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半三更點蠟燭
老頭沒有具體說明，只是說明日晚上回來找我們。
我等李婕醒了之後，跟她說了這件事情，她看著地上散亂的屍體驚魂未定。那雙靈動的眼睛，此時浸滿淚水，瞳孔晃動。
確實，看見自己爸爸如此，被驚嚇的肯定不止一點兩點。
是我也未必能做到像她現在一樣還能正常呼吸，正常說話。
這女孩子，真的夠堅強。
我們兩個人合力收拾乾淨屍體，用酒店的布料包好成一團。
李婕弄好之後搖了搖頭，再也不敢看那團屍體。
我不敢留李婕一個人在這裡，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相顧無言地坐在床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牆壁上的掛鐘滴答滴答，不知怎麼的，聽著這個鐘聲，我老想起昨晚上的敲門聲。
心有餘悸地靠床頭，拚命地想著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傍晚，血色殘陽，從酒店窗口看出去外面的光線更血一樣紅。
我盯著時間，想著今晚那老頭一定要來。
李婕突然問我道：「劉斌，你說，為什麼店裡這麼多人，鬼只會纏著你和我還有我爸呢？」
「我偷喝過你爸葫蘆里裝的酒，」我說道，「可能因為這個吧？」
李婕搖了搖頭說：「我爸那葫蘆我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但是沒覺得他有什麼防範的心理，以前還會摘下來放在一邊的。」
她這麼一說，我就覺得有些奇怪。
其實，我不過是一個店裡的普通員工而已，跟張亮沒什麼區別。
頂多是渾一點，平時愛在店裡看一些歐美日韓片，吃著小酒嗑著花生。
其他的，真沒對死者有什麼大不敬的地方。工作，其實也很認真，平日里沒得罪過什麼人，尤其是女人，哄還來不及，得罪是不可能的。
那鬼，為什麼會同時纏上我們幾個呢？
「我今天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李婕說道，「你說會不會是我們之間有著某種聯繫。」
她說著，轉過身來，看著我，說：「我說比如，假設，如果我爸爸得罪過什麼人，然後他被那個人的鬼魂纏上了。而我爸和你之間有什麼聯繫，比如我和我爸是父女關係，而你們之間有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某種聯繫，所以鬼魂才會接二連三地找上我們。」
李婕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挺對的。
但是，我能和老闆有什麼聯繫？
除了老闆和員工，我也想不出來。
但是，冤有頭債有主，這鬼魂找上來，肯定是來複仇討債的。
難道是我死去的爸媽和老闆有什麼聯繫嗎？
這個問題一提出來，我和李婕都沉默了，空氣里寂靜極了，連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能聽清。
現在唯一做的事情，就是等老頭過來，否則一切都是無頭蒼蠅亂撞。
夜晚，一過八點，老頭果然如約來了。
他帶來的，還有一包蠟燭，打火機和那面鏡子。
「這，這該怎麼做？大師，」我問道，「我們是要點蠟燭？」
「對！」老頭說道，「你們把這包蠟燭點燃圍著你們繞一圈，而今晚無論外面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們都不能千萬不能出圈！」
老頭講的很神秘，那雙渾濁的眼睛不帶聚焦的，我看著有點滲人。
但是，我和李婕還是按照老頭的話做了，現在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不然一點機會都沒有。
我們在點蠟燭，而老頭在地上花了個什麼的東西，字跡扭來扭去，不像是字體，又好像是字體，有點鬼畫符的意味。
弄好一切，我們在蠟燭圈內，老頭畫完符咒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他們靜靜等待著女鬼的來臨。
老頭說，讓女鬼有重大怨念的人都在此處，她不來索命是不可能的。
果然，夜半，蠟燭就要燒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時候，門口叩叩叩又響了。
我下意識就看向了老闆的屍體袋子，屍體袋子還在那，只是滲出了血絲，有點滲人。
老頭死盯著門口，一會兒，門口吱呀一聲打開，格拉格拉，那種骨頭反折的聲音再次響起。李婕不自覺地抓住了我的手，我感覺得到她呼吸和肢體的顫抖。
一轉眼，一團濃霧一樣的東西就站在門口，是它發出格拉格拉的聲音，慢慢，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彷彿就是朝我們這裡走來。
叮，它經過了腳下的一個符咒，嗡的一聲，符咒擴散開來，這團迷霧就定在了那個符咒之上。
漸漸，如同剝絲抽繭，一個女鬼模樣出現在我們面前。
「劉，劉斌......」李婕害怕的抓住了我的手，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我也很害怕，那種肌肉和皮膚被扯走的感覺又出現了，咻的一聲，拉住的火焰瞬間變成了綠色！
而這時老頭跳了出來，說道：「起來，快走！」
我和李婕顧不上什麼，抓著對方的手，連忙跑出圈子。
而等我們跑遠了，才想起來，老頭說過，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跑出圈子。
前面，後面都是黑漆漆的公路，四下無人，凄涼的感覺湧上心頭，我們衝動了！
果不其然，一陣冷風過去，女鬼就站在我們身後。
「啊！」李婕再次尖叫，我嚇得也是連連後退。
這鬼給了我們幻覺，幻做老頭，騙我們出來！
「格拉格拉」那種骨頭碎裂聲再次響起，我明白時辰已到！
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後退，李婕也動彈不得，淚流滿面。
這時，老頭突然出現，他一把把鏡子放在身前，女鬼哇的一聲，縮了回去。
「我......要你們死！」女鬼的聲音很薄弱，但是鬼域之音，豈能是他們能緩解的？
一下子，雞皮疙瘩，冷汗，什麼都出來了！
「包括你！」女鬼尖叫道，衝過來，竟然不是朝著我們而是朝著老頭，唰地一下，整個魂穿過了老頭，砰地一聲，老頭跪在了地上！
「大師！」我吶喊道，老頭似乎沒有了力氣，跪在那沒了反應。
女鬼卻不見了，意識空空，我和李婕也雙雙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