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巡換周繼

就在趙傳書正在為他的事業而頭痛的時候，在另外一個地方也有許多人正在為自己的前途而頭痛呢。

書院街應天巡府衙門口上，今天人是格外的多，只見一個個四抬的兩抬的轎子一個一個的在眾多的衙役的護衛之下來到了這裡。然後流水一樣的魚貫而入。

「咔咔……」

隨著這些轎子一個個的進入了應天府衙門。厚實的大門才帶著沉重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合上了，彷彿是這大明沉重的腳步聲一般，一直敲到了所有人的心理。

應天巡撫衙門正廳，一身官袍整齊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場中皺著眉頭等著外面的人進來。他就是剛剛上任的應天巡撫周繼。

從收到上任的書信到趕到了蘇州，了解情況還有整理部署。近半個月來他幾天沒有幾天合上過眼睛。

倒不是說周繼此人象是他的上一任佘立或是他的上上任海瑞一樣，是一個工作狂人。而是這次上面確實催得比較緊。

整個萬曆十六年，也就是去年，正當趙傳書在外混得風聲水起的時候，在太湖以及同是應天府管轄之內的安慶。先後兩個比較大的農民起義爆發了。一時之間三吳顫動，明庭震驚。一個小小的太湖足足讓周邊數萬官軍疲憊不以。再加上一個安慶，最後結果就是連應天巡撫都給累倒了。

憤怒的起義軍將周邊眾多富戶滿門殺光，一個不留。小理其手段之狠讓周邊所有地主都感到了寒心。他們發動所有力量來影響朝庭中的大人物。然後通過他們給皇帝施壓。而結果就是他們的壓力自然被皇帝傳達到了佘立的身上。

結果工作狂人佘立與太湖的水匪玩起了命來，到最後一個全國最富貴的地區，巡撫不是在衙門裡等著收錢，而是吃住在戰區。一付與起義軍不死不休的態度。

結果他得到了大勝。捉得湖盜首領數人，並擊散餘眾。將太湖的起義軍給完全的打散。但是也因此他的身體徹底的垮了下來。一場重病使得佘立已經完法繼續行政事了。

於是萬般無奈之下，周繼被臨場點將，將這場只打了上半場的戰爭打下去。

為什麼說只打了上半場呢。原來同是去年。整個應天區域里除去太湖的起義軍以外，還有一股強大的起義軍存在。那就是名氣比太湖匪更大的——梅堂、劉汝國起義。與太湖農民起義所不同的是，梅堂與劉汝國兩個領導的這個起義屬於流竄性作案的性質。他們出沒於安應周邊的英山、潛山、太湖（安慶的太湖縣）、宿松、蘄州、黃海、廣濟之間，在各處沒收富豪穀米財產，招徠饑民就食，結果從者很快就達到數萬人。

官府派人招降，劉汝國回信說：「豪家不法，吾取其財以濟貧，此替天行道。」

拒絕了投降。

這幫人多次打敗前來鎮壓的官軍，明安慶指揮陳越及蘄州州判陳策敗死。安慶、宿松諸府縣的地方官，懾於起義軍的壓力，紛紛借故離任而去。他們對地方上的壓力遠遠越出了太湖起義軍。所以明庭這一次乃是下定了決心，要將這幫子人消滅乾淨。

於是急調了周邊幾個省的大軍前來圍剿。可見這一次決心之堅定。

就在周繼正在皺著眉頭思考的時候，在周邊出現了幾個同樣身著官袍的文士走了進來。

「周大人。」來人中為首的一個鶴髮童顏、精神矍鑠的老人。看到來人這周繼馬上便走上前兩步，一個彎腰便揖了下去。

「下官周繼見過王大人。」原來這個老人就是當年連張居正都敢得罪的王用汲。此人一生行剛身直，得罪的權罪數都數不清。但是卻得到了萬曆皇帝的喜愛，一直「戰鬥」在官場最麻煩最黑暗的第一線。可以說是老當益壯。后視的影視作品將他安排為海瑞的朋友，也算是物以類聚了。

而現在看到了太湖起義有燎原之於。於是萬曆皇帝終於坐不住了，調了周邊幾省大兵來前圍剿。

但是由於是幾省的兵員。所以在指揮上也就需要一個統一指揮。在明代這種人一般都是壓得住場面的文官。顯然萬曆皇帝想到了王用汲。馬上將他請了過來，給了一個臨時性的職務——提督操江。

也就是長江防務上最大的bo了。所以應天巡府周繼也得叫他一聲大人。

王用汲應了一聲，然後便大步走了進去。他不重禮，根本不想在門口浪費時間。進去之後便尋主位坐了下來。神態肅穆而平和。但卻有一種威嚴在眼神當中不時的閃現。

跟在王用汲後面的則是一水的巡撫的。他們分別是湖廣巡撫邵陛、江西巡撫庄國禎。

一行兩人也沒有與周繼在門口磨嘴皮子，這次他們來時間緊，任務重。沒工夫玩官面上的東西。加上上面還有個做了多年御使的王用汲在。所以也沒有心思拉關係了。客氣了兩句便在右邊座位上落了座了。

而做為主人的周繼自然在左邊座下。

「周大人！」剛一坐定，這王用汲就開口了：「此次我等過來乃是為聖上分憂。雖然佘大人不辭勞苦。在太湖上奮戰一年有餘，捉得匪首數人。然此太湖之匪不但沒有結束，反而分散成了數投小的勢力。不過其實力弱小，不足為慮。可以安排團練盯防各處通道即可。只需長期圍困，相信其自會自行消散。」

「百今之險乃在安應，劉賊如今有擴大之勢，且善於流串。而今我幾省兵力齊集於此就是要一舉蕩平他們及周邊其他流匪。故而我等需通過合作共應難關。」

「是是是……」聽到了王用汲的話，幾個地方的頂極大員們都點頭稱是，畢近這王用汲的大名他們那是如雷灌耳。也是一代偶象級的人物了。

「那好。現在就請周大人先進介紹一下目前太湖及周邊形式，我等再行定奪如何？」

「善。」周邊的兩人巡撫點頭說道，周繼一看，也應了聲。然後紛咐下人抬了一張寬大的桌子放到了中間。並將一張巨大的紙平放到了桌子的中間。

原來這張是太湖還有周邊的地區的地圖。但是這個地圖要放趙傳書面前的話那真是要被他一頓臭罵了。原來這個圖不但沒有任何比例可言。而且沒有等高線一類的數據。如同是後世小孩子的塗鴉一般。理論上根本不能用來充當軍事地圖。

但是在這個時代地圖就是這個樣子。無論東方與西方。

「目前太湖周邊尚有兩股水匪。之前佘大人所捉到的乃是太湖水匪之賊首。然佘大人念其他人偈貧苦之人，只捉賊首，餘眾未究。故而現在雖然賊手已然授首。然餘眾並未散去。雖已不成氣候，卻依然為禍湖上。且我官軍人少想在擊潰則易，想要全殲則難。」

「嗯。」眾人一聽都點了點頭。這些文官雖然都沒有真上過戰場，但是都是多年領軍剿匪的出身。哪裡不知道這太湖的艱難。

「周大人繼續吧。」王用汲的臉上古井不波的說道。

「是。這當下除去太湖之匪便是另一股梅堂、劉汝國匪眾最為厲害。自去年始。由蘄黃農民梅堂首難。之後『匠人』劉少溪，即劉汝國前來參加。然梅堂在宿松古車嶺已被官府逮捕。劉汝國卻逃脫了。其後自稱『順天安民王』。樹立旗幟，上寫『鏟富濟貧替天元帥』。匪軍出沒於英山、潛山、太湖、宿松、蘄州、黃梅、廣濟之間，在各處沒收富豪穀米財產，招徠饑民就食，從者數萬人。佘大人派人慾招降之，卻被其回信說：『豪家不法，吾取其財以濟貧，此替天行道。』」

「哼。」王用汲的鼻子里突然出來了一聲重重的不屑之聲。幾個巡撫看了看他，見他沒有再言語，於是也未言語。周繼於是繼續說道：「其後佘大人多次派人攻打，然都因其流動作戰，難以剿滅。故而讓其到了現在。以至於多次公然嗜殺朝庭命官。」

「都是些刁民！刁民！」聽到此湖廣巡撫邵陛激動的說道。他身邊的周繼與江西巡撫庄國禎只是看了看他。沒有跟著響應。

「即如此，那周大人的應付之法是如何呢？」這個時候王用汲問道。

「這，請大人看這裡。我原本欲於……」

……

就在幾個大明位高權重的人物齊集於這應天府衙門的時候，趙傳書也在想著利用他們來完成自己的目的。

應天府衙門口，趙傳書將一封拜貼送到了門口的門房手中，同時還有一小塊碎銀。

「你們是何人。大人正在見客，此時不亦見人。你們且先回去等等。待有消息我再派人通知於你們。」

「那便多謝了。」

趙傳書與劉禹錫退了出來，無可奈何的看著那沉重的應天府大門。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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