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聲無息的淚

第二十章 無聲無息的淚

「大壯,大峰,找到了不咧?」

還是採取運送郎川的方式,幾個少年將昏厥的郎海和幾包「白貨」從虎頭崖上墜下去,然後再從村子另一側的小道上下去。.可是奇怪的緊,少年們急急忙忙下底之後卻只是找到了三大包「白貨」,昏厥的郎海竟然不知去向了。

此時村子里聽聞槍聲的錢貴和一幫混子已然現郎海失蹤,正在滿村搜索,少年們怕被人現,手電筒也不敢打開,只能摸黑在四周搜索。

「咕——咕!」

這是少年們約定的暗號,三聲才代表找到。小山憤怒地踢開面前的一根枯枝,望一眼二十多米高的虎頭崖,他暗怪自己大意。因為那聲槍響太突兀,怕錢貴及他手下的混子聞訊趕來,於是便沒有給郎海上綁。

「找,一定要找到那***!」

郎海是誰,在外漂泊那麼多年,乾的全是殺頭的事,他的意志又豈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從二十多米高的懸崖上落下來,被冷風一灌,他很快便清醒過來。

懸崖下方本來就是一片「水楂子」,否則幾個少年也不會選擇這裡作為運輸的轉折點,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想過要弄出人命。

郎海落在「水楂子」上面,他本能地反應過來,也顧不得渾身扎滿尖刺,很快尋了路便急匆匆地遁走了。他很聰明,並沒有選擇回村的路,而是往著九鬼山上跑去。等幾個少年趕到的時候,他早已經越過了小河溝,隱進了九鬼山。

「蓉蓉,一包『白貨』你背的動么?」小山指指面前堆起的三包「白貨」問道,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他將其中一包「白貨」放到野小子背上,然後將另外兩包「白貨」交給大憨,「大憨,跟著野小子把東西拿進龍王洞,然後在那裡等小山哥,行不咧?」

大憨點了點頭,小山又走到野小子跟前,「你們先去龍王洞,把郎老二的傷口處理一下。我們沒有回來之前,千萬不要離開!」

野小子有些擔心的點了點頭,「小山哥,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實在不行,咱們找吳叔叔吧!」

「放心咧!」小山按住野小子的肩頭,寬慰地笑笑,「我們會逮住郎海的,我們必須把郎大山的罪證給刨出來,要不然就算吳叔叔是公安局長,也拿郎大山沒有辦法的。」

******

吳克明是縣公安局的頭兒,他一直在搜集郎大山的罪證,可是勞作了數年也始終逮不住郎大山的狐狸尾巴。

他去郎大山的家鄉走訪過不止一次,從當地村民們閃爍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很多東西,可是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卻始終沒有得到有用的東西。於是他才找到了在縣城讀初中的幾個少年。他沒有指望幾個少年能夠找出什麼,他只是希望借著這些少年的關係能夠拉近與村民的距離。

此時已經深夜,可他還在辦公室里坐著,他的手裡是幾年前的一張委任狀,「委任吳克明同志為邊境防禦整頓小組組長」。可吳克明心裡清楚的很,這個小組真正的任務是打擊一個名為「血鷹」的龐大販*毒團伙。

早在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吳克明就知道這個任務的不容易。小組成員一點一點抽絲剝繭地尋找這個龐大販*毒團伙的犯罪證據,終於順藤摸瓜地將這一張毒網扯出來的時候,所有人卻驚訝了,這一切竟然與政府在職人員扯上了關係,而且,對手還是那麼的狡猾……

「咚咚咚!」

一直急促的敲門聲將沉思的吳克明驚醒過來,他忙將手裡的委任狀放進抽屜里,正了正衣襟,「進來!」

「爸,郎大山開車離開家了。」進來的是吳淞,吳克明的兒子,也是小組的成員之一。

「深夜一點離家?」吳克明皺眉思考著,他們一直秘密地監視郎大山的一切,總是被他放的迷霧彈給弄的找不到方向,這一次會不會又是他耍的花招呢?

「離開之前他是否接過電話,又或者接觸過什麼人?」吳克明問道。

吳淞搖搖頭,「他家裡的電話和手機始終沒有響過,我們一直在他家周圍布置了人,沒見到有人進過他的家。」三年來的監視生活,吳淞也疲憊的很,這郎大山的狡猾與謹慎遠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吳克明微閉著眼睛,左手在桌面上輕輕地瞧著,「他的車去了哪兒?」

「剛剛出縣城,這會兒正在繞城高上繞著圈子。」

吳克明冷笑一聲,「這傢伙倒是謹慎的很,早知道有人在調查他了。半夜起來跟我們繞圈子,這可不可能是吃飽了撐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吳淞,你覺得會出什麼事呢?」

「反正不可能是公家的事。」

「對,不是公家的事,那就是他的私事。能讓他這麼著急的私事,你說會是什麼?」

「爸,看來我們就要逮到這條大魚了!」吳淞的臉上漾起一絲輕鬆的笑意,彷彿一個無盡的長夜終於看到了一縷曙光。

「是啊,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吳克明喃喃自語著,突然盯緊了吳淞的上衣口袋,那裡正傳來「嘟嘟」的聲響。

吳淞趕緊掏出手機,看了簡訊,他的面上驟地一緊,「爸,我們的人跟丟了!」

「丟了?」吳克明倏地坐直了身子,兩眼冒出一簇火光,「趕緊通知所有小組成員,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郎大山的去向給我找出來。丟了,丟了……」

**********

龍王洞里,一扇厚重地大鐵門「嘎嘎」地緩緩開啟,露出一群稚嫩地充滿疲累的臉蛋。

這道大鐵門據說是抗戰時期的日本人裝下的,用於儲存軍*火,所以裡面的空間很大,此時這裡卻成了臨時監獄,三根大柱子上綁了三個蓬頭垢面的人。

小山的拳頭瘋狂地砸在第三根柱子上綁著的人的身上,此時那人已經奄奄一息,不過他的眼睛里卻是透著一股駭人的凶光,「有本事你弄死我!嘿嘿,就憑你幾個屁娃就想扳倒我郎家,做夢咧。咳咳!」一隻拳頭落在他的嘴上,他猛地咳出幾口鮮血!

「咳咳!打吧,打吧,反正老子也是死過幾次的人咧!哈哈,二龍村的所有人,就等著被報復吧,哈哈哈哈……」

「你個***,我打死你,打死你!」面對郎海的囂張,小山憤怒地揮著拳頭,他已經忘記自己打了多少次,小拳頭早已經磨破了皮。

「小山哥,別打了,大峰快不行了,咱們趕緊去醫院吧!」

不遠處,野小子正在給大峰的腿上綁著木板,一根森森地白骨頂著新鮮的血肉在木板下躺著。大峰的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他的嘴裡緊緊地咬著一根木棍,可就是這樣,他的哼哼聲依舊不斷傳出。

在虎跳崖下,幾個少年終於現了郎海留下的血跡,循著血跡他們找到了郎海,可是狗急跳牆的郎海卻將第一個現他的大峰從一個大坎上推了下去,於是這才有了小山的瘋狂。

聽著野小子的喊聲,小山終於停下來,他無力地往地上一坐,再也不想起來。

「小山,我們送大峰去醫院吧,再晚他的腿就廢了!」大壯的身子抖著,他跪在小山的身邊,「小山!」

野小子仍舊手忙腳亂地弄著大峰的傷口,可是她根本就止不住那不斷流出來的鮮血,她的眼裡滿是恐懼,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混在大峰的鮮血里,「小山哥,去醫院吧!」

「哈哈,張小山,弄死我吧,我看是我先死還是那小雜種先死,啊……」綁在柱子上的郎海見到幾個少年的恐懼,一陣得意,一把尖銳的小刀經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大腿,他的聲音也驟地戛然而止。

小山狠狠地一擰小刀,「郎海,再不閉嘴,下一刀我扎進你的嘴裡!」

「大憨,過來!」小山將郎海的頭一摁,露出頸項,「打!」

大憨是唯一一個不知道恐懼是啥東西的少年,他只是對小山言聽計從,聽到小山的話,他手中的木棒子已經落在了郎海的後腦勺。

「大峰!」小山蹲到大峰的身側,取出他嘴裡的木棍子,「小山哥現在不能送你去醫院,這時候出去一定會被錢貴逮住的。你再挺挺,兩天,只要兩天,等我撬開郎老二郎老三的嘴,然後我就送你去醫院……你可以恨小山哥,但是一定得挺過去,聽見了不咧?」

一滴眼淚自小山的臉頰上落下來,他的一雙眼睛透著密密地血絲,「你一定要堅持住咧!」

大峰的眼睛像是兩個無底的洞,沒有絲毫光芒,痛的久了卻好像也沒有那麼痛了,他輕輕地碰碰小山的手,斷斷續續地說著,「小山哥,你去做吧,我不會怪你咧!只是我們以後再也不能摔跤了,再也不能一起下河逮魚了……」

幾個少年圍在大峰的周圍,聽著他的話,一股酸酸地東西爬進他們的心裡,淚無聲無息地便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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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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