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故人歸(九)
在其他人口中,他算是知道事情的原委。
時遷痛恨所有人總要拿他與單焰相比較,總是說他不如單焰,時間一長,這種痛恨就像一根刺一般狠狠扎進他的心裡,時時讓他痛苦難忍。
最終讓他下定決心對付單焰的鍥機,還是文茜的那番話。
文茜聽聞聖上想要將單焰招為駙馬,傷心之下喝多酒,然後對著時遷一通訴說。
所有人都知道時遷喜歡文茜,可惜文茜對他沒有男女之情。
知道文茜喜歡單焰后,時遷差點嫉妒瘋了。
能力比不過他,現在連喜歡的女人都被單焰搶走。
所以他想要單焰去死,只有單焰死了,就不會有人威脅到他。
後面的事情,就跟文茜講的一樣,讓他喝慢性毒藥,偷布陣圖,然後將他的調遣令拿走……
知道所有的真相,單焰簡直猶如晴天霹靂。
他不在意敵人將他千刀萬剮,卻無法原諒兄弟對他的陷害。
都說願為兄弟兩肋插刀,可誰曾想被兄弟背後捅一刀。
即使再豁達,他也無法原諒時遷的所作所為。
這麼多年,他還以為時遷早已投胎轉世輪迴無數次,可沒曾想到他竟然好好的活著。
還以為這麼多年,他已經放下過往恩怨,可是知道時遷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才知道,他依舊在意那一段過往。
黑貓沒有想到單焰竟然還有這麼一處,心裡感慨一番后,惋惜的看著地上睡的天昏地暗的某人,如此八卦事情,她竟然睡著了。
不知道醒來會不會感到後悔。
玲悅的眼睛直接變成血紅色,她沒想到時遷竟然是這種不忠不義不孝之徒。
最主要他是害死單焰的兇手。
一聲尖銳的長嘯沖玲口中發出,玲悅速度極快的沖著時遷而去。
黑貓眼前劃過一道殘影,玲悅已經到時遷的面前,十個指甲暴長,不客氣的插向時遷的脖頸處。
黑貓都可以想象,那十根銳利的指甲戳穿脖子,是何等的疼痛。
如果是尋常人,只怕當場斃命。
時遷絲毫不害怕,連躲都沒有躲,抬手輕鬆攔住玲悅的攻擊。
「公主還真是對單兄一往情深。」時遷語氣平淡,仿若談論天氣般。
「哼。」
玲悅不屑的冷哼一聲,再次沖著時遷攻擊過去。
那指甲已經戳到時遷的面門,卻不想撲一個空,原地再沒有時遷的影子。
好快的速度。
黑貓暗嘆一聲,心中生出一陣警覺。
它自認為玲悅的速度快,孟樂的速度也快,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叫時遷的男人速度驚人更快。
它可以肯定時遷沒有白毛糰子那種劃破空間的能力,但是這種速度也太快,連對方是怎麼消失的它都沒有看出來。
這個鬼地方邪門的很,它現在一點法力都沒有,完全依仗玲悅,如果玲悅輸了,不僅它,包括南風在內,只怕都有危險。
想到這裡,它偷偷朝著秦樓的方向過去。
它看看能不能把秦樓叫醒,有個人幫忙,勝算也大些。
玲悅仗著自己是殭屍之身,不怕火燒水淹,也不怕被人暴擊,肆無憚忌的跟時遷硬拼。
「唧唧~風風,你快醒醒,高手對決,你再睡就要錯過。」白毛糰子拍著南風的臉,想把她叫醒。
奈何南風睡的太沉,任憑旁邊打的天昏地暗,自己都沒有感覺。
黑貓跳上祭台,剛走到秦樓的臉龐,就被一隻手給提起來。
「放手,小心我撓死你。」黑貓色厲內荏的沖著提自己的人嚇唬道。
剛剛閉目打坐的老者,不知何時走過來,把黑貓捉住。
「竟然真的是妖族。」
木道子稀罕的看著它。
都說世上有妖族,他還未曾見過,今日算是見到活的。
「放開我。」黑貓氣死,要不是現在沒有法力,它直接揍人。
「我要你與我簽訂契約,不然我就殺死你。」木道子威脅道。
妖族向來活的比人類久,而且它們的修鍊更加殘酷,但是功力會更加的好。
若是與妖族簽訂契約,不僅會延長壽命,而且有助於增加修為。
黑貓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事,喉嚨里發出咕咕的嘲笑聲,「臭道士,恐怕你的如意算盤打錯,別說我已經跟秦樓簽訂契約,就是沒有簽訂契約,你也不敢跟我簽訂契約,我的大限早就到來,若沒有秦樓跟我簽訂契約,我只怕早就入了地府。」
黑貓說完,突然覺得秦樓實在太好。
秦樓沒有得到一點好處,反而是它占不少便宜,再不用為一日三餐奔波,也不再為今晚睡哪發愁。
而且它與秦樓簽訂契約后,即使平日疏於修鍊,功力依舊沒有退步,誰讓秦樓是一個厲害的主。
木道子聽完它的話,臉色瞬間青一陣白一陣。
既然沒有使用價值,就去死吧。
乾枯的手直接掐住黑貓的脖子,只要使勁一扭,即使大羅神仙都無回天之力。
「唧唧~你個大壞蛋,你放開小黑。」白毛糰子衝過來,晃動著小短腿,沖著木道子嚷道。
木道子低頭看著腳下胖乎乎的小傢伙,除了長得可愛沒看出其他厲害之處。
心中瞬間又有了其他計量。
「你想我放了它?」木道子反問道。
「廢話,你最好放了小黑,不然要你好看。」白毛糰子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危險。
「行。」
木道子竟然真的順了它的心意,不過手上一使勁將黑貓砸向一處石檯子,貓族自認為身體柔軟,此刻也被砸的兩眼冒金星,再加上沒一點法力護身,只聽凄厲的慘叫一聲,黑貓竟然暈過去。
「找死。」
玲悅正在跟時遷過招,一見木道子的所作所為,一股怒火衝上天靈蓋,眼睛更加血紅一片,身影一晃,眨眼的功夫就到木道子身邊。
木道子一見是她,嚇的差點癱倒。
上次就是被這個女人差點打死。
任何法術都對她沒有效果,他自己完全就像一隻剛出生的小老鼠,毫無還手之力。
「時將軍,救命。」木道子嚇的大喊。
玲悅這次是下了殺機,不想再讓他有活命的機會。
「公主。」
時遷攔住玲悅的攻擊,「何必動氣。」
「時遷,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別跟我廢話。」玲悅不悅的看著他。
「公主,其實我並不想與你為敵,我們曾經也是朋友,不是嗎?」時遷說道。
以前他也與單焰進過宮,眼前的這位公主也向他討教過兵法。
那時候的公主總是一副單純快樂的模樣,像一個不韻世事的孩子。
他跟單焰也曾下過決定要讓公主永遠快樂的過一生,不用去見識生活的不堪的一面。
「在你對單焰動了殺機,我們就不是朋友。」玲悅不客氣的回道。
聽到這話,一旁的單焰心思頓時複雜起來。
說不感動,絕對是騙人的。
自從知道玲悅喜歡他后,他一直避著與玲悅相見,也直截了當的說過,他不喜歡她。
可是這個傻女人,他都如此待她了,她依舊一心一意的喜歡他,未曾有半分的動搖。
突然想起他曾經問過秦樓的一句話,「南風這個人有什麼好,值得你去喜歡。」
那個冰冷的男人在聽到南風這個名字的時候,冷峻的眉眼肉可見的柔然下來,嘴邊帶著暖意,「不是沒有別的女人對我示好,但是都被我的態度嚇回去,唯有那個傻瓜一次又一次的把真心捧到我的面前,任著我怎麼對待她,依舊笑的傻兮兮,我一直認為她是圖我的這張臉,或許連她自己都這樣認為,可你看,她身邊也出現更帥氣更好看的男人,她還是傻兮兮的圍在我身邊,盡她的力量來保護我,這樣的女人,我怕推遠了,就被別人搶走。」
他當時還嘲笑秦樓沒眼光,感情是世界上最不值錢的東西,如果秦樓對其他女人示好,相信會有人比南風更深情。
到此刻,他竟然有一些懂秦樓的感受。
世界上真的有一種笨女人,她們未曾想過她們的感情能不能得到回應,依舊義無反顧的對你好。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一刻,他那顆不懂情愛的心竟然有一絲的觸動。
相比單焰的感動,時遷更多的是恨意。
為什麼所有的女人都喜歡單焰,文茜是這樣,玲悅也是這樣。
單焰到底有什麼好?
「那你們就一起死吧。」時遷也不再對玲悅客氣,招招狠厲起來。
木道子趕緊退到一邊,這種級別的交手,根本不是他能插手的。
「師父。」
毒牙也走過去,恭敬的喊道。
「把那隻肉糰子給我抓過來。」木道子指著白毛糰子的方向命令道。
毒牙有些遲疑,「師父,那個妖族並不厲害,您要它做什麼?」
「你知道它是什麼種族嗎?」木道子問道。
毒牙搖搖頭,開始以為是某個狗的品種,類似吉娃娃那種,後來聽說不是,喜愛甜食,戰鬥力零,除了賣萌,真沒見過它的其他本事。
木道子有覺得白毛糰子不厲害,逐打消簽訂契約的念頭。
對此一無所知的白毛糰子,還不知道自己逃過一劫。
「唧唧~小黑,你怎麼樣?」白毛糰子跑在黑貓身邊,緊張的問道。
可惜黑貓已經暈倒,回答不了它的話。
哎,它現在怎麼辦?
好像除了玲悅一個人有戰鬥力,其他人不是昏迷,就是暈倒,要不就是睡著,而且法術還使不出來。
簡直就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它還是去蹲在南風旁邊吧,其實秦樓、青巒、孟樂等等,個個都比南風厲害,但是它還是在南風身邊最安心。
時遷跟玲悅已經打到白熱化階段,兩個人的交手,基本已經看不清身影變化。
空氣中留下一道道殘影,不過慢慢玲悅有些出於下風。
好幾次被打飛出去,身體撞在牆壁上,整個洞穴都一顫,有碎石簌簌往下落,不過這洞穴應該有法術加持,如此大力撞擊,也未曾有坍塌的跡象。
玲悅從岩壁上下來,她的身體將岩壁上砸出一個人形坑。
若是普通人,只怕身上的骨頭全部粉碎,因她是殭屍,晃了晃肩膀,再次沖著時遷衝去……
單焰只恨自己現在一點忙都幫不上,讓玲悅一次次被時遷虐。
正憤恨的時候,眼角余光中,南風正睡的香甜。
突然腦海中有個大膽的想法。
當時在望月山,他也曾附身在南風身上,雖說沒有當鬼時的輕便,但也不錯。
想到這裡,他直接附上南風的身。
睡著的人,此刻慢慢睜開眼睛,嘴角上透著一絲的邪氣。
「唧唧~風風,你醒……」
白毛糰子正興奮南風醒過來,突然察覺不對勁,忍不住後退好幾步,眼前的人是南風,但也不是南風。
單焰沖著白毛糰子笑了笑,「我可不是她。」
聽著南風嘴裡傳來男人的聲音,白毛糰子越發退後一步,「你……你……」
「只是暫借她的身子一用。」
單焰從地上將青邪劍撿起來,這次他是真的握住它。
「來吧。」這句話,他是對著青邪劍說的。
多年未曾一起並肩作戰過了,這次再攜手對付敵人。
「嗡~」
青邪劍努力回應他一聲,雖然不能應用靈力,但是它依然熱血沸騰,仿若又回到戰場廝殺的日子。
毒牙擋在單焰的面前,他在望月山的時候與單焰交過手,是個厲害的男人。
只是師父命令他一定要攔住單焰,不能讓單焰與玲悅聯手去對付時遷。
「你不是我的對手。」單焰桀驁的看著毒牙。
「總要試試。」
毒牙也不能他廢話,手中的黃符襲來,單焰拿著青邪劍乾脆利潤的將黃符劈成兩半,順帶劍鋒一轉,沖著毒牙肩膀而去。
毒牙勉強躲過去,趕緊把自己珍藏的寶貝祭出去,可惜不管什麼東西,單焰直接用青邪劍去破。
托南風身體的好處,他如今可不是鬼魂之體,根本不怕這些。
木道子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徒弟與單焰交手。
更準確的說徒弟跟一個被單焰附身的嬌小女人交手,他是在沒有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女人被附身後,如此的厲害。
眼看著徒弟步步後退,已經快到輸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