼎鼎有名的人物,人們內心本來就傾向於這種『優秀』的人。更何況,柳如煙在此時又是受害人。大家看她楚楚可憐的還要為宋明月求情,心中不禁十分的心疼,而與之相反的,也就更加的討厭了宋明月幾分。

戚柔看著也十分著急,走了兩步湊近宋明月:「孩子呀,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可好?有乾娘在,誰也不會欺負你,冤枉你!」

「乾娘,我是真的不知道呀。」宋明月不驚不慌,只是也很委屈的在手上畫著圈圈,看起來和那邊的柳如煙無辜的不相上下。

她低著頭想了一會,忽然抬起頭來說:「對了,明月姐姐問了我一些近況。她問我如何被你認作了義女,還問了一些世子爺的近況,我就一一都說了。可是,我剛說完不久,她忽然就……就這樣,彷彿魔怔了一樣,自己跌到了水裡。乾娘……真的不是我乾的呀!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不光如此,宋明月說完,也不甘示弱的擠出了一串串眼淚。

「是這樣?」戚柔一愣,當即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鍾離期莫名其妙地在這種情形下被提起,更是一頭霧水,也不明白為什麼大家的目光好像都跟到了自己身上。

鍾離期不明白,宋明月好像也『不明白』。可是其他這些整日和人勾心鬥角的婦人們,哪裡還聽不出這番話的另一番心思呢?柳如煙差不多也到了快要許親的年紀,卻一直遲遲不訂,大家早就盛傳她心中別有情郎。再結合今日宋明月的這麼一番話,不難腦補出一幕,心機女妒忌傻白甜,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場戲。

倘若今日在場的都是朝中的臣子,是一群男人,場面到也不容易這麼容易扭轉。偏偏今日是皇後設宴,請來的都是這些整日浸淫在妯娌間的女人,精通各種爭鬥,眼光毒辣,心思靈活。如果說宋明月第一次的辯解是那麼的蒼白無力,那麼有了後面的這麼一些補充,一切也就變得好解釋,也好理解了。

氣氛一下就冷了下來。

皇後向皇帝鍾離淵行了一禮,說道:「陛下,您日理萬機,就不要插手我們這些女人間的小事了。不如把一切都交給臣妾,這也本來就是臣妾分內的職責。不出半月,臣妾就會給您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鍾離淵的確有點煩這些女人間的事情,況且柳尚書和宋丞相兩個人在朝廷上的地位不相上下,倘若他日處理的有失偏頗,恐怕要引得朝廷動亂,兩位愛卿不滿。好在皇后在這是肯主動出來請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鍾離淵心中感動,溫柔地看向了皇后,欣慰的抓住了她的手:「皇后……那就辛苦你了。」

皇后蘇盈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被鍾離淵用這種溫柔的神情看,更沒有被他這樣握過手。此時真真切切的和自己夫君兩手交握,心中感動萬千,萬般滋味湧上了心頭。蘇盈羞怯的低下了側臉,小聲回答道:「臣妾身為後宮之主,執掌六宮,享有鳳印,管理這些事情是應該的。只要能為陛下分憂解難,臣妾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柳怡看著鍾離淵和蘇盈在那邊旁若無人的你儂我儂,氣得臉都綠了。自己年輕、美貌什麼沒有,什麼不如那個年老色衰的老太婆蘇盈?居然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就感動,有什麼可感動的!柳怡醞釀了一番情緒,不一會眼中就蓄滿了淚水,悲傷之情溢於言表。她哀哀戚戚的看向鍾離淵,喚了一聲:「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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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嗜寵:邪醫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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