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操辦

劉嬤嬤被失魂落魄的拖拽走，她不再反抗，整個人都萎靡下來，提不起精神。經過顧明珠的一段話，已經把她的心裡摧毀的不成樣子。

她一生都在為了老夫人，只要是老夫人吩咐的事情，必定會去辦到。

但現在……卻被當成了一個棄子。

顧明珠淡然的轉過身，不再去看她。

青竹同情的目光，不敢去看她，「小姐……」她想要說話，不過這種人必定有可恨之處，當時她想要推搡小姐是真，若小姐沒有注意，絕大可能會被傷到。

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小姐，這下好了，老夫人肯定是重視您了！」青竹天真爛漫，這裡面的利益她可想不通，近些日子老夫人讓人鬆開許多名貴的東西，而且還噓寒問暖的，還把惡傷她的老奴都給攆出府了，這代表著開始重視小姐了。

「不是。」

顧明珠搖了搖頭，老夫人不過是因為面前的事端，假意對她好而已。老夫人是什麼樣子的，恐怕看得最透的人，就是她了。

「青竹，我讓你去辦一些事情。」

「有什麼吩咐，青竹一定會辦妥的！」青竹點了點頭。

顧明珠低聲說了一些，青竹的臉上閃過詫異之色，剛想要反駁，不過看到顧明珠薄涼的神色，她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不管小姐讓她做什麼，肯定是有理由。

青竹離開，顧明珠則是向著老夫人的院子方向走過去。

「二小姐來了。」丫鬟開口說道。

老夫人有了動容之色，「來了？」

說著，珠簾被掀開，顧明珠抬步走了進來，看到老夫人之後，微微一笑，笑容明媚。

老夫人看著顧明珠，不光是看到顧明珠氣色好了，臉上的紅疹子也好了，露出絕美的容貌。她真的是長得極其好看的，一直看著遮擋面紗的她，突然間見到她完好的臉，心中閃過一絲驚艷。

「二丫頭，快過來坐！」

老夫人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這還是第一次讓顧明珠坐到身邊。

顧明珠沒有推辭，走過去坐下來。

「身子可是好了？」老夫人的語氣中透著慈愛之色，若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她是在心疼自家的孫女呢。

顧明珠點頭，「上天眷顧，身子已經全好了，臉也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另一處不知道陳氏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下一刻就踏進來，看到顧明珠無事，鬆了一大口氣。「明珠，你的身子痊癒，那太好了。」

「鳶兒，還不過來給你二姐賠罪！」

陳氏身後的顧鳶兒聽從教導，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裝做出誠懇的樣子道歉，這樣才能讓老夫人戀愛她。她紅著眼眶，走到顧明珠面前，柔聲說道：「二姐，都是鳶兒不好，是鳶兒害你病了……」

「鳶兒不過是道途聽說那件事，並不知道是假的……二姐你若是心裡不舒服，就打我罵我好了，鳶兒絕不會有怨言！」

顧鳶兒的話語說自肺腑。

老夫人聽了點了點頭，心中滿是欣慰，顧鳶兒能這麼懂事的認錯，這件事情就可以小事化了，這不過是家裡的口舌之爭而已，有什麼需宣揚的。

「看，三丫頭都道歉了，這件事就這麼揭過了。」老夫人當即判定說道，根本沒有過問顧明珠的感受。顧明珠也是習慣了，在老夫人心中她算不上什麼。

顧明珠微微一笑，「那是當然。」

顧鳶兒聽到顧明珠說沒事，她的臉上閃過一片喜色。

不過下一刻顧明珠就看著她，眼中透著冰冷的意味，沉黑的眼，那仇恨的視線，能把人嚇到。「不過……妹妹要知道禍從口出，今日之事，因為是一家人所以就再此揭過了。但若當時你污衊的人是穆小姐，這件事還能安然過去嗎？」

顧明珠冷聲問道，本來老夫人都皺了眉頭，覺得顧明珠聒噪，不過聽了她這麼一說，倒真的覺得事情嚴重。

是了，若是顧鳶兒口無遮攔的污衊了穆小姐，這件事情就大有不同了。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說道：「三丫頭，你也得管好自己的嘴了。」

「鳶兒……知道了。」

顧鳶兒噘著嘴，被老夫人呵斥，她的心中難受。她不過是想好好地整治一番顧明珠，沒想到最後卻全成了她的不是了。

日後去見各位貴女，她還有什麼顏面！

想到這裡顧鳶兒狠狠地瞪了一眼顧明珠，心想著總有一天讓你好看。

幾個人坐在一起，無非就是聊聊家常，顧明珠在旁邊乖巧的聽著幾個人說話，陳氏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到她的身上，心想著該怎麼樣讓她吐出銀子。

顧明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過幾日就是燈花節了。」

陳氏開口，「歷年來，當日顧家都會贈元宵一碗，供那些貧困流民，這一年是不是也要繼續做？」

「當然。」老夫人點了點頭，這種積德行善的事情，顧家必須要做，這樣才能流傳一個好的名聲。顧老夫人為了顧家名聲，費盡了心思。

「那媳婦就去操辦了。」

「對了。」陳氏一怔，說道：「明珠現在也回來了，年齡不小，是時候學著掌家了，到時候嫁了人，可以把夫家打理的完善。我讓明珠跟在我身邊，一起操辦花燈節，可行？」

老夫人聽了，點了點頭，掌家的事情學學也是好的。

「那二丫頭就跟嬌柔學著吧。」嬌柔是陳氏的名字，陳氏是老夫人本家的孩子，入了顧府的門之後，更是親上加親，因此老夫人向著陳氏，把她當做是自己親女兒一樣，因此到現在都直接呼喊她的名字。

掌家？

顧明珠的眼中閃過一絲神色，不由得一笑。

這不是教她掌家，而是要從她這裡拿出銀子吧。

不過現在顧明珠不能拒絕，拒絕了倒成了她不學無術了。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那麼就聽嬸嬸的。」

「好孩子，你娘去的早，我就代替你娘好好地教導你，絕對會讓你成為京中最德善的人！」陳氏激動，握緊拳頭。

只要顧明珠落入她的手中，她還沒辦法治顧明珠？

顧明珠回到自己院子，這個時候青竹趕回來，說道：「小姐，事情已經辦妥了！」

「那好。」

「不過……小姐……」青竹欲言又止。

「你說，我為何要幫劉嬤嬤？」顧明珠嘴角勾起，她剛剛是讓青竹去出府，給劉嬤嬤一筆銀子，還讓劉嬤嬤去找一個人。

青竹猛然點頭，那惡奴把小姐害的這麼慘，小姐竟然還要去幫她？

顧明珠手放在桌子上，用指甲磕碰著，發出規律的聲響。

「她還有用。」

「她此時心裡充滿悔恨，恨自己識主不清，辛勤操勞的一輩子，結果是這麼凄慘的下場……你要知道這樣的人，內心是最為陰暗的，現在讓她背叛顧家，背叛老夫人，她能立即倒戈，不光如此還能把仇人的肉一口一口的咬下來。」

顧明珠平靜的開口。

青竹聽得雲里雲霧，還是不知道小姐要做什麼。

顧明珠心裡有了打算，事情也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第二日。

陳氏就開始到顧明珠的院子里，拿著厚厚的一疊賬簿，讓她看。只有一起操辦花燈節，才可能讓她當冤大頭，掏出一大筆銀兩。

「明珠啊，你可是顧家的嫡女，妾生的兒女是上不得檯面的，只有你，才是顧家的門面。」

陳氏開口說道，貶低顧長雪，直接推捧顧明珠。

若是前世的顧明珠，她真聽信了，以為自己才是府內最嬌貴的那個，在陳氏的唆使下，從此走上驕縱的道路，一去不復返。其他人見了顧明珠，只能搖搖頭，暗嘆一句，此女不可教也。一個眼中只有自己，甚至連長幼有序都不知道的人，還能指望什麼，所以顧明珠的名聲臭的可以。

現在的顧明珠聽了，只是一笑而過。

「這是歷年來的賬簿！」

陳氏把一堆東西推給顧明珠，這些東西連大人都看不太清楚，她也沒指望一個孩子能看懂什麼，不過是裝模作樣而已。

顧明珠隨手拿起一個賬簿，大致的看上了一眼，神色認真。

她是商戶出身，那些琴棋書畫沒怎麼在意，唯獨這賬簿是她在祖母身邊從小看到大的，只需一眼就可以看出哪部分有問題。

她此刻不過是粗略的看上一眼，都能知道裡面虧空了多少。

陳氏暗度陳倉，不知自己吃下多少銀子。

顧明珠只是一笑，將賬簿放下，皺了皺眉，說道：「嬸嬸，這到底是什麼，明珠看不懂！看起來頭都疼了！」

「這就是賬簿。」

陳氏要的就是這效果，顧明珠越是愚笨，她就越好動手。

「你還小，而且從未接觸過，自然是不懂的，不過沒事，以後嬸嬸教你。」

「嬸嬸你真好……」顧明珠一臉的感動，抬起眼看著陳氏，「明珠再次謝過嬸嬸了！」

「這孩子，哪有什麼值得謝的！」

「嬸嬸……」顧明珠眨巴著眼睛，開口說道：「我聽說府內還有二哥在，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陳氏聽到顧明珠的疑問面色一僵，顧道林一直在賭坊，而且現在被人綁了，顧明珠當然沒有見到。陳氏一下子覺得額頭沁出冷汗。

「這件事本來想問問老夫人來著，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二哥？」

一提到老夫人，陳氏覺得心中一咯噔！

顧道林的事情可不能讓老夫人知道！

「啊，你二哥……他在外學識呢，所以短時間見不到他……等有機會了，肯定能看到。他多出來一個妹妹，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哦……是嗎？」

顧明珠眯起眼，沉黑的眼中透著詭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