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馬背之上
當魚笑和魏遲面對面的擦肩而過,而魚笑沒有給他一絲目光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征服小姑娘的目標,任重而道遠。
魏遲太小看一個女人的記仇了。
怎麼辦?他魏遲不知道!
對於國策,對於戰略,對於武道,似乎沒有什麼是他魏遲不知道的。可是對於女人,他魏遲真的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然後魚笑的身邊緊跟著的人,除了許致遠,又多了一個魏遲。
「你跟著我想幹什麼?」魚笑淡漠的問道,對於魏遲,她也談不上多怨恨。或者說,對於這個人,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事實怎樣,就只有魚笑自己知道了。
從此時,她不易察覺的不耐來看,似乎也不像她自己以為的那般淡漠。
「當初我沒有算計你,都是誤會!」
魏遲這些天一直重複這這句話,似乎在告訴魚笑,也在告訴他自己,當初真的是誤會。
要說當初,其實也就這樣了。年輕的大人物面對山間的小村姑。雖然這個小村姑有些特別,甚至特別的幫了他一把。但也不值得他放在心間,不值得他用心維護。
以至於手下的人,自然不會把這個小村姑太過放在心上,開起了隨意的玩笑。
哪知,魚笑是個開不起玩笑的人!哪知,時候自己這不能控制的內心,一再證明這小村姑比他想象的更加重要一些。
「這都不重要,我們並不是太熟!」這句不知聽過多少次的話,魚笑並沒有什麼反應,淡淡的看了他幾眼,不客氣的說道。
「可我想和你更熟!」魏遲不是在說情話,他也不會說情話,他只是很認真的思考後得出的結論。
「你......你離我遠點!」簡直是無法溝通,魚笑甩手就走。
面對這個油鹽不進的魏遲,魚笑也不知作何處理。所幸視而不見。
「笑笑,今天還教我下棋嗎?」許致遠不太明白兩人說的話,看著有些心情不愉的魚笑小心的說道。
「怎麼不下,下!」
教許致遠下棋,其實也只是魚笑少有的惡趣味。半懂不懂的許致遠,怎麼可能會是魚笑的對手。
本該是完虐小孩子的棋盤,卻漸漸的變了味。
魏遲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坐在了許致遠旁邊,指揮著許致遠的每一步下子。
「走這裡!」
「啪」
「下這裡!」
「啪」
「魏遲,你不知道觀棋不語真君子嗎?」魚笑一把放下手裡的棋子,看著對面完全由魏遲指揮的棋局。看著聽話的阿遠,她有些無奈。
「還下不下!」魏遲沒有這個自覺,只是疑惑的問魚笑,還下嗎?
「下!」魚笑看著棋盤的局勢,棋癮犯了。
棋盤上的兩人,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魏遲和魚笑,許致遠開心的在院子里看樹下的螞蟻搬家。
棋盤上風雲巨變,變化莫測。魏遲和魚笑面色鄭重,互相廝殺,棋逢敵手。
魚笑上一世閑得無聊的時候,研究過一段時間的棋譜,自認為在棋藝方面還是有些造詣。只是沒有人陪她練手,時常自己和自己下,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手,她當然要下,必須要下。
只是沒想到這正兒八經下的第一場棋,就遇到了魏遲,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魏遲。對棋藝很自信的魚笑,居然發現一時分不出個高下。於是,日頭漸西,下棋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的。
螞蟻已經搬完家了,許致遠無聊的數起了地上的小石子。
接下來就形成了一個奇妙的情形。
魚笑的院子里,每日都有兩個靜坐的人。互不言語,棋盤上卻千言萬語。漸漸的從這棋盤之上,衍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這是魏遲出門的第九日,說好十日歸期,不能食言!
「我輸了!」魏遲開口。
魚笑第一次面露疑惑。這幾天,魏遲從未認輸,從未妥協。今日這棋局尚好,這是怎麼了?
「是的,我輸了。比默然,我不如你。比淡然,我也不如你。因為我出來的時間不多。我想求得你的諒解,所以我輸了!」魏遲放下手中的棋子,看著魚笑認真的說道。
「從不曾怨恨,何來的諒解!」魚笑也放下棋子。
「魚笑,我並不太懂男女之間的相處。老實說,遇見你之前,我厭惡女人。可是如今,我發現,我需要你!」魏遲如劍的眉目,這一瞬間流露出他從不知道的溫柔。
不是我喜歡你,我愛你,而是我需要你!沒有人知道需要你,這幾個字對於魚笑的意義。
上一世的她,不被任何人需要,她是孤獨,是寂寞的。
這一世的她,需要柳姨的關愛,需要許致遠的依賴,需要齊願的尊敬。然而魏遲說需要她。
「你需要我?你的毒我幫不上你了,你沒什麼好需要我的了!」魚笑壓下有些慌亂的心,故意曲解魏遲的意思。
「我想你能在我身邊!」這樣能讓他感到安心。
「不能,我從不依附於誰!」
在誰的身邊,魚笑並不願意。她是自由的,她不要依附於誰。
這樣的談話,結果可想而知。魏遲沒有在繼續下去。魏遲並沒有被魚笑的話,打擊到。他決定的事,是沒有人能改變的。他只是需要時間。
「那,我帶你出去一次吧!」
「去哪裡?」
「去城鎮,你應該從未出去過吧!只是去看看就回!」
「好吧!」
魚笑心動了,並不是因為魏遲而心動。是因為進城而心動。
她一直想出去看看,只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如今就這麼去走一遭,也好。
他們誰都沒帶。許致遠可憐兮兮的望著遠走的高頭大馬。
馬匹是魏遲弄來的。
他看著魚笑生澀的上馬,生澀的行動。他確定魚笑並不會騎馬,但是卻看到這個小女人,生澀的把這一切都做得很好,很是標準,沒有向他求助。
其實魏遲還是高看魚笑了。別說騎馬了,她見都沒見過好嗎?她只是按照書本里的法子,強壓下自己的緊張,控制住自己的心跳。
她的驕傲不予許她說不會,她的驕傲也不允許她示弱。
「你害怕嗎?」魏遲狀似不在意的問道。
「不怕!」
「那走吧!」
「駕!」魏遲的馬從身邊帶起一陣風。
魚笑身下的馬兒,也似乎歡快了起來。漸漸的跟著它的夥伴,開始跑了起來。
顛簸的馬背,狂奔的駿馬。勒緊的韁繩,僵硬的身體。
速度越來越快,好吧,魚笑確實在害怕。害怕得忘卻了書本里的知識,越來越緊的韁繩,勒疼了身下的馬兒。
「啊!魏遲,停下來!」
魚笑尖叫起來,馬背的顛簸似乎快要把她摔下來了。這飛奔的速度,一旦摔下來,不知道會傷成什麼樣。她是不怕疼,可也不想隨意受傷啊!
不知是不是馬背上的風太過寒涼,吹得腦子失去了冷靜。所以她大聲的叫了起來,她從未嘗試過的尖叫。面臨死亡都不會出聲的魚笑,此刻在喊!
這個時候的魚笑,才真正的像個孩子,像個女人。
魏遲自然也發現了魚笑的不對勁,韁繩太緊了,馬兒越發狂奔了起來。
「魚丫頭,放手,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在追逐的馬背上,魏遲對著魚笑伸出了手。
這個場景讓魏遲有些熟悉,就如當初的屋頂之上。跳下去,只是當初接住魚笑的是許致遠。
魚笑回頭看著魏遲向她伸出的雙手,只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她鬆開了韁繩,閉上了眼睛,往旁邊一躍。
她並不是相信魏遲,她只是想著賭一把,萬一魏遲接住了她呢?如果輸了,大不了摔得頭破血流而已。
閉上的眼睛沒有睜開。她落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衝擊之下,兩人雙雙滾入一旁的草地上。懷抱很緊,落地的翻滾並沒有傷到魚笑。
魏遲悶哼一聲,緊緊擁抱的兩人。低頭對上魚笑緩緩睜開的純色黑眸。頭腦一瞬間的禁止,思緒一瞬間的空白。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反應過來的魏遲,趕緊鬆開手。魚笑並沒有起身,反而側身躺在了地上。
綠油的草地上,躺著一男一女,他們沒有說話,安靜的望著頭頂上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遠處狂奔的馬兒也停了下來,親昵的蹭這頭,似乎是一對情侶。
「魏遲,你的武道呢?」
「剛才......忘了!」
是啊,因為著急,所以忘了,用血肉之軀硬擋了對於魚笑的危險。不是什麼所謂的苦肉計,只是忘了而已。
......
「我從不輕易養成習慣。而你對於我來說,就是個不太好的習慣。我怕有一天,等我習慣了你的存在,你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所以,請離我遠點。」
並沒有因為這個馬上相救,讓魚笑感恩戴德的投入魏遲的懷抱。魚笑說出的,還是拒人千里的話。
「我知道,等哪天,我不會在消失了,我在靠近你吧!」聽到這裡,魏遲知道,魚笑並不是對他完全不在意,當初那屋頂之上結出的曖昧花苞,似乎還在,魏遲柔和的笑了。
還好他來了,現在也不晚。果真應了他這個名字,魏遲,未遲!
望著天空,他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
一個魚笑沒法拒絕的主意,當然現在不可說,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