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涼
那手動得賊快。
五指扒地,上下翻飛。
無奈被一根皮繩限制了發揮,於是扭動過程中它企圖掄刀反抗,均慘遭鎮壓。
畫面實在很有衝擊力,大家都看醉了。
他們原本怕得要死,困意上頭還得扒住眼皮以求保命。現在被游惑一刺激,瞬間精神抖擻。
「哥你……」
玩得開心嗎?於聞想問。
不過看他哥一副「踏馬又沒覺睡」的死人臉,他還是把話咽下去了。
游惑遛到近處,強行讓慘白鬼手剎了車。
鬼手掄著剁骨刀轉了一圈,瘋狂掙扎。
大家驚得後退半步避開刀刃,又匆忙圍過來,七手八腳地把它摁緊。
陳斌神情複雜地問游惑:「你怎麼把它逮住的?」
昨夜還發瘋砍人的怪物,今天就成了笑柄,擱誰誰不懵?
尤其他還差點兒成為被砍的那個,死裡逃生的后怕情緒還沒散呢,就欣賞到了這麼一出……
「沒抓。」游惑用下巴指了指秦究:「他拎給我的。」
陳斌:「……」
拎……
秦究大度地說:「不客氣。」
游惑:「我謝你了?」
秦究點頭一笑:「我勉為其難可以意會一下。」
大家萬萬沒想到是監考官動的手,當即愣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問:「那……幫助牌已經用掉了?」
秦究從口袋裡摸出牌,語氣非常遺憾:「目前還沒有。」
大家很驚訝:「誒?為什麼?」
游惑:「他那是正當防衛,用什麼幫助牌。」
秦究盯著他的後腦勺,片刻之後點了點頭說:「……行吧。」
正當防衛?
大家更懵了:「這東西還能襲擊監考官?這麼瘋的嗎?」
游惑三言兩語說了一下事情經過。
於聞一錘手心:「要這麼說,是不是怪物來了,只要不醒就沒事?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橫豎都是死,總要有個逃生點。」
「嚯,說得輕巧,那你要怎麼控制自己不醒?又不是不睜眼就可以。」老於沒好氣地說。
於聞:「哦……吃點安眠藥呢?」
「傻兒子你找一片安眠藥給我看看?」
於聞:「……」
分析到最後,大家還是覺得這場考試有點蠻橫。
倒不是真的無從下手,反正有游惑在總能下手。
而是……不論黑婆還是鬼手,他們行為上都有不講道理的地方。
比如除了題面要求,黑婆還額外搞出了抽牌和縫娃娃的障礙。再比如鬼手居然會迷失目標,放過游惑這個考生,轉而去攻擊監考官。
……
「真的挺奇怪的……」於遙試探著說:「會不會以前考試題不這樣,為了越考越難所以加了麻煩?」
這姑娘進步很大。上一場考了多久就哭了多久,這場好多了。
眾人一時間都沒有頭緒。
而且主動權在考題手裡,他們就算有頭緒,也無法保證自己能活多久。
·
「晚上林子有動靜么?」游惑問。
「跟昨晚差不多。」
「好多東西在爬,但太快了,我們就沒有貿然去追。」於聞說:「嗖嗖就沒影了,現在看來……應該都是這種東西。」
他覷了一眼慘白鬼手。
游惑「哦」了一聲,示意眾人把鬼手放開。
他揪了揪皮繩,說:「來,繼續跑。」
鬼手:「……」
這東西可能被欺負狠了,軟在泥土裡裝死,半天沒有動彈。
游惑等了片刻就沒了耐心,踢了它一腳說:「不走就耗著吧,耗到天亮拖你去林子外。」
這些東西白天不見蹤影,只在夜裡出來,必然是有原因的。
游惑猜測,也許它們不能見日光?或者害怕別的什麼東西……
果不其然。
話音剛落,鬼手猛地彈起來瘋狂扭動。
「這是怕了吧?」
一看威脅有用,眾人紛紛開始扔狠話。
「現在眼看著要4點了,天亮起來快得很。」
「也可以讓村民看看夜裡威脅他們的是什麼東西,挨家挨戶敲門——」
於聞快扯到「山村一日游」的時候,鬼手突然靜止。
它趴在那裡,灰白腐朽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抓著地。
這像是某種呼吸的頻率,又好像在表達不安和恐懼……
怕什麼呢?
村民?
游惑不解地皺起眉。
他正想扯動皮繩說點什麼,鬼手瞬間有了動作。
它五指抓地,飛快往樹林深處鑽去。它似乎急切地想要回到窩裡,在天亮之前用潮濕的泥土把自己封蓋起來。
大家拽著皮繩,跟著它在林中穿行,很快就沒了方向。
樹林深處有晨霧,陰冷極了。
濕重的空氣把火把的亮光悶得很暗,抖動著彷彿隨時要熄。
「什麼味道?」老於吸了吸鼻子。
越往深處去,樹林中瀰漫的味道越是清晰濃郁。
陳斌當時就變了臉色:「這味道……這味道跟咱們屋裡的很像,昨晚我跟梁元浩就是聞著味道睡過去的。」
不提還好,一提所有人都回想起了那股薰香味。
跟黑婆屋內的略有區別,讓人昏昏欲睡。
Mike身胖體虛。他熬了一宿又跑了這麼多路。這麼一熏,當即踉蹌著絆倒在地。
其他人也接連有了反應。
動靜一亂,鬼手趁機繞過樹榦。
皮繩繃緊的瞬間,刀刃一割。繩子應聲而斷,鬼手一猛子扎進濕泥中,眨眼便沒了蹤影。
等大家緩過來再去翻找,已經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操——就差一點點!」
眾人懊喪不已。
但跑了就是跑了,再不爽也只能鎩羽而歸。
·
很快又到了天亮。
7點30還差5分鐘,烏鴉開始叫魂,提醒眾人又要收卷了。
於聞抱著手機給他哥磕頭:「幸好幸好,昨天攔住我沒讓我答完,要不然今天就完了……」
嚴格來說,他們這一晚有過收穫,但能得分的確實沒有。多虧游惑長了個心眼,把聽力第(2)題的答案留到了今天。否則當場就要涼一個。
黑婆的家人在哪裡?請找到他們。
答案很簡單,寫樹林或是寫墳墓都可以。畢竟她那些家人都已經入了土,變成了幾塊墓碑。
於聞抓著骨筆寫下一個「樹」字,正要寫「林」,一個嗓音慢腔慢調地響了起來。
「我有一個問題。」秦究抬起兩根手指。
「快寫。」游惑催促完於聞,轉頭對秦究道:「什麼問題非要這時候講?」
秦究:「試圖憋過,不太憋得住。」
游惑:「說。」
秦究敲了敲門板,「考吉普賽語答中文,還催他快點寫?你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游惑:「……」
眾人接連「卧槽」,心說大意了!題目都是中文,搞得大家鬼迷了心竅,下意識也答了中文。
秦究剛提醒完,手腕上的紅燈就連響三聲。
負責傳聲的烏鴉剛張開嘴,秦究就堵了回去:「監考規則第7條,考生在答題規則上出現概念模糊,犯了顯而易見的錯誤,監考官有提醒的義務。他們現在這種行為不是智障得顯而易見?」
他譏嘲地說完,又轉頭對考生道:「不好意思,人身攻擊了。」
眾人:「……」
話是很有禮貌,但語氣戲謔中透著一股弔兒郎當,就很氣人。
秦究氣完考生,又不慌不忙地對烏鴉說:「我只是履行義務而已,全程監考夠悶的,別找茬。」
眾人大氣不敢喘,總覺得這位監考官下一秒就要涼了。
出乎意料的是,烏鴉張著大嘴沉默片刻,竟然真的閉上了。
秦究依然倚著門柱,全程連姿勢都沒有變過。他收回目光沖眾人說:「距離收卷時間還有2分鐘,我臉上長了答案?」
於聞抓著骨筆,慌得一比:「哥,樹林或者墳墓的吉普賽語怎麼寫?」
游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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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班回來,先把這章放出來~免得久等。
國際慣例,今天三更,後面的我繼續碼,但是更新會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