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算計：拿我試藥

「她得了天花，夏至，我這是什麼？」簫初念一想到我剛剛牽她的手，就急忙甩著手，拉開自己衣袖，聲音變了調，手抖了起來。

夏至本來還攙扶著她，見到她手背上的紅疹子，下意識地鬆開了手，戰戰兢兢地不敢靠近道：「公主，您…您也得了天花！和她一模一樣！」

簫初念手背上的紅疹子，往手臂上爬，不比我手臂上少！

我害怕地先發制人：「初念妹妹，你得了天花，原來你讓我去看父皇的美人，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天花傳給我，你怎可如此不顧姐妹之情？」

簫初念恐懼悲憤交加，眼瞅著紅疹子在手臂上起開，瘙癢讓她狠狠的抓著手臂。

本以為她會嚇得六神無主，撒了歡子跑，去找皇上，沒想到她理智尚在，對著夏至道：「把這隻猴子給我抓住，把她押到母妃那裡，我倒要看一看，她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慌亂起來：「初念妹妹，這與我何干，為什麼要抓我？」

夏至猶豫不敢上前，「公主，天花易傳染，奴婢……」

簫初念見之氣急敗壞：「你這狗奴才，本宮是叫不動你了嗎？」

夏至渾身一抖，害怕與性命相比，自然是性命重要一些，上前壓住了我。

把我押到蘇婉兒的長秋宮，天寒地凍直接讓我跪在院子中間。

蘇婉兒不在長秋宮，宮人去尋，約莫小半炷香的時間，她出現在長秋宮。

我的手臂暴露在外，觸目驚心的紅疹子讓蘇婉兒狠狠的用帶著尖銳甲套的手，掌摑在夏至臉上：「公主得了天花，怎可把公主往長秋宮裡帶？都不要命了是嗎？太醫呢？為何不到？」

夏至的臉被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回稟娘娘，奴婢已經讓人去請太醫，想來路上耽擱，所以便遲遲不到，」

蘇婉兒眉頭一皺，哼了一聲，目光盯著長秋宮正殿，道：「還不趕緊把公主從長秋宮裡請出來回不忘殿！莫讓皇上知道！」

夏至來不及捂著被打的臉，咬著嘴唇鑽進正殿，出來的時候扶著簫初念。

簫初念害怕的直往蘇婉兒懷裡鑽。

蘇婉兒對於她的靠近，腳下步伐凌亂連連後退，舉手橫在自己的面前，不讓簫初念靠近自己：「初念，你聽母妃說，從現在開始你只是偶得風寒，要在不忘殿靜養，不見任何人，包括你的父皇，明白了嗎？」

簫初念手臂上的紅疹子，嚴重的地方都冒出了白泡，她用手撓破了皮，便給人即將潰爛的感覺。

「為什麼？」簫初念質問著蘇婉兒：「為什麼不能見父皇，我又沒做錯事情，都是母妃您的錯，要不是您讓我去找簫初見這隻猴子去看什麼美人，兒臣也不會如此！」

蘇婉兒雙眼一沉，斥責道：「初念，切不可胡說，現在乖乖的回不忘殿，母妃不會讓你有事的！」

簫初念害怕極了，涕淚橫流交織，跺著腳：「我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現在去找父皇，懇請他給我做主！」

簫初念說完就往院子外面沖。

蘇婉兒忙不迭的厲聲命令道：「攔住長公主，別讓她走出院子！」

院門口的兩個太監，得到命令伸手一攔，把簫初念攔截住，蘇婉兒急急地上前。

她身邊的貼身姑姑蘭心，摺疊三個手帕，纏繞在蘇婉兒的手上。

蘇婉兒用纏繞好的手，拉住了簫初念，苦口婆心的規勸道：「自古以來得了天花的人都要遠離於人，被隔離自生自滅，你是本宮的孩子，本宮斷然不可能讓你如此，你好好的聽話，本宮會給你想辦法！」

簫初念掙脫她，手指著我：「都是這隻猴子害的，若是沒有這隻猴子，我才不會得什麼天花！」

蘇婉兒用力搖晃了她一下，厲喝道：「她現在不能死，她和你的癥狀一樣，她可以留著給你試藥，趕緊回不忘殿！」

簫初念被她的厲聲嚇住，忘記了哭泣。

我跪在地上，瞧著她們嚇得面無紅色恐懼繞身，嘴角勾起一抹極小的弧度。

蘇婉兒警告完簫初念，轉頭看向我：「簫初見，本宮的女兒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也就別活了！」

我抬起頭來，果露的手臂暴露在她的眼前：「貴妃娘娘，你們出手總是這麼大方，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的道謝？」

蘇婉兒眼角一翻，輕蔑道：「要你去試藥，是你的造化，蘭心姑姑，把她給本宮帶的不忘殿！」

蘭心長得清秀，屈膝行禮道：「是娘娘！」

而後她抬頭打量著我，視線從我的臉落在我的脖子上盯著柳貴妃給我的綠如翠柳的耳飾上，瞳孔一緊，慢慢的垂下眼帘，蓋住了眼中震驚。

簫初念坐著皇貴妃的輦轎，我被蘭心裹了一件披風，靠著宮牆走，宮牆的兩邊堆積著雪，我的手摸到雪上，抓了一把。

趁她們不注意，揉在自己的手臂上，冰冷的雪，冷得我牙齒打顫直哆嗦。

一把雪揉掉之後，手臂上的紅疹子沒有冒出和簫初念那樣的白泡來，乍眼看之下，我和她得的是兩種病狀，而非一種癥狀。

輦轎停留在不忘殿門口，簫初念被扶進了不忘殿，太醫匆匆趕來，蘭心忙小聲的對蘇婉兒道：「娘娘，天花是不治之症，若是讓太醫得知，他肯定會去稟明皇上。」

「皇上就算再喜歡公主，比起天花來，皇上會毫不留情的把公主送到荒山，荒山是何種地方，公主若是去了，豈有一絲活命機會？」

蘇婉兒眼珠的轉動，沉著聲音道，「若沒有太醫，難道本宮還眼睜睜的看著初念去死？」

蘭心立刻道：「當然不是，宮外有很多醫術高超之人，奴婢想辦法去宮外找一人，讓他進宮來，到時候若是醫不好公主，無聲無息地解決一個宮外人，可比解決一個太醫簡單的多，更何況今日來的還是太醫院院判林太醫！請娘娘三思而行，切勿行差踏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