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故人歸(八)
玲悅也不拍什麼鬼代言,直接回劇組,把這事說出來。
白毛糰子一聽著急,給南風打電話,結果關機。
不僅它急,黑貓也擔心。
秦樓不見的事,南風竟然沒有跟他們說。
白毛糰子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劃破空間要去北嶺,本來公狐狸跟四月他們都要一起過來,不過劇組總得有人頂著,所以就只有黑貓跟玲悅直接過來。
白毛糰子這個空間術有點坑,第一回去南疆,第二回去北極,在玲悅威脅它再走錯地方,就把它揍一頓的時候,總算是來北嶺。
它們運氣不咋地,落入茫茫大山中后,白毛糰子徹底沒能力再次撕破空間。
所幸玲悅的速度快,帶著它跟黑貓在山中疾馳。
今天剛來到這個地方,它跟黑貓簡直驚呆了。
如此寒冷之地,這個山谷里竟然春暖花開,一片欣欣向榮。
魚兒在水裡自由的嬉戲,鳥兒在山谷鳴叫……
看到這裡,會讓人覺得如同人間仙境般。
這個地方也非常奇怪,白毛糰子跟黑貓是一點法力都沒有,渾身上下無力,也就玲悅還安然無事。
而且來到這個地方,竟然出不去。
明明不遠處就是積雪,可惜它們永遠都碰不到,就好像被一個透明的罩子給隔絕了,只能那麼看著。
進來容易,出去難。
它們正想著要出路,就看見空中掉東西到水裡。
黑貓在夜裡視力好,一眼認出青邪劍。
所以掉下來的人就不用猜,肯定是南風。
玲悅去水裡把南風跟蔣月茹撈起來,順便也把劍撈出來。
「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黑貓瞅著蔣月茹眼皮不停跳動。
可惜,它越是這麼說,蔣月茹越不敢睜開眼睛。
那四個男人可是說了,這個地方是不會有人煙的。
那麼現在說話的是誰?
「再不睜開眼睛,小心我吃你。」黑貓故意惡聲惡氣道。
「嗚嗚~我一點都不好吃。」蔣月茹直接嚇哭。
「小黑,你嚇到她了。」白毛糰子把黑貓擠過去。
「不用怕,我們認識南風。」玲悅在一旁鎮定的說道。
蔣月茹一下子睜開眼睛,藉助旁邊的篝火,這才看清,一個女子,一隻貓,還有一個白色的動物。
「你們真……」
蔣月茹還打算問他們是不是真的認識南風,突然想到,她剛才聽見三個說話的聲音,但是眼前只有一個女人,那麼剩下兩個聲音是誰發出的?
扭頭看著黑暗中黑貓綠瑩瑩的眼睛,媽媽啊,動物會說話,沒準真的喜歡吃人肉。
蔣月茹嚇的兩眼一翻,徹底暈過去。
「嘖,暈了嗎?」黑貓鄙視道。
它是認識蔣月茹的,一個八字弱,膽小如鼠的女人。
沒想到竟然跟南風從大老遠的地方跑到這裡。
「唧唧~怎麼辦?」白毛糰子問著黑貓跟玲悅。
玲悅一手提著睡著的南風,一手提著暈過去的蔣月茹,透過樹林看向遠處,如果她沒看錯,剛才那個地方透出一絲火光,「我們去會會這裡的主人。」
毒牙站在洞穴口,看著外面漆黑的夜晚,心情很是複雜。
時遷昨天晚上又帶回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嬰兒,並且告訴他們,今天晚上不用睡覺,會有客人上門。
毒牙不知道時遷到底要幹什麼,只是他對這個男人感到一絲的懼意。
那個男人彷彿洞悉一切事情,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時遷說的客人會是南風嗎?
「呀,這不是那個道士嗎?」白毛糰子眨巴著大眼睛,趴在玲悅的肩頭看著毒牙。
玲悅的速度很快,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就來到火光處。
黑貓蹲在玲悅的另一個肩頭,一雙綠瑩瑩的貓眼靜靜的盯著毒牙。
在這個地方能遇到這個道士,只怕是敵非友。
毒牙心中一驚,別人過來,他竟然沒有察覺。
警覺的看著玲悅,他自然是認識這位,非常厲害的女殭屍,當初在公主墓里,他們因為她差點全掛了。
「秦樓在裡面嗎?」玲悅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明來意。
毒牙腦海中心思百轉千回,最終側開身,「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
「唧唧~你是不是在裡面設有陷阱要陷害我們?」白毛糰子不信任他。
電視劇里,一般壞人都會使用各種陰謀詭計對付好人。
它覺得眼前的道士就是一個壞人。
「是有人在等你們。」毒牙說著看了一眼被玲悅提在手中的南風,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就跟掉水裡差不多,低垂著頭,頭髮全部沾臉上,看不清是醒著,還是昏迷著。
「不用看,她只是睡著了。」
進洞前,黑貓絲毫沒給南風面子,沖著毒牙這麼一句。
毒牙:「……」
山洞裡面非常暖和,時不時還有陣陣暖風吹過,而且山洞一看就是經過人工鑿刻過的,偶爾冒出幾個石桌子石板凳,越往裡面走,光線越明亮。
「時遷,你有本事放我出來,我們大戰八百來回。」山洞深處傳來一個男人憤憤不平的聲音。
玲悅頓時停下腳步,這個聲音她太過熟悉。
「單焰怎麼也在這裡?」黑貓從玲悅肩膀上站起來,奇怪的望著洞深處。
難道是幻覺?
「唧唧~單焰,你在裡面嗎?」白毛糰子沖著山洞深處喊道。
剛剛還叫嚷的聲音突然停止,隨後聲音再次加大,「你們跟誰來的,全部給我離開。」
單焰被關在一個水晶瓶子里,自從知道時遷還活著,他滿世界的找他。
終於在北嶺這個地方尋到他,只是這裡太過詭異,他剛來到這個地方,然後任何力量都使用不出來。
被時遷輕而易舉的給抓起來。
來到山洞,他先是看見秦樓跟另外一個男人,隨後又看到青巒跟孟樂。
他只怕這裡有什麼力量,直接將所有妖魔鬼怪的力量給禁止。
恐怕妖族過來,力量也被暫時封印。
以時遷的能力,連青巒都被抓,只怕其他人也都如同被待宰的羊羔。
「你在哪?」玲悅眼睛慢慢變的血紅。
顯然情緒非常的激動,竟然有人敢抓單焰。
「你怎麼來了,趕快走。」單焰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吼道。
不過,顯然已經遲了。
「沒有想到,時隔多年,還能見到公主。」一個穿著中式長袍的男子站在夜明珠下沖著玲悅笑道。
「時遷?」
玲悅雖說詫異見到他,但似乎也不並不意外。
上次醫院停屍房門口,她是看一個男子的背影非常的熟悉。
當時她就懷疑是不是他。
在她活著的那個時代,單焰跟時遷同時最年輕的將軍,受到很多女子的愛慕。
單焰跟時遷的感情也非常好,一起打仗,一起喝酒。
在單焰戰死沙場后,時遷也跟著失蹤,很多人都說時遷也死在那場戰役。
但如今時遷還活的好好的,顯然,傳言也是有誤。
「你把單焰怎麼了?」
玲悅臉色一冷,她才不管對方是誰,敢對付單焰就是活的不耐煩。
「公主還是這麼在乎單兄。」時遷不在意的一笑。
玲悅不說話,只是冷冷注視時遷。
她想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單焰對時遷如此大的情緒,是不是當年的死跟他有關?
「單焰當年是怎麼死的?」
她去世的時候,單焰還活著,所以並不了解後面的事情。
不過跟著南風從墓里出來,她特意也在網上查了那一段歷史,但是並沒有記載關於單焰的事情。
單焰也沒跟她說過以前的事。
但她不是傻瓜,生在皇家,她見多了爾虞我詐,大家表面稱兄道弟,沒準背地就給你捅刀子。
只是單焰跟時遷的感情太好,比親兄弟還像親兄弟,一般人都不會往其他方面想。
時遷聽到這句話,嘴角一扯,低頭笑了笑,「公主為什麼要這樣問?」
「你應該比我更了解單焰,如果不是你做了什麼,他不會對你這副口氣。」玲悅肯定的說道。
「公主果然聰明。」時遷讚許道。
「哼。」
洞內深處傳來單焰不屑的冷哼聲。
沒有想到時遷竟然敢回答。
「是你害死的他?」玲悅壓制著怒氣。
這次時遷並未及時回答,反而轉身沖著洞內走去……
玲悅努力剋制體內的殺氣,手中提著南風跟蔣月茹,跟著一同走進去。
約莫走四五分鐘的時間,眼前出現一個非常大的洞穴。
洞壁四周鑲著大小不等的夜明珠,將四周照的明亮如白晝。
「嘖嘖,風風要是看到這麼多珠子,指不定高興瘋了。」白毛糰子瞅著牆上的夜明珠,感嘆的說道。
黑貓聽著竟然無言以對,以南風貪財的個性,只怕當場就要拿東西撬珠子。
洞穴一側放著兩口石棺材,其中一個石棺材的蓋子斜放在一邊。
中間的地方有一個祭台的,檯子上刻著繁瑣古樸的文字跟花紋,祭台上有無數小槽子,然後最中心的位置是一隻緊閉的眼睛。
然後祭台的旁邊呈現七星之勢,分別有七個石台相連。
其中三個檯子上分別放著秦樓、唐海、青巒。
「唧唧~我看到孟樂了。」白毛糰子瞅著石棺下的嬰兒嚷道,旁邊還有一個老者閉目打坐。
「單焰在哪?」玲悅只關心單焰的情況。
一個水晶瓶子凌空飛出一條漂亮的拋物線,從一側飛向玲悅那邊。
玲悅把手中的人一丟,極快的把瓶子接到手裡。
看著瓶子里的人,玲悅趕緊把瓶子打開。
單焰從裡面出來,本來他是靈魂之體,可以漂浮天上,只是這個地方太過古怪,他現在就跟普通人一樣,也是站立在地面上。
「唧唧~可憐的風風。」
白毛糰子看著被玲悅丟在地上的南風,從玲悅肩膀上下來,關心的說道。
「劍給我。」單焰想要去拿青邪劍,奈何手直接穿過劍,卻碰觸不到。
「嗡~」
青邪劍也想回應單焰,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飛不起來。
「單焰,當年你是怎麼死的?」玲悅直接問道。
若真是時遷害死的,今日就讓他血債血償。
單焰臉色越發的陰沉,往事他真的不想回憶。
當年他大敗敵寇,聖上大悅,要將公主許配給他。
奈何他一心只有百姓,根本不想要什麼兒女私情,御書房內,他斗膽推了這門婚事,當然這件事,只有他跟聖上兩人知道。
隨後他回到軍營,文茜端來草藥,說是治療傷口的。
他哪知這根本不是療傷的良藥,而是慢性毒藥。
忘了說,文茜是軍營里唯一的女副將。
他知道時遷是喜歡文茜的,但是他不知道文茜卻喜歡他。
敵寇再次來犯,他穿著戰袍握著青邪劍欣然應戰。
哪想這一次他再沒大勝而歸,有人泄露他的布戰計劃,而且他的兵力被無故抽去三成。
最主要長久的慢性毒藥讓他的身體變得虛弱,五臟六腑疼痛不已,他縱有千方百計,卻無法施展,最終凄慘落敗。
臨死之前,文茜撲到他身上,苦著喊著請求他原諒。
她聽信時遷的話,以為只要讓單焰失敗一次,這樣聖上定然會取消他跟公主訂婚的事。
到時候她出現在單焰身邊安慰他,單焰自然會被她感動,然後愛上她。
只能說愛情使人盲目,文茜真的就聽信他的這種說辭。
她端著時遷準備好的草藥,也幫時遷把單焰的作戰計劃偷出來,而且還把單焰的調遣令牌也拿給時遷。
可她哪裡知道,單焰早已推了婚約,她更不知道,時遷告訴她草藥里摻雜一點讓人暫時無力的葯,其實是一種要人命的慢性毒藥。
直到她偷偷聽到時遷跟敵寇來使的對話,她才徹底知道自己被利用。
可惜那個時候單焰已經在戰場上,她拚命趕來,也是遲一步。
單焰是怎麼都沒有想到,他當做兄弟的人,會這麼對他?
這一千多年來,他都忍不住想,時遷到底為什麼要害他?
可是他一直都未曾想明白。
他在地府一直都不肯投胎,就是想等時遷百年之後,他親口問問時遷原因,只是怎麼都沒有等到時遷。
反而是等來不少以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