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既然:你去死吧
我的手抓住了一本書,彷彿這本書就是我現在的支撐,「本宮好好的為什麼要跟你離開?倒是你自己,穿著一身夜行衣,闖入北疆的後宮就是刺客,只要本宮願意,你就得死!」
齊慕宣眉頭一蹙:「北疆的後宮已經不是你的後宮,北疆的朝堂是北璟容了,他現在是北疆的攝政王,把持朝局!」
「那又怎樣?與你何干!」他口中說的這些事情我已知曉,北璟容是大臣口中的攝政王,只不過沒有被名正言順而已。
我在這裡拚命的找醫書,想要給北南起延續生命,只不過不想讓他這個攝政王坐實了。
齊慕宣轉瞬之間痛心疾首:「你怎麼不明白,我收到消息,北璟容之前覬覦皇位,現在他把持朝政,怎麼能有你的活路?」
我好笑的看著他:「為什麼沒有本宮的活路?你是不是忘記了,他曾經不遠千里去南齊找我,也是因為他你的皇太子變成了隴南王!」
我一說到這個,齊慕宣狹長的眼眸之中便湧現恨意滿滿:「曾經他那麼不顧一切從南齊帶你走,我以為他對你情深意重,非卿不娶,可是你還終究做了王后!」
「說明他根本就不愛你,他對你的一切,也只不過是他鞏固權力的算計!」
書架咯在我的背後有些生疼,我移了一下位置,把握在手中的書抽了出來:「萬里江山誰都愛,大丈夫都想做擁萬里江山,我跟他本來就互惠互利!」
「我的王就算死了,我的身份地位也不會改變,跟你走,去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被金屋藏嬌?你覺得我傻嗎?」
齊慕宣有些急躁:「你怎麼聽不明白?北璟容把持朝政,一旦北南起駕崩西去,北疆就跟你無任何關係,你只會被囚禁起來!」
我掂量著手中的書,按照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這本書砸過去,也砸不傷他。
「齊慕宣,收起你那小心翼翼的算計!」我一步一步向他走過去:「我是北疆的王后,北疆王北南起深愛著我,不可能不給我保命的東西,你想讓我跟你走,目的就是我手中的保命東西吧!」
齊慕宣狹長的眼眸閃爍著如火的光華:「你總是曲解我的意思,我只要你這個人,而非你手中的東西!」
「我有虎符!」
齊慕宣瞳孔一緊。
我腳下的步伐一停,緩緩的笑開:「齊慕宣,你暴露了,荒無人煙的隴南之地,並不是你想久待的地方,你要費盡一切心思,重新坐上皇太子,甚至南齊的王!」
「那麼我這個即將成為寡婦的王后,就是你最好的選擇,你深知北南起曾經愛簫初念不顧一切,那麼他現在就會為我不顧一切!」
齊慕宣伸手要過來牽我,我手中的書,直接甩在他的手上,他被甩得一愣。
我趁著他愣怔之際又道:「你現在心中是萬分後悔,後悔讓簫初念跟他劃清界限,把這麼好的機會讓給了我!」
「如果現在簫初念是北疆的王后,北南起即將死亡,她會毫不容易把自己到手的一切,都拿去給你開疆闢土,是嗎?」
齊慕宣眼眸薄涼起來否認著我:「一直以來,你這個人,比一切都重要!」
我玩味的一笑:「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不走是嗎?好!」我說完扯著嗓子,對外面大聲的叫道:「來人,抓刺客!有刺客闖宮!」
齊慕宣臉色大變,滿滿受傷:「初見……」
翹起嘴角冷冷的看著他:「別惹本宮,本宮心情不好,就要見血!」
外面傳來快速的腳步聲,齊慕宣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向後一退,從窗戶翻進來,又從窗戶上翻出去,走的很是狼狽。
他翻落出去,巡邏的禁衛軍進來,我隨手一指,對著為首的禁衛軍道:「刺客跳窗逃跑,即刻封閉皇宮,抓到刺客殺無赦!」
為首的禁衛軍對著身後的人吩咐,迅速的跳窗,踏入夜色之中。
我腳下一軟,再一次靠在書架上,張嘴像上了岸離了水的魚,大口大口的喘/息非但沒有覺得好過,反而更覺得心絞如刀,嗓子火辣辣的疼。
「這麼大好的機會,為什麼不跟他走?」北璟容清冷的聲音在我的耳邊炸開。
光聽這聲音,彷彿他已經觀察了我很久很久一樣,實際上,他推動的四輪椅緩緩的向我滑過來。
我咬了咬后槽牙,挺直背脊,「何必拿他來試探本宮?小小的隴南王算什麼東西?」
固若金湯的皇宮,我說他怎麼就進來了,原來是北璟容在這裡給我機會試探我,讓我跟所謂的老情人一起離開,他真是好笑的很,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齊慕宣是有血緣關係。
北璟容漫不經心的瞧了一眼敞開的窗戶,「小小的隴南王在四國之中,是沒有什麼名號!」
「殿下在這書庫廢寢忘食也有幾日,查不出什麼來,就早點回去休息吧,這裡嚴寒,殿下身體本來就有寒疾,在這麼寒冷的地方,對身體不利!」
「在嘲笑本宮嗎?」我甩了甩衣袖:「本宮如何不勞容賢王費心,你還是好好的抓緊你手中的權力,等待著本宮的王死掉,揭/竿而起吧!」
北璟容如玉溫潤的臉慢慢的裂開,鳳眸之中湧現出一絲陰鬱:「揭/竿而起,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心中當下一沉:「所以……」
北璟容眼尾一挑,古井般深邃的眼睛中,陰鬱夾雜著懊悔:「請殿下回去,王上時日不多了,您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在這寒冷中繼續度過!」
他的話就像一根刺,卡在我的心間,讓我疼難捱,故意放縱我在這裡查醫書,目的就是讓我絕望,北南起無葯可醫,我現在只能依附他。
而後又放齊慕宣進宮來,試探我,試完之後又告訴我,我除了他,還是無人可依,若是我剛剛跟齊慕宣離開,仍然跑不過他的手掌心。
我壓了壓心中的疼,張口問道:「你口中的時日不多,已經過去將近一月,給本宮一個確切的日子!」
北璟容交叉的手一緊:「你再迫不及待?」
我對他伸出手指搖了搖:「是你在迫不及待,我只不過遵照你的意思,巴著他早點死!」
北璟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底的底色炸裂開來,許久方道:「他其實想死在你的手上!」
剛剛已經壓住了心疼,瞬間上他眼底的底色一般炸裂開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讓我瞬間倉皇腿腳一軟。
北璟容眼中一慌,連忙伸手來接我,眼瞅著我就要歪到他的懷裡,我隨手一推,叫喚了一聲在外面躊躇不安的茶煙,茶煙瞬間竄了進來,穩穩噹噹的扶住了我。
我下意識地用手護著小腹,我沒有給自己把脈,可是他們都說我懷了孕,因此我本能的心驚,害怕自己有個閃失,任何倚仗也沒有了。
北璟容眼中的慌因為我護小腹的動作,變得幽黑深不見底。
心驚過後,心跳的厲害,茶煙一隻手抵在我的背後,輕輕順著我的背,聲音低語:「殿下,奴婢在呢,殿下別怕!」
她給了我無窮的力量,我沖她柔媚一笑:「本宮沒事,本宮只不過剛剛逗容賢王,你看本宮把他的臉色都嚇變了!」
茶煙嗯了一聲,言語帶著誘哄的味道:「夜間寒冷,殿下,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大晴天再過來!」
查不出所以然,讓自己憋了一肚子火,我伸手捏了捏茶煙的臉:「走吧!」
茶煙眼中掩不住的欣喜:「謝謝殿下!」
我在這裡廢寢忘食把她給嚇壞了,我真是一個壞傢伙,讓這皇宮裡唯一為我著想的人憂心,太不應該了。
她小心翼翼的扶著我,彷彿我就是一個易碎品,路過北璟容時,北璟容食指敲著自己的手背,鳳眸帶著一抹深情溫柔的意味:「殿下,讓我給你把一下脈好嗎?」
「滾!」我不客氣的丟下一個字,徑過他就走。
回到北南起住的寢宮,我原本以為他今日不會醒了,卻沒想到他依靠在床邊翻看著一本北疆史書。
我從衣袖拿了一瓶毒藥,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攤開手。
北南起目光從他的書上,移到我的手上,嘴角泛起了笑:「這是什麼?」
「毒藥!」我的眼中出現繾綣情深:「既然你已經給我安排好了去路,我也不忍心你在這裡受苦!」
說到絕情,我比任何人都絕情狠毒,只不過先前北璟容把我的一身刺一根一根拔掉了。
現在我不得不重新把這一身的刺長起來,長起來之後,那就得有人過來祭我,才不枉費我滿身的刺連自己都扎傷了。
北南起慢慢的伸手,從我手上拿下毒藥,隨手一丟,藥瓶落在地上,哪怕地上鋪下厚厚的毯子,瓶子落在地上也被摔爛,瓶子裡面的葯,腐蝕著厚厚的毯子。
把毯子腐蝕了一個大洞,散發出令人發瘮的氣味來。
我強迫自己的目光從毯子的大洞上移到北南起身上,勾起一抹嘲諷:「你不是愛我愛得深嗎?你知不知道現在你還沒死,你給我找的攝政王大人,就開始放人進宮試探我了!」
「北南起,抓住我的手又鬆開我的手,苟延殘喘的你,還有什麼捨不得彌留在這世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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