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算計：得了天花

心裡咯噔一下，手上一用力，差點沒把脖子上的紅繩子給拽斷。

柳貴妃聞言，艷麗的臉笑得跟朵花似的，撇下我就去開門，簫初念貼身太監露出不屑，問著柳貴妃：「猴子呢？」

柳貴妃陪著笑臉道：「敢問公公，初念長公主要在哪裡看猴子，我陪你們一起去好不好？」

太監伸手一下子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一旁：「你算什麼東西？也配陪長公主看猴子？」

我才是簫國的長公主，才是簫國皇上的長女。這些太監們因為我不得寵，便把屬於我的尊榮安插給簫初念身上，尊她一聲長公主，宮中的禮儀制度，真是誰受寵，誰說了算。

柳貴妃吃力沒討好，對我施了個眼色。

我無視她的眼色，走向前：「公公可是找我？」

太監一瞧，眼神一挑，把我從上打量到下，眼中儘是嫌惡：「像你這樣的猴子，我能給長公主找出一大把來，不知道長公主怎麼就喜歡你呢？」

我弱弱的說道：「要不您換別人，我繼續待在我的冷宮！」

太監聽到我這樣反駁他，伸手拎著我的耳朵，把我拎出屋子：「小賤人，長公主讓你去，是瞧得起你，你還拿捏起來，看我不擰掉你的耳朵！」

冬日裡耳朵凍得本就紅，太監不由余力就這樣擰著，彷彿要把我的耳朵給擰掉一樣。

柳貴妃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一句阻攔的話。

她現在是冷宮棄妃，自身難保，哪裡能救得了我？

冷宮出去，宮道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腳踩在雪上，咯吱咯吱作響，慢慢的越往外面走，雪就愈少，打掃得就越乾淨。

簫初念是父皇最心愛的寶貝，住的是最暖的不忘殿，院子里擺滿了仙客來，仙客來開滿紅色的花朵恍若夏日般生機勃勃。

太監帶我進去，讓我跪在門口，等待著簫初念。

冰冷的地上，寒意陣陣襲向膝蓋，太監進去了就沒有出來。

我在外面跪了半炷香的時間，太監才弓著腰攙扶著簫初念小小的身體出來。

簫初念出來之後，甩手就給了太監一巴掌，脆脆的聲音罵道：「你這閹人，怎麼能如此對待小姐姐，這寒冬臘月，小姐姐若是跪傷了，看我不剝了你的皮，還不把小姐給給扶起來？」

太監撲通一下，捂著臉跪地直求饒：「長公主饒命，都是這隻猴子自己要跪的，說給長公主請安，要得心誠才是！」

「我沒有！」我渾身打著哆嗦，冷得上下牙齒打顫：「我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都是這個閹人自己擅自做主！」

簫初念充滿童趣天真的眼睛，閃爍著好看的光輝，並沒有因為我的話把我拉起來，而是站在我的面前，略略彎腰，熱騰騰的小手停留在我的臉上，嬌咯咯的笑了，「小姐姐臉色一點都不像猴子屁股了，那可不行，我最喜歡猴子屁股了！」

她的小手改為扯，扯著我臉上的皮，把我的臉拉得猶如被潑上辣椒水一樣赤辣辣的疼。

一旁被打的太監，捂著臉叫好：「長公主扯得好，長公主掐的妙，猴子屁股就得紅撲撲的才好看！」

我的臉被她又拉又掐又捏，很快變成了那日母后帶我過來求他們時的模樣，臉頰紅撲撲帶的青紫。

簫初念端詳了我片刻，滿意的鬆開了手，她的貼身宮女，立馬上前奉上熱帕子，她接過帕子邊擦手邊道：「小姐姐，我聽母妃說你娘死了，你娘可真不經打！」

我微微垂下眼帘，咬著嘴唇，觸及到血腥味，忍著心中的恨意，輕巧的附和道：「公主所言極是，我想伺候公主，不知道公主能不能把我收在身邊？」

簫初念眨著眼睛，天真無垢：「小姐姐你叫我初念妹妹就好，更何況就算你不得寵，你也是公主，怎麼能伺候我呢？要不我去稟明父皇，讓父皇把你從冷宮裡帶出來？」

「這樣啊！」我聲音不由自主的小了起來，身體趨向瑟瑟發抖，「冷宮很好，能討到長公主的歡心，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發抖的身體取悅了簫初念，她隨手拉了我，一把把我從地上帶了起來。

長時間的跪地讓我腿腳發麻，站起來一個趔趄脫離了簫初念的手，啊一聲往台階下摔去。

簫初念叫著我：「小姐姐小心！」

我手一勾帶動了一盆開得正旺的仙客來滾下了台階。

砰一聲，花盆碎了，露出仙客來的根莖部分。

顧不得身上的痛，忙不迭的爬起來捧起仙客來，對著簫初念道歉道：「初念妹妹，你的花讓我給打碎了，我去找一個盆重新給它栽起來？」

簫初念從台階上奔了下來，「一盆花而已，小姐姐不用在意，丟到一旁，宮人們會處理！」

心中一喜，手摳在仙客來的根部，隨手把仙客來往旁邊一丟，手中便扯了一段仙客來的根莖來。

「謝謝初念妹妹，不知妹妹剛剛要帶我去哪裡？」我好奇地問道，小心的隱藏著仙客來的根莖。

簫初念眼睛亮晶晶的，「父皇新得了一個美人，長得可漂亮了，我帶你去瞧瞧，好不好？」

我故作為難道：「父皇本就不喜歡我，我去看他的美人，萬一惹怒了父皇怎麼辦？」

簫初念手拍著胸脯上：「小姐姐你怕什麼，一切有我呢，父皇那麼喜歡我，我不會讓小姐姐受到任何連累的！」

我聞言歡喜：「那妹妹在前面帶路，我緊跟其後！」

簫初念見我答應，喜上眉頭，聲音中擋不住雀躍：「咱們一起走！」

手中的仙客來根莖，被我悄然換了一個手，沾染了根莖汁液的右手，一下子覆蓋在她的手背上，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表現得比她還要歡樂天真：「嗯，一起走，妹妹口中的美人肯定特別漂亮！」

簫初念抽動了一下手，想從我手中抽回手，我假裝沒有感覺一樣，拉著她就往不忘殿外走去。

她早有準備一般，沒有帶浩浩蕩蕩的宮人，只帶了兩個貼身伺候的太監和宮女。

一路上她嘰嘰喳喳，不斷的向我灌輸著父皇的那個美人有多美，父皇有多寵愛那個美人。

忍著肌膚髮癢，把左手裡的仙客來根莖給摳碎了，汁液沾了滿滿一手，餘光看了一眼手，手上起滿了紅疹子。

紅疹子蔓延到手臂，慢慢的鬆開了手，仙客來的根莖被我扔在地上，腳踩在上面，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快要接近那美人宮殿的時候，我猛然甩開了簫初念的手，她一愣，我捲起衣袖開始撓手臂，手臂上的紅疹子看著慎人可怖。

簫初念見狀眼中出現驚懼，連連後退。

身後的宮人以為我把她怎麼了，疾步上前護住簫初念，生怕我對她不利。

簫初念手指著我的手臂，帶著顫慄道：「她手臂上起的是什麼？」

我越撓越厲害，把紅疹子撓破了，冒出血水來。

宮人們一看，滿目恐懼：「她……她…得了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