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準備
晚上,趙傳書的家中依然是那不見多少光亮的小油燈。兩個男人相對而坐。他們便是劉翔與趙傳書。
「傳書,你當真決定了要去倭國。」劉詳還想做著最後的努力。
「三叔,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我已做決定。」趙傳書斬釘截鐵的說道,讓劉翔感到了痛心。他嘆了口氣,現在的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居然習慣了適應趙傳書的意見。而不是象以前一樣給他出主意。
「那我可有何事可以幫乘。」
「傳書此一去,唯有老娘放心不下。」
「這好說,傳書儘管放心,但有我劉翔一口飯吃決不讓大嬸受餓。」
「嗯。除此之外,傳書還想讓翔三叔去問問,可有人願意與傳書一起發財地。只要他們出錢,我也想辦一個商號,只要他們出錢,我便算他們一股。多投多嫌,少投少嫌。」
「這,傳書。你……」
「聽我說,這些鄉親們都活得不易。若是相信傳書的人便大可投入,傳書擔保一定能賺得銀錢。但是若是將來還待傳書發達了再想參與便難了。」
「這,我明白。好,這些我會與人去說。」劉詳知道那些個軍戶的心思,你不給他們指一條明路他們是不會加入的。而且他們也沒有閑錢來干這個。趙傳書的舉動在他眼裡不過是想找出可以信任的人而以。
「詳三叔,此事千萬小心,只可找信任的人去說,萬不可走漏了風聲。」
「這我省得。」劉翔重重的點了點頭。
「啪。」突然屋外傳來一些聲音。
「什麼人。」劉詳站了起來走到門邊一把將門拉開。只見門外居然是徐五等人。而且連與他關係不怎麼親近的章平安也過來了。
「善板材,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趙傳書不解的說。
「傳書,帶上我們吧。」徐五站在門外突然全都跪了下來。
「你們這是,這是為何。快些起來起來啊。」趙傳書急了。他對徐五這些人是當朋友來待見的。但是他們給自己下跪這哪受得起啊。
「傳書,我等平日里也沒什麼出息。現在你要發達了,哥幾個也沒什麼本事,只有命一條。便交給你了。只求傳書能帶著哥幾個一起。哥幾個不求多,你吃飯的話也給哥幾個一口湯就行。求你了。」
看著眼前的一切趙傳書呆了。這些場面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希望的是能夠與人平易相交。而不是凌駕於他人之上。但是今天一旦自己答應了,那將來他再也沒有這幾個知心好友了。
「你們,你們這是何苦呢。這倭國乃是玩命哪。」趙傳書想勸這些人起來,但是說了半天五個人一動不動。
「傳書,你就收了我們吧,我們給你當家丁。你不是總旗了嗎,也可以收家丁了吧。」徐五等人非但不起來,還越說讓趙傳書越傷心。
好一會兒才聽到劉詳嘆了口氣。
「傳書,你便收了他們吧。這些個孩子都是苦命人。除去這殘命以外也身無長物。萬一將來跟著傳書能搏動出個出身來也不是美事嗎?就是出了事,那,那也是他們的命……」
「……」
趙傳書看著月光下的幾個伏於地上,終於長出一口氣。
「將來這一路,便是上刀山下油禍的路數。若是你們都不惜命,那便跟著我來吧。只是哪天你們要是覺得我傳書不再能帶著你們前進。或是我覺得你們不適合跟著我了,那我也不會等著你們。」
「我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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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趙傳書來說,遠航是陌生的。但是對於一個現代的人來說,趙傳書明白進行一個龐大的項目不在於你對於項目的多熟悉,而在於你管理的人對於這個項目有多熟悉。而你是不是能夠順利的了解並管理你的手下。
所以,人才最重要。但是在今天趙傳書卻發現人不人才不是他決定的。而韓千戶決定的。但是韓千戶卻不參與這次的遠航。
真是天大的譏諷。
「來了。」袁應禮依然是那付棺才臉的看著趙傳書。
「嗯。」當然見著到他,趙傳書也不好哪裡去。
說著袁應禮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著他身邊的兩個端坐著的人說道:「此二人便是韓千戶派來相助於你的人。」
看到趙傳書看向了他們,兩個人才站了起來。只見其中一個身體微瘦,三角眼,大蒜鼻,兩撇八字須。頭頂上戴一頂黑黑的四方平定巾,身著寬大的長袍。顯得十分的滑稽。
只見袁應禮走到此人身邊說道:「這位乃是千戶大人派來助你的掌柜,叫高傑,字無病。」
那人聽到了袁應禮的聲音也只是供了供手。沒有太多的表示。趙傳書雖然頭上青筋都要跳出來了,但是也只能先供了供手。
然後袁應禮用手虛指了一下高傑身邊一人,道:「此人名叫曹六,乃是千戶大人器重的護衛。此次調於你用。隨船護衛周全。」
趙傳書看往曹六。只見此人猿眼、塌鼻、畫餅臉,一雙招風耳如旗一般。身型雖然高大不少,但是卻並不象小說當中的練家子一般的孔武有力。只是比普通人結實一點。皮膚與島上常見之人一般黝黑。他不會功夫也不知道此人水平如何。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這一趟航行決不會輕鬆。光是身邊監視自己的人就這麼多。無論經濟武力都給架空。
趙傳書想了想不經一笑。中國千百年來雖然有無數次外族入侵。但是真正強大的王朝倒下的時候大多都是被農民給幹掉了。所以中國的統治者千百年來往往不去研究怎麼對外。反倒是對內那個技術世界一流水平。什麼奴化教育,馭下手段等等那真是太油菜了。但是到了對外方面,就不說對一個通古斯野人了。便是蒙古也與大明爭鬥了這幾百年地。何況其他外國勢力。
「小人曹六,見過趙總旗。」
隨著那叫曹六的護衛一聲大喝打斷了趙傳書的思考,他才回到現實當中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雖然還沒有正式的成為總旗。不過韓千戶那裡估計是放風出來了。
「哦,哪裡哪裡。到時候還要曹護衛多多關照。一路保得人順利到達倭國才是。」
「趙大人客氣了。」這護衛雖然一口一個總旗但是一臉的平靜,並沒有顯示他對於趙傳書有任何的敬意。
「好了,你們以後便聽趙總旗的使喚了,好好乾活,別下了千戶大人的面子。」袁應禮把千戶大人四個字咬得特重。彷彿是在提醒趙傳書,你還是韓千戶的手下一般。
「那便最好了。對了,不知道千戶大人還有何吩咐嗎?」趙傳書轉身便想走,隨口問道。
「哦,千戶大人說,船隻的修造他會安排高掌柜去完成了,不勞趙總旗了。不過邀請那些商家的事便還需趙總旗勞心了。到時可讓曹護衛與趙總旗一起去,路上也保得周全。」
「這,那真是千戶大人費心了。」趙傳書一聽心裡就罵開了。這韓千戶果然是個黑心到極致的傢伙。一丁點撈錢的事都不給他,其他出力的事就他來干。出了力還得被監視,可見他對趙傳書是多麼的不放心。
帶著兩個人從袁應禮那裡出來以後趙傳書讓一個千戶所里的小廝去找徐五等人,然後三人便向著碼頭而去。此時碼頭上已經有不少漢子正在剩下的大船上面活動了。不過由於此次趙傳書計劃當中是先使用一隻大船。所以目前這些人都在擺弄著其中的一隻大福船。
「這大船需多少時間方可修好?」趙傳書對著高傑問道。
「需全部修好需半月有餘。」
「也就是說最快也需要至六月底。」
「正是。」
「那好,你們去干吧,我便乘此機會去尋些食貨商人便是。」
「一切都憑趙總旗做主。」高傑拱了拱手便不再搭理趙傳書了。
但是趙傳書卻不想這麼隨便的便放過他:「對了,我有幾個家丁要過來。等會兒他們過來了您便讓他們上船去,與你一起修船,也好有個幫手。」
說完趙傳書便不等高傑反應過來就上了等著他的八槳船去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高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