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趙琛抓起椅子上的衣衫,看是女人的,柳家只有柳絮一個成年女子,拿起放到鼻子上嗅,半舊的家常衣衫洗得發白,隱隱散發一股怡人的淡淡清香,趙琛貼在臉上,柔軟舒服,柳絮貼身穿過,他感覺就像是貼著柳絮的身子,無比溫暖。
柳家小院門推開,呼啦進來一群人,念琴、小生子兄妹,還有小路子和宮保。
念琴一手扯著柳芽兒,一手扯著寶兒,邁步進門,剛想往西屋走,柳絮聽見腳步聲和說話聲,知道念琴領著三個孩子回來,窺見她幾個腳步往西屋走,忙喊了一聲,「梁王在裡面沐浴。」念琴趕緊收住步子,回頭驚喜道;「王爺回來了?」
看柳絮一臉春色,「姑娘和王爺的婚事成了?」
柳絮點點頭,又不知可否,「不曉得,聽王爺是這麼說的。」
宮保在身後喜滋滋地道;「王爺跟柳絮姑娘的婚事,十有八九成了,皇上和太后都答應了。」
這時,西屋門開了,趙琛從裡面走出來,一干眾人驚得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趙琛上身穿著一件月白細棉布斜襟褂子,肥大的褂子穿在他身上,顯得瘦小緊繃,腰上系著一條藍底碎花百褶裙,剛過膝蓋,
十足像是個大褲衩,眾人驚呆,片刻,笑得前仰後合。
小路子想笑,看王爺直瞪眼,嚇回去憋得臉都紅了,宮保用袖子遮了一下面,拿開衣袖,趕緊對小路子道:「快去給王爺弄身衣裳。」宮保知道王爺是有潔癖的,路上穿過的衣裳沐浴后不肯再穿。
「王爺,奴才回府給您老取衣裳。」小路子邊說往外走。
趙琛罵道;「蠢材,回府取什麼,在附近隨便買一套就是了。」
柳絮笑過,看實在不雅,忙翻箱子找出一條新床單,給趙琛披在身上。
不大工夫,小路子迴轉,手裡捧著一套衣衫,看著還過得去,趙琛換衣裳,柳絮等出去門外。
待趙琛換好衣裳,柳絮進屋裡道;「王爺還沒吃飯,我和念琴這就做飯。」
「姑娘陪王爺,奴婢做飯。」念琴朝柳絮擠擠眼。
「做什麼飯,出去吃,去杏花村酒樓。」趙琛朝柳絮道;「你是不是該請我,二個人的婚事,只我一個人賣力,你在旁邊看熱鬧。」
柳絮笑盈盈,爽快地道;「我請你,你今想吃什麼隨你點。」
趙琛滿意,「這還差不多。」
去酒樓吃酒,三個孩子雀躍。
一群人出門,兩輛王府的馬車停在衚衕口,念琴領著寶兒和小生子往後一輛馬車走,剩下趙琛和柳絮、柳芽兒,柳絮剛要抱柳芽兒上車,後面已上車的小生子趴著車窗喊:「妹,上這輛車。」
柳芽兒掙脫柳絮的雙手,跑去后一輛車,趙琛在她耳邊低笑道;「真知道他舅的心思。」
柳絮抬足,剛要邁步上去,一聽他的話,嚇得伸出去的腳,又想縮回來,趙琛在她身後,怎容她跑掉,雙手擎住她柳腰,把她抱上車。
柳絮剛一坐定,趙琛隨後上來,緊挨著她坐下,王府的車子加長加寬的,椅子長能容納四個人,柳絮給他留了很大一塊地方,趙琛偏跟她擠在一處,柳絮往邊上挪了挪,趙琛隨著她往邊上挪去,柳絮靠在車圍欄,反而動不了了,柳絮偏頭,推了他一下,意思是讓他離開一點,別靠得太緊。
這時馬車啟動,車身猛然一晃悠,柳絮沒坐穩,失去控制,身體往旁一歪,倒在趙琛懷裡,趙琛就勢攬住她,低聲在她耳畔道;「有進步,知道主動了,你這冷丁一主動,倒弄得本王手足無措了。」
柳絮偏頭,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琉璃球,趙琛雙手捧住她的頭,深情注視她的臉,低低道;「說,想我了。」
柳絮垂眸,四目相對,她可說不出口,趙琛把她的臉抬起來,對上她薄唇,吧唧就是一口,盯著她一雙水潤的大眼睛問:「我走這段日子,想我沒有?」
柳絮目光漂移,不肯對上他的臉,趙琛俯下頭去,含住她嬌艷的櫻唇,舌尖輕探,柳絮緊抿著雙唇,這時,大概官道上有一土坑,馬車顛簸,柳絮身子一搖晃,雙唇開啟一條縫,趙琛的舌尖趁勢頂入。
車下熙攘喧囂,有嘈雜的說話聲傳來,好像就在車旁,柳絮不能集中精神,緊張地瞥了轎窗一眼,驚愕,方才車子一顛簸,一股微風,把車窗紗簾捲起,外面行人能清晰看見車窗里的人,有幾個人頭晃過去,車子進入熱鬧的街市,減速,柳絮甚至看見有路人朝車窗裡面看,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趙琛捧著她的臉不放,舌尖在她口中橫衝直闖,柳絮頭被他雙手固定住,動彈不了,右手推他,左手背後,摸索到車窗帘子角,把窗帘扯上,怕風又吹開,手一直扯著窗帘的角,趙琛聚精會神親吻她,發現她精力不集中,不滿,舌尖退出來,雙唇離開她的櫻唇,這才注意,柳絮一隻手扯著窗帘,本來心中不滿,看她手死死扯著窗帘角怕風吹開的緊張模樣,忍俊不住,朗聲大笑,笑得異常開心。
趙琛笑著笑著,看柳絮腮凝桃粉,秋水明眸,又喜歡得不得了,
輕輕擁她入懷,摸她的一頭烏黑秀髮,親眉毛眼睛,手在她柔軟嬌軀亂摸,柳絮一手扯著車窗帘,一手抵擋,卻不敢出聲阻止,下面街上行人說話聽得一清二楚,柳絮一出聲,下面同樣能聽見。
趙琛不停地揉搓她,呼吸越來越急促,暗啞聲,「真乖,本王一要親熱,你就主動拉上窗帘。」
柳絮急得面頰紅透,這種夫妻間的私房話,讓路人聽了去,叫人難為情,正當柳絮緊張得口乾舌燥,車子突然停了,車下有人喊,「王爺,杏花村酒樓到了。」
趙琛無奈鬆開她,暗自後悔,方才指遠一點地方好了。
柳絮總算鬆口氣,這一會緊張得出了一身香汗,回來死活不同他坐一輛車,臉都快丟大街上了。
趙琛卻不識相,伏在她耳邊輕聲道;「等回來,讓我好好親熱,就像方才一樣表現。」
柳絮沒理他,趙琛嗮笑著道;「本王就喜歡你半推半就,欲拒還迎。」
車帘子挑起,柳絮不等人扶,急著先跳下去,在待一會,這廝嘴裡吐不出象牙,不定說出什麼羞煞人的話,一點不知避諱,都讓人聽了去。
趙琛邁步下了車子,滿面春風,看來興緻極好。
念琴朝柳絮臉上偷瞧了一眼,柳絮面似朱霞,訕訕的,不看趙琛,念琴心裡偷著樂。
杏花村酒樓,是汝陽城達官顯貴常光顧之處,梁王穿便服,出入方便,跑堂的引著去二樓一個包間。
柳絮等一行落座,不用點菜,宮保早已安排好,跑堂的魚貫上酒菜。
酒菜滿滿擺了一桌子,柳絮大略數數,足有二三十道菜,菜上齊了,趙琛一揮手,眾人開吃。
念琴站在桌旁,照顧寶兒和柳芽兒吃,有念琴柳絮省心,不用照料孩子們,自己可以消停吃一頓好吃的。
柳絮盯著一盤子清蒸大閘蟹,有食慾,拿起一隻大閘蟹,剔裡面的蟹黃,吃到口中,細品肥美鮮香。
趙琛草草吃了碗飯,注意身旁的柳絮捧著一隻肥美的大閘蟹,吃得起勁,趙琛放下箸,把盤子的大閘蟹,挨著個的掰開,挑滿黃的,留給她吃。
柳絮吃夠了大閘蟹,又盯上跟前一盤白灼蝦,剝蝦吃,趙琛看她
細白的小手靈巧,吃得香甜,主動幫她剝蝦,剝好的蝦放到她跟前金邊甜白釉色碟子里,柳絮不客氣,他剝好一隻她拿起蘸料吃。
宮保站在王爺身後,都不忍直視,王爺也忒殷勤,人家幾個孩子都自己吃,柳絮那麼大的人,不會自己剝著吃。王爺就差沒喂柳絮姑娘吃,什麼叫失而復得,真像是撿到寶貝,這可不能在出什麼岔子了,宮保心裡尋思,又不敢上前,怕搶了王爺風頭,任王爺大獻殷勤,一餐飯,把柳絮服侍得熨帖。
主子吃完了,宮保和小路子、念琴,還有王府幾個下人才上桌吃飯。
酒足飯飽,一行人從酒樓出來,柳芽兒先頭走,爬上后一輛車子,柳絮佯作朝前一輛車子走去,趙琛看她主動要坐上前一輛車,喜上眉梢,柳絮故意慢了腳步,蹲身提繡鞋,趁趙琛不備,朝後面那輛車子快步走去,等趙琛回頭看身後沒人,柳絮已動作敏捷上了后一輛車子,寶兒飛跑過去,柳絮在車上把他抱上車。
後面車子人多,柳絮探出頭,對小生子道:「去跟舅坐前面的車。」
小生子走去,上了前面一輛車,趙琛恨恨地瞪著柳絮,柳絮憋不住想樂,怕這廝著腦,強忍住。
車子行到剪刀衚衕口,停下,柳家大人孩子下了車,柳絮看趙琛也跟著下來,對他道;「王爺一路辛苦,我們到家了,王爺快回王府歇息。」
趙琛跟在她們後面,「我送你們到門口。」
柳絮想青天白日,來回送什麼,看他熱心,不忍拂了他一番好意,由著他送到家門口,柳絮開門鎖,剛想對身後的趙琛客氣幾句,讓他回去,趙琛卻不等她開口,先自邁步進了院子,柳絮從後面跟上他,道;「你回去吧!送客都送到家裡了,熱情過頭了。」
趙琛厚著臉皮,似笑非笑,「我累了,舟車勞頓,幾日沒吃好睡好,進屋歇一會再走。」
柳絮讓他進西間,「王爺就在這屋裡歇歇腳,省得孩子們打擾。」
趙琛沒客氣,脫鞋上炕,往炕上一倒,大有安營紮寨之勢,柳絮不好攆走他,看他躺下,爬上炕,拉過一床薄單子,給他蓋上。
柳絮給他蓋上單子,剛要下炕,趙琛睜眼,一把拉住她,霸道地說,「在旁邊陪著我,不然我睡不著。」
這怎麼能行,孩子們,宮保、小路子、念琴都在東屋,倆人大刺刺的守在一個屋裡,這廝是瘋了。
柳絮想掙脫,他扯著她不放手,用力往懷裡一帶,柳絮一下被他拽倒,趴在他身上,趙琛往裡挪了挪,拍拍炕邊上,「坐我身旁,看著我睡,不許趁我睡著溜走。」
柳絮從他身上爬下,坐在他身邊,趙琛側過身,摟住她小蠻腰,闔眼。
柳絮偏轉頭,看西間房門開了一條縫,從縫隙看見柳芽兒從東間出來,叫聲;「姐,我要吃桃子。」
柳絮嚇得一掙,差點骨碌掉在地上,趙琛趕緊一伸手抱住她,不滿意,「你幹什麼?嚇成這樣子,我們都快是夫妻了,別人看見怎麼了?」
柳絮氣急敗壞,搬開他的手臂,「這不是沒成婚嗎?你總動手動腳的,你讓我臉往哪放。」
趙琛涎臉道:「我不怕丟人,我跟我父皇說了我二人的事。」
柳絮緊張道;「你都說什麼了?」
趙琛拉著長聲道;「當然是都說了,連細節都說了。」
柳絮把他纏在身上的手拿下,「什麼細節?你不是連…..都說了。」
「那是自然,我說你是我的人了,不然我父皇怎麼能答應親事。」趙琛認真地道。
柳絮又羞又氣,「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說出去,我還有什麼臉見人,先奸后娶,你為達到目的敗壞我的名聲,你太可惡了。」
柳絮拿起炕上的枕頭,砸向他,趙琛招架,笑個不住,「我騙你的,看你急的,咱倆親嘴,能往外抖落嗎?」
柳絮又砸了他一下,「誰跟你親嘴,都是你強迫的。」
這時,門推開了,柳芽兒站在門口,吃驚地看著二人,「姐,你怎麼打舅啊?舅是長輩。」
柳絮臉紅到耳根,穿鞋下地,「姐沒打舅,給舅拿個枕頭枕上。」
趙琛剛想說方才你明明打我,當著孩子面撒謊,柳絮趕緊拿枕頭把他嘴堵上。
天黑,柳絮把趙琛打發走了。
慈寧宮
周太后自趙琛走後,就打發人去娘家周府,找國舅武安侯夫人進宮,武安侯夫人進殿,姑嫂按國法見禮,周太后把梁王來慈寧宮來龍去脈跟武安侯夫人學了,武安侯夫人心中略有點失望,掂量怎麼跟龐夫人告訴。
周太後娘家人進宮,寢殿就留下貼身太監吳順,周太后對她嫂子
解釋道:「你也知道哀家不是他親祖母,婚事不能強做主,讓他怨恨,哀家跟皇上有母子情分,皇上對哀家敬重,周家深受皇恩,哀家不能給皇上出難題。」
又小聲道;「聽說皇上現在對六皇子委以重任,朝中的事,多讓他插手意在歷練他,六皇子跟著上朝,參與政事,皇上用心良苦,這是為六皇子樹威,怕他寸功未立,難以服眾,你回去跟武安侯說,讓他心裡有個數。」
武安侯夫人極小几乎聽不見的聲道;「這還不都是中宮哪位的功勞,娘娘說是不是,他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孩子,不依仗著根基硬。」
「中宮哪位有養育之恩,算盤打得精。」
倆人正說著,門外太監高喊;「余太妃求見太后。」二人打住話頭,不說了。
武安侯夫人趕緊立起身,余太妃進來,先給太后見禮,武安侯夫人上前道了萬福。
郭太后五十幾歲,看上去像四十齣頭,余太妃比太後年長几歲,余太妃看武安侯夫人道:「侯夫人沒事進宮,陪著太后和本宮聊聊天,平常閑著無聊。」
武安侯夫人笑道;「國舅惦記太後身體,叫妾身進宮看看。」
三個人閑聊,余太妃自然把話題轉到梁王選妃的事上,「聽說梁王繼妃人選還未定下來,太後娘娘屬意那家姑娘?」
周太后不經意地同武安侯夫人對視一下,笑著道:「梁王妃人選,要看皇上的意思。」
「聽說梁王跟皇上提了一個民間女子,太后不知道這事嗎?」
周太后猜想梁王才走不久,她便來問,一定是宮裡聽到消息,閑閑地道;「哀家老了,兒孫的事,放手不管了,梁王是有意思要娶個柳姓女子,來問哀家的意思,他看好便好,哀家不反對。」
余太妃又坐了一會,聊了些別的,告辭走了。
余太妃一走,周太后悄聲對武安侯夫人道:「我怎麼聽聞梁王府里傳出來,康寧郡主好像跟梁王有點不請不楚,這話背地裡傳,當面都裝作不知道。」
武安侯夫人道:「看她今來是探太后口風的。」
「當年康寧郡主入宮,是她一手養大的,她心裡一定巴望康寧郡主做梁王妃,可這話又說不出口,康寧郡主和梁王名分上是兄妹,她這是有苦倒不出來,康寧郡主我記得年過雙十,早過了許嫁年齡,頭二年還有人提起她的親事,這兩年沒人提了,大概名聲不好,有身份的人家,那個肯娶,朝中那些勛貴精明著哩!又不是正經主子,不過念在她父輩的功勛,封了個郡主。」周太后語氣甚是輕視。
「當年花容月貌,就該找個人嫁了,如今硬生生拖成老姑娘,剩下嫁不出去,賴在梁王府,不上不下,終不是了局。」武安侯夫人口氣里有幾分同情。
「皇上起先對她的婚事上心,後來失望,不聞不問。」
梁王府
虞側妃屋裡滿地都是瓷器碎片,桌子放著娘家的書信,虞側妃氣喘咻咻,跌坐在椅子里,「我費盡心機,讓她擎受了,我千算萬算,就沒算到這步,王爺鬼迷心竅,替她爭,我為王爺生下兒子,竟全然不顧我的感受,被那狐狸精迷住,我就說當初她推卻側妃位,怎麼琢磨不對勁,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謀得梁王正妃位置,這心機連我都被她算計了去,把我賣了,我還在這裡幫人數錢。」
虞側妃屋裡貼身丫鬟不敢搭茬。
虞側妃心裡失衡,要說當初沒爭過陳氏,情有可原,這回連一個沒有任何出身背景的柳絮,都沒能爭過,堵心,兒子宣哥連這唯一的機會沒有了,一輩子頂著庶出身份,懊惱得直想撞牆。
虞側妃關起門鬧,不敢在趙琛面前放肆,背後摔東西出氣,打罵房中丫鬟。
京城尚書府邸
顧普在書房裡,來來回回的走了十幾圈,心情焦躁,皇上旨意,責令他查柳氏三族,顧普命汝陽知府經辦,查了幾日,查到柳家家主柳旺德,非農非商,無業游民,奇怪的是柳家往上數三代查不到,難道柳家人從石頭裡蹦出來的,汝陽知府汗都下來了,大周朝常住人口登記造冊,柳家原來的鄉貫為何處,竟沒有記載。
汝陽知府只好如實上報,顧普這幾日急得茶飯不思,皇上交代的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怎麼跟皇上交代。
顧普接著走了十幾圈,突然,想到一個主意,趕緊責令汝陽知府,去梁王府上,問問梁王,顧普越想這事,越稀奇,甚至懷疑是梁王從中做了手腳,難道柳家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隱瞞下來,隱姓埋名,其中大有文章。
袁知府呈報上去,心中忐忑,擔心新任戶部尚書抓住自己的錯處,丟了頭上這頂烏紗,新任戶部尚書顧普平常不熟,新官上任,自己這廂點眼,顧普真要是惱了,自己吃罪不起。
自柳家的事報上去,袁知府坐卧不寧,驛站差人送來顧普親筆信,袁尚書一個字不落地看了兩遍,沉思良久,隱約琢磨出點門道,顧尚書的信里隱晦寫柳家的事,梁王估摸知道,顧尚書沒明著寫,可字裡行間,透著對梁王懷疑,柳家的事非同小可,不能出一點紕漏,袁尚知府立刻換上官府,命人備轎,前往梁王府。
到了梁王府,袁知府謙卑恭敬地說明來意,梁王趙琛仔細聽,聽他說完,心下狐疑,袁知府是個辦事謹慎之人,不大可能那裡出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唯一解釋,就是像袁知府隱隱透出來的意思是柳家來路不正。
這令趙琛始料未及,什麼都估計到了,就是沒估計到柳家家世不明,父皇的擔心提醒當時自己全沒當回事,沒想到事就出在疏忽大意的地方,趙琛不由緊張和心急,萬事俱備,在這小事上遇到坎。
趙琛沉吟片刻,對等著他說話的袁知府道;「你先回去吧,我想辦法查,你放心,等查有消息我派人通知你。」
袁知府鬆了一口氣,梁王一口應承下來,解了自己的難題,他就是再查下去,查不出個結果,告退回府衙等梁王的信。
趙琛命下人備車,去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