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重生
這一次在距離它三步開外的地方我就起跳了,我開始明白自己究竟能跳多高,跳多遠……像在空中滑行的蝙蝠,我不斷逼近那隻大鳥。
它再次張開左翅,又想故技重施,將我擊打出去,可是這次在它抬翅的瞬間我早已判斷出來了翅膀飛來時的角度、力量以及可能會對我造成的傷害,雖然剛才的實驗得出,那幾乎為零。
我順勢抓住它翅膀的上緣,身體借著那股巨大的力量,下半身向上翻滾,雙腿騰空,然後猛地夾住大鳥的脖子。
抬起腰來,我與大鳥四目相對,它的眼中不再燃燒著火苗,而是……恐懼。我騰出右手,使勁的向大鳥揮去,我不知道自己的拳力竟已如此驚人,那拳頭正中大鳥的嘴部,「咔嚓」一聲,突出的喙居然被我從當中打折,伴隨著我飛出去的拳頭,散落在了空中,血漿「嘶拉」一下飛濺了出來,噴射了我一臉。
大鳥仰天一聲痛苦的嘶鳴,可是我的左拳早已蓄勢而出,使勁的擊中了它右側的面頰,我只感受到了像是擊打一塊海綿,頓時那個部位就凹陷了進去,大鳥的一顆眼球奪眶而出,向牆壁飛去,「撲哧」一下黏在了牆上……
大鳥被我這兩拳下去,打得已經是南北不分,左腿一下子半跪了下去,它也十分狡猾,伴著這下落的勢頭,它將腦袋猛的向地上砸,像小雞叨米一般,想用這個方法讓我鬆開雙腿。
「嘣……嘣……嘣……」我的背部一次次的與石頭面撞擊發出悶響,但我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撞得我有些頭暈,興奮的感覺再次傳遍全身。
「夠了!」我伸出拳頭,使勁的掄向大鳥殘破的喙部。這次我可謂卯足了勁道,應聲拳頭就伸向了了大鳥的口中,本來剩下一半的鳥嘴被我徹底的打了進去。
我雙腿一松,就地打了兩個滾,翻向了一邊。大鳥痛苦的甩動著腦袋,四處跌跌撞撞,原本的「利器」……喙,只剩下了一個黑色的大洞,留在臉上,還有那尖尖的舌頭,從裡面伸出,耷拉著……
看著它我感到十分好笑,越是那扭曲的面容似乎越能激起我的興奮。我覺得這還不夠有意思,於是又一次沖了上去,只不過與上次不同,我不打算選擇攻擊它的上半身。在距離痛苦掙扎的大鳥幾步遠的時候我俯下身子,猛的向著它全身最最脆弱的部位……膝關節踹去,只聽「嘎嘣」一聲清脆、悅耳、動聽的響聲,那大鳥的身體向前傾來。這是一個反關節下墜的過程,膝蓋被我攔腰踹短,只是連接著一層皮肉而已。這隻不可一世的「鳳凰」轟然倒塌……
大鳥躺倒在地,身體還在不停的扭動著,那隻沒有受到傷害的腿還在拚命的蹬踹,看著它這樣子,我心頭又一陣痒痒,真想就這麼把它生吞下去,只可惜嘴不夠大。我慢慢的走上去,不想讓它就這麼死去,欣賞它死亡的過程能讓我感到快樂……愉悅……說不出為什麼。
我一把抓住它正在蹬踹的那條腿,一隻手居然就讓它動彈不得,然後甩開右腿,在那關節處又是狠狠一腳。這下好了,兩條腿又變成了「好兄弟」。這次我所幸使勁撕斷了連接在關節處的皮肉,手中握著那一截斷腳,將它舉在空中,越看它我越覺得好笑,終於又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薩瑞!你看!哈哈哈……它像不像大號的鳳爪?哦不……它真的是鳳爪……啊哈哈哈哈。」
薩瑞驚恐的瞪著眼睛,一聲不吭,似乎已經被突如其來的一切所徹底震驚,獃獃的望著我。
「我不只想要一個鳳爪!我還要一個雞肉丸子……」我嘟囔著,走向了大鳥的翅膀部位,用右腳抵住它的胸脯,雙手抓住翅膀的中間部位,使勁一發力,「咔嚓……咔嚓……」翅膀被我像撕紙一樣撕扯開來,頓時血漿噴涌而出,大鳥鮮艷的紅色羽毛在空中飛起,它在地上痛苦哼哼著……再也無法發出清脆動人的鳴叫了,只是腦袋四處亂晃,突然間撐起脖子,眼睜睜的觀看著我對它做的一切……
我撕開了鳳凰的皮毛、胸腹,取出它的內臟,把它們放在一邊,這熟悉的動作似乎是小的時候看母親殺雞時學來的。大鳥終於一動不動了,血漿沾滿了我的全身,腦袋裡嗡嗡作響的聲音漸漸消減了下去,我終於聽到了薩瑞在旁邊的哭喊
「金!停下!求你了……別這樣了行么!我好怕……」
捧著一半肝臟的手停在了眼前,我的意識逐漸回到了體內。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大鳥,陣陣噁心從胃部泛起,那原本紅黃相間的羽毛清一色的被染成了猩紅色,身體的各個臟器就散落在四周。和卵黃混雜在一起,我將這鳳凰的一家完全的「族滅」了。
丟掉手中的肝臟,我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口中開始喘氣了粗氣,一陣疲勞的感覺向我襲來。輕輕捲起褲腿,右腿的關節處腫得如同發起來的麵包,上面的條條血管都清晰可見,只是原本的傷口處附著了一層黑色的物質,我用手觸摸它,毫無知覺……
「金!……」我感到背後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雙肩被環繞了起來,薩瑞從後面狠狠的抱住了我,在我的肩頭放聲大哭起來……
真正的冒險沒有那麼多的浪漫,不是鶯歌燕舞、不是愜意盎然。真正的冒險就是讓血淋淋的事實不斷呈現在眼前:隊友在你面前被四分五裂,高予數丈的怪物張牙舞扎的向你撲來……讓驚險和刺激挑戰你能忍受的極限。血漿、腥臭、骯髒……你面對的是平日里寫小說的人無法體會到的環境。
也許生命原本就是那麼的脆弱。走在街上,樓上掉下來的鋼筋就能讓你的父母都分辨不出你的摸樣。但生命卻又是那麼頑強,原本無法想象的痛苦、災難、絕望……挺一下,也就這麼過來了……
「沒事……」我輕輕的抓住了薩瑞的右手,她的眼淚和鼻涕混雜在一起,流進了我的脖子,我必須快點安慰她,趁她的體液還未流到我的內褲上。
「痛!痛!」我叫了起來,薩瑞的腦袋在我的脖子那裡亂蹭,觸到了我的耳朵,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這是我突然能感受到的痛覺。
「怎麼了金?!」薩瑞抬起腦袋,不解的問到。
「耳朵根部!怎麼回事?像撕裂開了的疼,是不是剛才的打鬥受傷了?」我輕輕的摸著耳朵說。
「讓我看看!」薩瑞溫柔的說。她輕輕掰動我的右耳,一陣撕裂的感覺又一次傳來。
「金!你的耳朵怎麼了?怎麼在耳根處有一道縫隙?可是並沒有流血。」薩瑞驚叫起來。
「縫隙?!」我把手伸向耳朵處,輕輕的撫摸,不解的回答到。
「是一道縫隙!很長很寬!裡面還能看到鮮肉般的嫩紅色!」薩瑞又觸動了我的左耳,「左耳處也一樣!怎麼回事?啊?」。
我的身體的確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骨折的腿部、肩膀,現在都被一層黑色的物質覆蓋了起來,傳來一陣陣痒痒的感覺,我知道只有在傷口癒合的時候才會傳來癢的感覺,這是因為較深傷口的癒合是由一種新的組織補上去的,這種新的組織叫結締組織。新生的血管和神經都要長出結締組織。這些新生的血管和神經特別密,大家擠在一起,新生的神經容易受到刺激,因為神經非常敏感,就會產生癢的感覺。
但一般的傷口要經過好幾天,甚至是幾周的時間才能產生癢的感覺,可是我現在就已經感到奇癢無比,這說明我身體的恢復機能已經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還有我的雙眼,它聚焦的感覺也與先前大為不同,像是可自由伸縮焦距的照相機,隨意的能夠拉遠或推近,比如我現在能看到鳥巢的一處角落裡,一隻白蟊正快速的蠕動著它的身體,向卵黃處涌動著,這種蟲子的體型一般只有幾毫米。
薩瑞吞咽口水的聲音如同優質音響里傳來的聲音,進入到我的耳膜之中,我幾乎能夠聽到她齶咽處喉部肌肉上下滾動所傳來的「咯吱」聲。
「是才旦給我的葯……」我輕輕握起薩瑞的手說。
「那葯究竟是什麼!?」
「給我第二次生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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