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射箭
應珊被關在祠堂,連續幾次的事情讓應如霄對她非常生氣,更將應珂原本的懲罰變成了抄寫五百遍孝經,半年內不許出祠堂半步,應珂對這個懲罰更滿意了。
阮姨娘在外面跪了幾天,里裡外外的折騰,更趁機生了病,應如霄對阮姨娘早已不想昔日那般疼愛,在一次阮姨娘哭哭啼啼的闖進書房后,就被關在了自己的小院里思過,不允許出門。
沒有了應珊在旁邊,應珂過的非常順心,天氣逐漸轉涼,應珂卻覺得自己疲憊的很,經常坐著坐著就睡著了,直到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應珂不喜歡冬天,因為曾經每到冬天,她和女兒都很苦,寒冷與飢餓一直纏繞這他們兩個。那些入骨的寒意好像現在還能感覺到。應珂關了窗戶,讓南嶼準備好施粥的東西,披了披風,親自出門施粥。
京城今年的雪下早而且大,京城裡面都有不少房子被壓垮,朝廷緊急調運的帳篷根本沒有避寒的功效,應珂也捐了不少銀子,搭建簡易房,讓災民居住。
葉印之看見應珂的時候,應珂正站在熱氣騰騰的大鍋旁邊,未施粉黛,臉上帶著熱氣熏出的粉紅,領口袖口都縫著兔毛,襯的她年紀更小,身後的三口大鍋也都在咕嘟咕嘟的煮著粥。
葉印之抖了抖身上的雪,大步走了過去。
「您拿好,小心燙。」應珂將手中的粥遞給一個老婆婆就看見了葉印之靠在柱子上看著自己。
「丞……」話還沒出口,就看見葉印之沖她搖頭,應珂馬上反應過來,現在的場合不適合說出葉印之的身份。「印之,你來了!」
「嗯。」葉印之點點頭,也走進了粥棚,應珂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南嶼,自己跟了過去,「您來視察?」
「方才不還叫我印之嗎?怎麼又您您的?」葉印之調笑道。
應珂白了一眼,叫丫鬟送了幾個熱騰騰的大包子還有一碗粥過來。葉印之接過來,大口咬了一口包子:「一路走過來,你們家這粥棚最講究,還有包子。」雖然是菜包子,但比起別人家的粗面饅頭已經好了不知幾百倍了。
「都是可憐人,今天是你,明天不知是誰。」應珂笑笑,想起曾經有一年也是這樣,家裡沒有糧食,又下了雪,自己只好帶著寧兒去粥棚,那粥幾乎沒有一粒米,饅頭也硬的咬不動,但至少可以溫暖一會,讓她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現在她變成站在粥棚裡面的人,她會儘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葉印之也沒想到應珂會如此說,他是富貴出身,沒吃過什麼苦的,這樣的菜包子也只吃了兩個就放下了。
粥倒是喝了兩碗,感覺手腳都暖和了不少,外面等著他的護衛也將東西都收好,葉印之才說:「這世界,總不能事事都你來做,外面太冷了,快回府里吧!」
「再待一會兒就走。」應珂點點頭,她已經看著把所有的粥都煮好,不會有人從中共飽私囊,她便可以放心許多了。
「大人小心!」應珂話音才落,就看到侍衛往兩人的方向一撲,一隻箭射在了侍衛的胳膊上,鮮血頓時噴濺而出,染紅了周圍的一片空地。
人群頓時慌亂了起來,應珂迅速的反應過來,人是沖著葉印之過來的。
「小心!」葉印之一把將應珂護在懷裡,在地上滾了幾圈,原本兩人站的地方已經落了三四隻箭羽。
「快躲起來!」
葉印之把應珂往旁邊一推,自己就要衝出去。
應珂卻比他更快一步,伸手撿起了侍衛掉落在地上的弓箭,從背籠里抽了三隻箭,葉印之還沒回過神,應珂的箭已經離弦而出,箭尖相碰「叮」的一聲,轉眼間已經有兩枚弓箭落在了地上,而應珂射出的第三枚弓箭目標正是落滿白雪的榕樹。
「啊!」一聲慘叫后,一個白衣的刺客掉在了地上。
刺客並沒有想到葉印之身邊還有一個弓箭手,一時間慌了手腳,攻勢也減弱了幾分。
葉印之的侍衛趁此機會,迅速反撲,雖然領頭的跑掉了,但仍然將四名刺客留了下來。
葉印之顧不上刺客,快步走到應珂身邊,應珂白色的披風上染了一團鮮紅,臉色白的像旁邊的雪一樣。
「你受傷了?傷在哪了?給我看看」葉印之拉起應珂就要解下她的披風。
「沒,沒事……」應珂的話還沒說完,就推開葉印之,跑到一邊「哇!」地一聲吐了起來。
葉印之一愣,只當做是應珂聞不慣血腥味。將自己的衣裳解下扔掉,拿著侍衛剛遞上來的披風披在了應珂身上。
應珂趁著下一波噁心沒有襲來,將自己沾了血的披風也扔到了一邊,還不往囑咐著「這衣服很貴的,洗洗當了能值不少銀子。」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管這個!」葉印之哭笑不得。
但應珂卻已經投入了下一次的嘔吐中。
過了好一陣,應珂的狀況才有所緩解,葉府的馬車也到了,應珂靠在馬車上,心裡突然有些不安,曾經寧兒也是這會懷上的,難道?
應珂的手落在肚子上,雖然還沒確診,但她心裡卻隱隱的有了答案。
葉印之沒有將她送回應家,而是先回了丞相府。
「去叫荊大夫。」葉印之剛吩咐完,應珂就連忙出聲阻止。如果真的是懷孕,她不可以讓別人知道。
「你!」葉印之對此非常不滿。
「我真的沒事,那血是你那個侍衛的,你還是去看看那些刺客,找找兇手是誰吧!」
「不用查我也知道是誰,而且,這丞相府並不是只靠著我一個人,手底下那麼多人總不能我累死他們閑死。」葉印之意有所指的說。
應珂知道葉印之是在說自己也不敢反駁,畢竟今天確實太危險了。
「南嶼,下令今天的事情不允許傳回后宅,如果母親知道了,我定拿你是問!」應珂見南嶼抱著自己的衣服回來,突然想起。
「小姐放心吧!丞相大人都囑咐好了!」南嶼俏聲回答。不敢告訴應珂的是,葉印之可是當場斬殺了一名刺客來警告他們。
「嗯。」應珂點點頭,安心的躺在浴桶里,葉印之是在官場上混的人,自然比自己通透。
等應珂洗漱完,葉印之正在偏廳聽手下彙報,見應珂進來,那黑衣的侍衛馬上閉了嘴,葉印之抬抬手,示意沒關係。
那侍衛看了應珂一眼,低頭繼續道:「誤傷無辜百姓數十人,其中死亡5人,重傷13人,其餘都為輕傷。」頓了一會,侍衛又道:「應府的粥棚也毀了。」
「這個丞相府來賠。」葉印之道。
「不用了,這些錢就給那些災民吧!」應珂情緒有些低落,那些死傷的百姓都是在她家粥棚門口等待施粥的災民。
「別想太多,你是無辜的,我會把幕後的人抓出來的!」葉印之伸手捂住了應珂的眼睛,「別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
「嗯!」應珂也覺得自己鑽牛角尖了。
「沒想到你箭法這麼好!」葉印之拿下手,被應珂睫毛擦過的感覺好像還留在手心。
「我父親可是懷遠將軍,我從小就喜歡騎射,若我是個男兒,現在定然也在征戰沙場。」應珂想起小時候父親教自己與宋安柏射箭的情景,「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也能幫我保密,家裡的事情多,我不希望父親在為我操心了。」
「當然。」葉印之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