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群英寨

季虎軟軟的躺在地上，渾身散發著惡臭，身上的衣服已經髒的瞧不出原本的顏色。雙眸痴痴的盯著牆上的一扇小窗，說是窗戶，其實只是換氣的孔而已。四四方方的一小塊。

唯有透過窗戶她他才能看見黑夜白晝的變換，風晴雨雪的更替。偶有撲棱著翅膀飛過的麻雀，那是季虎心中最嚮往的藍天，最嚮往的自由。

玄鐵鑄就的手鐐腳鐐當真是質量上乘，才被關進來的那會，季虎也曾費勁了心思想要逃跑，手上的指甲被掀翻了，腳踝處的骨頭被磨平了，但是他依舊沒能出去。

季虎沉沉的嘆了口氣，這是叫作繭自縛嗎？這暗牢，這玄鐵鑄就的鐐銬都是他曾經為寨子里的叛徒們準備的。如今卻被叛徒用到了自己的身上。當真是諷刺啊。枉他季虎英明一世，到頭來卻栽在了一個毛頭小子手裡。

「吱呀......」沉重的鐵門被推開時，發出刺耳的聲響。

季虎不用抬頭也知道來人是誰。除了他，估計整個山寨里的弟兄都以為自己死了吧。光影里將顧雲凡的身影顯得格外的高大，只是落在季虎的眼裡只有恨。

「你還來做什麼？」季虎怒吼著，只是身子太虛，如今的怒吼聽起來與貓叫別無二致。

顧雲凡笑道：「按理說我是該稱呼您一聲岳父大人的。既然都是一家人，您又何苦讓小婿為難呢？」

「呸......別說你跟瑤兒還沒正式拜堂，就算是拜堂了。我也不會認你這個白眼狼的姑爺。當初外頭戰亂，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外頭了。如今你卻為了莫須有的傳言，你......」季虎啐了一口，指著顧雲凡罵道。只是話未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顧雲凡被戳到了軟肋，頓時臉色就變了，罵道：「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我的耐心可是剩的不多了。」

季虎劇烈的喘息著，過了許久才道：「瑤兒呢？我要見她。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放了我的瑤兒她們。我就告訴你藏寶圖的下落。」

顧雲凡俊朗的臉龐扭曲成了一團，陰測測道：「老東西，你把我當成跟你一樣傻嗎？要是我放了季瑤她們，你再給我來個一命嗚呼，那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白忙活一場嗎？」

「看在你昔年救過我的份上，我最後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時間一到若是你不交出藏寶圖，我就先殺了你的夫人，再殺你的兒子，最後再殺你最疼愛的女兒。我勸你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耐心。」顧雲凡的話如同利刃一般戳進了季虎的心窩。

季虎一輩子頂天立地，從來沒有對人服過軟，哪怕是受盡酷刑，被顧雲凡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他都沒有吭過一聲。

只是那一雙兒女，是他的心頭肉。叫他如何忍心？季虎掙扎著爬了起來，然後跪在顧雲凡面前磕頭道：「雲凡，我季虎一輩子沒求過人，現在我給你磕頭，求你放過瑤兒姐弟吧。」

「啪......啪......啪......」

暗影里有個曲線玲瓏的女子，拍著手掌緩緩的走到了顧雲凡的身邊，露出一張風韻猶存的臉，小鳥依人的偎依在顧雲凡的懷裡。

「雲凡，跟這老東西有啥好說的。對付這樣的硬骨頭，只能用巧勁兒。」女子看好戲似的撇了一眼季虎，聲音輕柔卻透著歹毒。

顧雲凡一雙大手在女子腰臀間驚人的曲線處上下遊走著。問道：「你怎麼來了？」

「人家不是看你心煩，想替你解憂嘛？這都多長時間了這個老東西都沒招，要不就按我說的，給他來點狠的。」女子笑意盈盈的看著顧雲凡，一顰一笑間儘是媚意。

季虎睜大了眸子，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嗓子里如同堵了蒼蠅般的噁心，眼前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她的二房。曾經對她溫言軟語的小妾，葉春柳。

「你......你.....這個賤人......」

季虎顫抖著手指著鐵柵欄外的二人，一張臉便漲得通紅，一句話還未說完就噴了一大口鮮血，直直的倒了下去。

顧雲凡有些不悅，伸手狠狠的捏住葉春柳的下巴道：「不是讓你不要來的，要是季虎有個好歹，仔細我剝了你的皮。」

葉春柳只覺得滿腹委屈，眼裡噙著淚花，輕跺了下腳，扭身捂著嘴便跑了出去。

顧雲凡低聲罵道：「女人家的就是誤事。」

這葉春柳原本是季虎的二房，生的頗有幾分姿色，也會伺候人。要不是她聽到季虎說夢話，然後又偷偷的告訴了顧雲凡，只怕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

顧雲凡不耐煩的對著守衛吼道：「都沒長眼睛嗎？還不趕快去請大夫，要是這個犯人死了，我要了你們的狗命。」

守衛被顧雲凡眼神里的森冷寒意嚇得不輕，跌跌撞撞的跑去請大夫。這個新上任的顧大當家，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這樣的小嘍啰可惹不起。

外頭的陽光刺眼，顧雲凡從地底暗牢走出來后伸手擋住了額前，才稍稍好了些。

別看這短短几步的距離，那隔的可是是地獄與天堂，禁錮與自由的鴻溝。

「啟稟大當家的，外頭傳回來消息，有大魚上鉤了。」有個面容猥瑣的穿著粗布麻衣的中等漢子上前回道。

顧雲凡「哦」了一聲，問道：「仇五，消息可準確？」

仇五的眼珠子轉了轉，笑的諂媚，「千真萬確。屬下確認過了，不是官家的人。」

群英寨的規矩，不到萬不得已不與官家作對。

顧雲凡心裡想著，雖然他如今代替了季虎成了群英寨的當家的，只是到底不能服眾，雖然也殺了不少人，起了一定的震懾作用。但是到底不能歸心。

既然有大魚上鉤，那這個功勞自己就順便領了，也叫手下那些有異心的人看看，跟著我顧雲凡比跟著季虎更有奔頭。

顧雲凡大手一揮，聲音里也帶了幾分激動，道：「仇五，招呼弟兄們。咱們給干一票大的。」

仇五響亮的應了聲，小跑著去召集人馬了。

顧雲凡抬頭看了看四周巍峨的青山，心裡頓生豪邁之情，只要得到了寶藏，就算是這天下他也可奪。更何況這小小的群英寨。

人心不足蛇吞象，此刻被權力與寶藏蒙了心智的顧雲凡哪裡知道等待他的不是錦繡的未來，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