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嚇不死你
所有人都看著魚笑,等著魚笑說不同意的理由。
「大巫您說了,打人者關到祠堂反省幾天。我打了,您女兒也打了。我認為我們兩很有必要反省!」
魚笑開口,註定又說出一番驚人的話語。
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居然自己要求反省。那祠堂是什麼地方啊,可不是小孩子玩的地方嗎?
也有村民感嘆,魚笑可真是個正直的孩子。犯錯理當守法。
「主子,要不要......」文蒙看著魚笑犯傻,忍不住問道。
「不用,她自己求罰,我們看著就好。」魏遲還真想看看,這個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麼。
然而魚笑是正直的要求自罰嗎?當然不是。
「好,好,好,把她們倆都給我關入祠堂,不許探望,三天之後放出來,既然要反省,就去反省吧!」大巫這次真的是氣得不輕,偏偏還沒辦法發泄。
這下魚笑滿意了,一起關三天嗎?很好,魚笑漆黑的目光輕飄飄的看了看許靜月。
許靜月接觸到魚笑的目光打了個冷顫,似乎蒙了,不明白,怎麼她也會被關起來,喃喃的說道,「母親......我......」
大巫顯然沒有給許靜月反對的權利,直接甩頭就走。
看著有人要帶走魚笑,許致遠雖然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閃身攔在了魚笑跟前,大有要想帶走魚笑,就從他身上踏過,這般覺悟。
「阿遠,不許阻攔,照顧好柳姨。」魚笑溫和的對許致遠說。
「知道了,笑笑!」許致遠聽話的退了回去,魚笑說的話,就是聖旨,他堅決服從。
柳姨不放心看過去,只看見魚笑靜靜的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祠堂是個森嚴,安靜的地方,供奉的許氏一族的祖先牌位,對於小孩子來說,還真是有些可怕。
她們被關在祠堂邊上的黑屋裡,這是當年建立祠堂的時候,用來處罰犯族規村民的地方。
魚笑打量了一下,就是空空蕩蕩的小屋子,沒有桌椅,沒有床被,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進來一絲光亮。這樣的狀況,對於魚笑來說還真是小事,關屋子什麼的,別說三天,三年她也不會害怕!她上輩子,已經習慣了。魚笑也不管地上臟不臟,靠著窗戶,就地坐下。
相比起魚笑的鎮定,許靜月就有些驚慌,這樣封閉的空間,讓她感到不安,連心裡恨得要死的魚笑,此時她也忍不住想靠近。現在的她還不知道,真正讓她害怕的,還在後面!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除了送飯的時候有聲響,四周一片安靜。當然魚笑是不可能和許靜月交談的,許靜月內心的恐慌在攀升。
又有人送來了兩床棉被,魚笑嗤笑,這大巫還是捨不得女兒受苦的。
如果被關的是魚笑一個人。別說棉被,說不定飯食都會缺,真的關三天出來,不去半條命都得生場病!
然而,現在,生病的,就不知道會是誰了。
許靜月額前本就有傷,雖然上了葯,也疼得厲害。裹在棉被裡,生硬的地板硌得生疼。翻來覆去睡不著。
今天一天發生的眾多事情,魚笑卻有些累了,她先睡會兒在說。
隱約的聲響,讓許靜月知道,魚笑在她對面,隔得老遠。
不知什麼時辰了,月亮冷清的掛在天空上,透過小小的窗戶,並沒有讓這屋子變得明亮起來。反而增添了一份陰深感。
突然感覺身邊有些動靜,黑暗中許靜月嚇得屏住呼吸,手指緊緊的捏著被角。
「啊!啊!什麼東西,是什麼!」許靜月突然站起身來,尖叫道。
黑暗總是讓人內心的恐懼急速升華,許靜月,感覺到冰冰涼涼的東西,在她腳腕上滑過。她腦海里想到了很多,比如老鼠,比如毒蛇。
魚笑就這麼安靜的躺在被子上,任由許靜月撕心裂肺的尖叫,任由許靜月離她越來越近。
她做了什麼嗎?她只是控制著窗戶外面的可愛的牽牛花撓了撓許靜月的腳腕。
突然有人敲響了小黑屋的房門,牽牛花趕緊縮回窗外。
「咚咚咚!魚姑娘,你沒事吧!」聽見尖叫聲,文蒙敲響了門,可不能讓魚姑娘出事呢。
魚笑聽著這個聲音,有些詫異,這不是那個魏遲的跟班嗎?怎麼會在這裡。
「我沒事,你來做什麼!」魚笑問道。
「我來看看魚姑娘有什麼需要的嗎?主子讓我保證你的安全!」
魏遲嗎?魚笑神色莫名,不知這個魏遲到底想做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
天知道,她之前說討厭他的話,是真的。就算魏遲之前救過了。謝謝和討厭並不衝突!
「回去告訴你主子,別看著我,我沒什麼需要的!」魚笑平靜的回答到。
真是多事!可不能讓這個人壞了自己的好事。
許久,門內門外又安靜下來,沒有了聲音。
可是魚笑知道,那個人還沒有離開,悄然的探出靈力,小草自然會告訴她的。
「還不走!」
文蒙愣了一下,魚姑娘是不是生氣了啊!
「我這就走!明天一早在來看您!」
魚笑並沒有注意文蒙對她的稱呼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您。
這次確定門外沒有人了。
整個夜裡,尖叫聲此起彼伏,魚笑悠悠閑閑的躺著,聽著許靜月激動的表演。
天朦朦亮起,牽牛花回到窗外的牆角,靜悄悄的等待著太陽的升起。
此時的許靜月,面無血色,眼底青灰,頭髮凌亂,額前包紮的傷口也不知什麼時候碰掉了,整個人看起來臨近崩潰。神奇的是,居然還和魚笑保持著距離。或許在她看來,魚笑那猶如黑夜的眸子,比什麼老鼠更可怕。
守衛祠堂的老人,自然聽從了大巫說的,不能探望。被這擾人清夢的尖叫聲吵得,一個晚上沒睡著,天剛亮,就去了大巫家裡。
聽見屋外急匆匆的腳步聲,大巫來得比想象中要快,魚笑打了個哈欠,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亂的衣物。
門開了。
刺目的陽光,讓屋裡的兩人眯上了眼睛。
大巫看見屋裡的場景,面色微變。
角落裡的許靜月卻理也不理來人,躲在被子里,嘴裡念叨著別過來,別過來!狀似癲狂。大巫滿臉心疼的走向許靜月。
「靜月,靜月,你怎麼了!」
「啊,啊,你別過來,別過來!」
「別怕,別怕,我是母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大巫安慰著許靜月的時候,也狠狠的瞪著魚笑。如果魚笑真的對許靜月做了什麼,她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魚笑的。
「母親,是母親。」許靜月一把抱住大巫,傷心的哭了起來,「母親,我要回家,我害怕,有老鼠,對,有老鼠咬我!」
許靜月斷斷續續的對著大巫說道,手指緊緊的抓著大巫的衣服,緊到指骨泛白。似乎怕一鬆手,又會回到可怕的夜晚。
大巫看著許靜月此時的模樣,心疼得不得了,再也不忍在說些什麼。
又看看魚笑一臉沒事的平靜,火氣大得壓都壓不住。
「魚笑,靜月說有老鼠,你沒遇到嗎?」大巫語氣並不怎麼好,她實在是有些懷疑,是魚笑搞的鬼。
「我不怕老鼠的!」魚笑挑挑眉,回到。
大巫就算真的懷疑什麼,也是拿魚笑沒辦法,不過這個樣子的靜月,她可不能在讓靜月關在這裡了。
「喲!真熱鬧,反省結束了嗎?」聽見風聲,文蒙趕緊找上魏遲來了。
「是魏大人啊!不知您來此處,有何事!」大巫摟著許靜月說道。
「沒事啊,看熱鬧!」魏遲說話總是很毒舌的,看熱鬧,誰的熱鬧,許靜月嗎?還是魚笑?
大巫吐出一口濁氣!
「好了,這次的反省就這樣了,回吧,你沒意見吧!「大巫看著魚笑,特意把意見兩個字,咬得很重。
魚笑攤攤手,表示無所謂。嚇了一晚上,暫時就這樣吧,就當做提前收取的一點利息。
經此一事,許靜月的名聲算是毀得差不多了。
而魚笑也更加深入村民的內心,不在只是祭天大典上那個神明庇護的女孩。雖然命苦,小小年紀卻堅毅果敢,打人也只是為了保護家人而已。
......
「你來做什麼?」魚笑和魏遲同路的往家裡走。
「不做什麼,都說了看熱鬧。」
主子啊主子,傲嬌什麼呢?來看人家魚姑娘就直說,看熱鬧,誰信呢?文蒙內心如是想。
一路無話。
「柳姨,我回來了!」
「阿笑,你總算回來了,我進不去祠堂,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我很好。」
魚笑確實不像有事的樣子,柳姨也安下心來。還是忍不住嘀嘀咕咕的念叨著魚笑。
「阿笑,下次可不能這樣了,打人是不好的,你不知道,昨晚這孩子擔心得硬是不睡,說是要等你回來。」
魚笑拍拍柳姨的肩膀,看著許致遠就坐在門口的石墩上,頭上絲上,似乎還有露珠,想來真在這裡枯坐了一夜。
「阿遠,進去睡覺!」魚笑又皺起了眉頭,沒想到許致遠如此倔強。
許致遠沒有說話,看著完好的魚笑,咧著嘴開心的笑了起來,回身往裡走。幾息時間傳來了許致遠平穩的呼吸聲。
阿遠似乎異常聽自己的話,魚笑輕笑。簡單的對柳姨交代了大巫捨不得繼續關許靜月,所以就把她們放出來了。
當然,有些事情,不可細說,不可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