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寧死不屈
小山所料不差,郎大山很快就現了一幫混子的異樣,兩下一比對,分把鍾時間,縣長大人就現了問題所在。
一直混跡官場,郎大山身上有著為官者的習慣,一切用證據說話。混子們是前一晚上吃壞的肚子,依著城裡人的習慣,斷沒有剩菜剩飯的道理,不過這是鄉下,剛好錢貴的那個相好又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她竟然留下了一盤做好的魚肉,原本是準備第二天熱熱再當一道菜,不想這剛好成就了郎大山苦苦尋覓的證據。
小山跟著幾個混子到郎大山家的時候,院子里擺著一張圓桌子,桌子上就放著那條做好的魚,郎大山與三個台灣人圍坐在桌子周圍,錢貴一臉諂媚地站在他們身後。
「貴哥,人來了咧!」小時候在三叔懷裡撒過尿的張志屁顛屁顛地跑到錢貴面前,他還沒有勇氣直接對話郎大山。
其實所有人都看見人到了,不過錢貴還是上前在郎大山的耳邊低語了一陣,然後轉身搬來一張椅子放在郎大山側邊,再朝小山招招手,「崽兒,來這裡坐咧!」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已經無從抵賴。雖然村裡沒啥可以用來化驗的儀器,不過巴豆本身就有一股微微的氣味,這難不住郎大山以及幾個台灣人。小山從容地坐到郎大山身邊,他心裡早已經想好了應對的策略。
「小山,這魚是你拿給錢貴的?」郎大山的確急壞了,又是面對一個孩子,他沒打算拐彎抹角、旁敲側擊。
小山細細地聽著郎大山的急切,點頭道:「是咧,昨天我去釣的魚,錢貴死活要從我的手裡奪了去,爭不過,就只能給他了。」
「你個死崽子,我奪你的魚,你就放葯毒我?」得知小山拿過來的魚是加過料的以後,錢貴心裡就百般不爽,這時候憋不住罵道。
小山轉過臉狠狠地瞪著錢貴,謔笑一聲,「不過讓你拉拉肚子,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我還想毒死你咧!」
「你——」錢貴氣的半天沒有說上話來。他瞥見了小山眼裡的狠光,這讓他生了一絲錯覺,說不定這個娃有一天真敢毒死自己。那種狠光他在郎川眼裡見過,然後郎川將大憨爹推下了懸崖。
「行了,錢貴,你也去找人吧!」郎大山並不喜歡這種沒腦的土混子,他跟錢貴擺擺手,然後將凳子往小山身邊拉了拉。
「小山,誰給你的巴豆?」
「山裡採的,這東西並不罕見。」小山從容的答道。
郎大山站起來,將桌子上的盤子拉到小山面前,「小山,你只是一個娃,不要妄想在我面前耍心機。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你一個娃能夠這麼大膽子下藥,我不信沒有大人在背後教你。說吧,是不是你爹和張老三教你這麼做的?」
小山平靜地看著郎大山,「郎叔,我不是三歲的娃。我跟你郎家有啥仇恨,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我爸的確膽兒小,這些年被磨了心性,變得懦弱了。可樹倒不離根,我是他的娃,身上流著他的血,我繼承了他曾經的敢作敢為。你堂堂一縣之長,難道你看不出我說的是真是假?又或者你是害怕了,害怕下藥只是我自己的意願,這樣就斷了你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
小山譏諷地看著郎大山,從姐姐死的那一刻,他心裡就再也沒有了畏懼,有的只是仇恨。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對面坐著的三個台灣人看著小山,一個十五歲不知畏懼的少年,讓幾個台灣人有些心悸。能有這種心理素質的人,以後絕對會成長為一個狠角色。
宋先生臉上露出欣賞的笑容,「小傢伙,我很欣賞你的膽識。小小年紀有這樣的心機和負荷的心理素質,你很不錯喲。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老老實實回答問題,你面前的幾個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都拿刀砍過人了。你不要挑戰我們的極限!」
小山覺得自己有可能真的把事情想的簡單了,郎大山或許沒有殺人的膽量,但是如果必要,這三個台灣人是絕對不會手軟的。他的心裡忽地一盪,但隨即又沉寂下來。
「你們問什麼我答什麼,葯是我下的。因為錢貴要搶我辛苦釣來的魚,也因為他和那些混子打了我爸。」小山看著踱步的郎大山,「你家老二霸佔了水庫,由此斷了村裡人的水,讓村裡的稻田全旱了,而且還召集人毆打村裡人。錢貴應該跟你說過這事了吧?我也沒有說假話,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我會在魚里抹老鼠藥,而不是巴豆。」
「娃呀!」郎大山驟然惋惜地一嘆,「你還是不知道深淺呀!你知不知道,我本來就想做完這筆生意之後就帶著全家去越南過日子,但是你的父親和張老三竟然在這時候斷我的路……」
小山打斷郎大山的話,「我爸和三叔並不知道我下藥的事。你的路是你自己斷的,是老天對你郎家多行不義的懲罰。」
「哈哈!懲罰?」郎大山大笑,「張順生有個好兒子呀,你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種膽識,還真不多見。別的娃這時候正無憂無慮的享受生活,可惜你了呀!」
小山冷笑一聲,「郎叔,沒什麼可惜的。我姐姐才叫可惜,至少我還能活著,她卻只能躺在冷冰冰地土堆之下。我很好奇,究竟是誰在懲罰你郎家,我跟你一樣急切地想要找到他,不過我是要感謝他,然後請求他在郎海的心口上扎一刀。我想他連綁架的事都能幹,也不會害怕殺人咧。」
「小山,你在威脅我咧!」郎大山冷冷地看著小山,「我郎大山心疼我家人,但我更心疼我的命。你難道不好奇我究竟做啥大生意?」
小山點點頭,「好奇咧,郎叔你告訴我吧!」
「好啊!」這時候郎大山卻突然難,將小山的頭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摁,然後探手在小山的身上摸索起來,當觸摸到褲袋裡一個圓柱形物體的時候,他的臉上微微一笑。
「好精緻的錄音筆呀!」郎大山拿著從小山褲兜里掏出的東西,按下一個紅色的鈕,裡面豁然傳來幾人先前的談話聲。這就是一支外形酷似鋼筆的錄音機。
郎大山將錄音筆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後幾腳踩的粉碎,這時候他終於徹底相信這個娃年與失蹤的幾個人和那匹貨有關了,「好吧,我就告訴你,看見對面的人了么?」郎大山指著三個台灣人,「他們在台灣是有名的毒*梟,你知道毒梟是幹什麼的嗎?就是買毒和賣毒。他們就是我的客戶,你現在知道我做什麼生意了?」
郎大山突然將小山的頭緊緊地擰在手裡,他的身材高大,這一擰,小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腳卻是不能完全著地,「想錄我的音!這錄音筆是吳克明給你的?哈哈,你也要有命交給他才行。吳克明真是個傻蛋,居然找個娃來幫他,他有本事怎麼不自己來?」
小山感覺自己的頭正一根一根地被拔出來,整個頭皮就像要被掀開一樣,他雙手緊緊地捂著頭,眼睛狠狠地瞪著郎大山,「不需要錄音,你的命也走到頭了,吳叔叔不會放過你的!」
小山的話等於證實了錄音筆的來歷,郎大山猛地將小山掀在地上,拿一隻腳踩著他的臉,「不會放過我,那你讓他現在就來呀,讓他來救你!」
「他遲早會來咧,你先囂張吧!」小山忍著頭臉上的疼痛,大聲的吼著。
「那等他來了再說吧!」郎大山蹲下來,齜牙列齒的問道:「現在你告訴我,誰綁架了我的家人,誰拿走了我的貨!」
剛剛的一摔,小山的臉磕在了地上,額頭又撞開一道口子,鮮血順著他的面頰流下來,將一張小臉塗染的猙獰無比,他凄然地笑著,「我說過了,我也想找他,然後讓他在郎海的心臟上扎一刀。」
「哼!你不說是吧!」郎大山朝幾個台灣人招一招手,「宋先生,我不相信這娃,你信么?」
宋先生搖搖頭,「我也不相信,不過這小子嘴硬的很喲,要撬開難啊。」
郎大山點點頭,「我知道很難,不過我想拿走貨的人總不會無視這娃的死活吧?」
「哈哈!」宋先生心神領會的一笑,「佩服,郎先生。」他從懷裡掏出一支把子,「郎先生身份高貴,身上定然是沒有帶著這種東西的,這種事就讓我來代勞了。」
郎大山攔住宋先生,「現在可不是殺人的時候。」他指了指院壩子前的一根三米多高的木樁子,「把他吊上去吧,讓太陽晒晒。看誰耗的過誰!」
宋先生翹翹大拇指,「郎先生高招,我想我是不是可以讓人準備車子了?」
郎大山指揮兩個趕來的混子將小山綁在木樁子上,然後將三個台灣人請到屋裡,信心十足地說道:「宋先生放心,日落之前我一定把貨交到你們手下。」
宋先生大喜,「好,那就全仰仗郎先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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