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死了:駕崩而去

第264章 死了:駕崩而去

北南起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嘴角的笑帶著眷戀情深:「捨不得王后,離別尚可想念,想著終有見的一天!死亡陰陽相隔,沒有來生的!」

他的眷戀情深在我的眼中成了莫大的諷刺,我一丁點都不覺得我被他深愛著,被他放在心尖上疼愛著。

我凄楚的一笑:「你的將軍那麼多,北家宗親也是不少的,你怎麼就單單選擇了一個逼宮造反的人,做攝政王?」

北南起雙眼的浮光猶如燎原大火,掙扎,澆滅,最終歸於荒無,艱難般的說道:「因為他心悅王后!」

「那你們北家的男人可真是情種。」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在眼底深處的酸楚,譏笑道,「都喜歡上了本宮,都對本宮一往情深,都非本宮不娶!」

心悅我,又怎麼能親手把我推出去?

心悅我,又怎麼能把我逼進了死胡同?

北南起舉起來的手,攤著,四個指頭並列對我招了招,我沒有向前反而後退,殘忍冷漠的對他道:「不在乎,何必眷戀?」

北南起俊朗的臉上一派死寂灰濛濛,舉的手慢慢的往下放,眼帘垂起:「王后,他不會讓王後為難,一切皆有孤起,皆有孤滅,王后,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我整個人劇烈的顫了起來,不敢去揣測,他為了得到我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又這麼自信滿滿的肯定北璟容會護我長久?

「臣妾告退!」我盯著他屈膝行禮,他垂下的眼帘長睫毛微微顫/栗,低不可聞的嘆息聲,夾雜著懊悔:「若是知道有這一日,孤怎麼也不會與王后在一起的!」

他的話點燃了我的憤怒,本來已經壓住了自己的脾氣,眼不見心不煩看不見他死最好。

現在瞬間上去,伸手就要扯他,卻不料他早有準備一樣,將是虛弱之人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拽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拽上床,反壓在我的身上。

我掙扎著,北南起嘴裡呼出來的熱氣,帶著焦灼,手不斷的撫/摸在我的身上,安撫著我:「王后,孤不能那麼殘忍,讓你陪孤去死,孤擁有的比你多!」

「誰要陪你去死?」我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扯著嗓音:「哪來的自作多情?把本宮放開,你死了,本宮就是北疆的主宰,榮華富貴,就算回到簫國,簫國皇上也得對我禮讓三分!」

北南起埋首在我的頸間,聲音低沉呢喃,帶著輕輕的哄:「都是孤的錯,王后乖,來生,孤願早早的遇見王后!」

我的力氣瞬間被抽幹了一樣,呵笑諷刺著說道:「不要這麼自欺欺人好嗎?你剛剛說了生死相隔,沒有來生!」

「亦無來生,何必騙人?」

北南起氣息越發淺薄,貼著我的脖頸越發的近:「是啊,說前生都是騙別人,說來生都是騙自己的,人總是把遺憾,寄托在來生!」

「孤把調動四大將軍虎符,以及把謝宰相抄家的聖旨,藏在了沒有蓋好的椒房殿內,孤失言了,不能陪王后回簫國了!」

我臉上的笑容霎那間隱去,淚水波濤洶湧決堤,北南起彷彿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手胡亂的在我的臉上擦著。

擦著擦著,他的身體重量一下子壓在了我身上,我的頸間沒有他溫熱焦灼的氣息了。

我慢慢的伸出手,凝咽眼淚橫流,全身冰冷的顫/栗:「北南起,你是我的王,我是你的王后,你為了得到我,用盡方法!」

「我現在心甘情願的跟在你身邊,做你的王后,為什麼你卻又不要我了呢!」

沒有人回答我,回答我的是寂靜,是死寂,是火炭吱吱作響,冷風呼嘯的聲音。

北疆孝始十一年,做了十年北疆帝王北南起駕崩,舉國哀悼,通知各國哀悼。

北疆上下陷入肅寂的氛圍之中,北疆王后簫國的公主懷有身孕,容賢王北璟容為攝政王,直致王後生下孩子,繼承皇位。

有大臣不信,說我未孕,我一身素白,脫簪披髮呆坐在北南起棺槨前,望著在北南起靈前質問我的大臣,出口儘是冰冷肅殺:「本宮未懷孕又怎樣?」

大臣臉色大驚,義正言辭拱手向天作輯:「沒有任何太醫說王後娘娘懷了身孕,國不可一日無君!」

「身為北疆的臣子,豈能看國無君主,即將大亂?」

「所以?」我順著他的話道,眼前這個二品尚書柳大人,也不知道背後誰在支持,真是好大的膽子。

柳大人以為我妥協,口氣越發的不把我放在眼中,一副忠心耿耿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模樣:「所以當務之急,必要在北家皇室宗親之中,選擇新皇!」

我沉著一張臉,勾起了冷笑,繼續問道:「若是本宮懷了身孕呢?」

柳大人越發有恃無恐:「若是王後娘娘懷了身孕,是男是女未可知,北疆的江山,豈能給一個嬰孩?」

「不是有攝政王嗎?」我冰冷的目光直射柳大人:「攝政王當初能讓先王穩江山,再繼續勞心勞苦十幾年,又有何不妥?」

「誰能保證王後娘娘您肚子里就是皇子?」柳大人越發的放肆,手指像我,「誰又能保證王後娘娘您肚子里的皇子,能活著長大?」

「依照柳大人之言,誰比較能繼承大統?」北璟容冰冷如潺潺流水的聲音陰測測地在柳大人身後響起。

柳大人渾身一凜,轉身拱手,「臣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北璟容穿著棉麻白色孝袍,坐在四輪椅上,鳳目微挑,重複的問道:「柳大人眼中北家宗親誰繼承大統比較好?」

柳大人在他的冷冷目光威懾之下,腿腳打顫,直直的跪了下來,膝蓋骨重重地砸在冰冷的青石磚上。

北璟容繼續又道:「柳大人倒是說話啊?」

柳大人止不住的全身抖若篩糠,口齒結巴起來:「回稟攝政王大人,這一切當屬攝政王作主!」

北璟容微挑的鳳目,閃爍著漫不經心:「本王做主?好,來人,禮部尚書柳晨楓忠心耿耿,誓死要追隨先王,拖下去!」

柳大人的臉色瞬間猶如外面的飄雪,白得令人心驚發光,恐懼磕巴的聲音語不成調:「攝政王……臣……」

上前的禁衛軍伸手捂住柳大人的嘴,把他給拖了出去,殯殿外跪立的文武百官,皇氏宗親,以及妃嬪們,個個低頭對望一眼,把頭低得更低,恨不得貼在冰冷的薄雪之上。

北璟容推動著四輪椅,到了我的跟前,寒冷稟冽的冬風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北璟容道:「殿下懷有身孕,守靈之事,本王可代!」

我的手摸在小腹上,時至今日,我還沒有給自己把過脈,我懷有身孕的事情,都是他們在講,而我自己不知。

無怪柳大人質疑我,有心之士,必須質疑,與其在這裡兢兢業業的輔佐一個還不知道是男是女,能不能長大成/人的孩子,不如早做打算,擁立新帝,還能落個名垂千史。

我的目光平靜的回望著他:「攝政王大人,真是好氣魄,如此機會怎麼不取而代之呢?」

北璟容交疊相握的手微抬,右手腕不知何時系了白絲帶。

「沒有人能搶走屬於你孩子的地位,本王也一樣!」

他坐在四輪椅上,我坐在蒲團上,我要略微昂頭,他要略微垂目,才能讓我們兩個看起來平等。

我慘淡蒼涼的一笑:「你剛剛沒有聽見別人說,本宮有沒有懷有身孕未可知,懷了生育能不能生下皇子未可知,生下皇子能不能長大未可知!」

「如此大好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你就不怕別人搶了先機,你什麼都沒有嗎?」

北璟容眸色如墨,沉如夜:「正如殿下所說,本王能扶起一個先王,就能扶起你肚子里的孩子,左右不過十幾年時光,本王可以!」

我的手慢慢撫在胸口,努力的壓制著胸口如鼓雷般的疼痛:「本宮不過說笑,攝政王大人好氣魄的!」

北璟容側目鳳眸深處一抹壓抑閃爍,對茶煙道:「扶你家殿下去休息!」

茶煙跪在我身側眼皮都沒抬一下,胸口的疼痛壓不住,我把手伸在棺槨上,輕輕的摩擦著:「本宮想多陪他一會,現在陪一天少一天了!」

帝王停陵基本上七七四九天天,也有停陵九九八十一天的,北南起睡在棺槨里,在這一瞬間,我就想陪著他。

北璟容潺潺流水般清冷的聲音,凍結成冰,變成了冰刃,往我的心間捅來:「你不是給他毒藥吃么?你不是想讓他早點死么?他現在如你所願躺在這裡,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就捨不得呢?」

手摩擦在棺槨上,彷彿隔著厚重的棺槨摩擦在北南起臉上,一下一下讓我胸口的疼痛漸漸平復下來:「本宮很高興,但是本宮想知道,他到底因何而死?」

「心脈受損!」北璟容張口冷言道:「沒有其他!」

「胡說!」我眯起寒眸望著他,「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心脈受損?所有的損傷都有一個起因,你得把起因告訴本宮,到時候本宮的孩子問起來的時候,本宮才能回答他,他的父王因何而死!」

北璟容怔了一下,推動著四輪椅逼近了一步,如古井般漆黑的雙眸泛起了微瀾,緩慢的說道:「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如何?人死不能復生,殿下,你的路還很長,不易糾結一個逝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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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未暖:美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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