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早有計劃
她今日入宮謝恩是早就定好的,入宮之後按照規矩她也應該去拜訪皇后,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而皇后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讓慕時煙待在她的宮殿不出去,這一點很容易,小太子見了慕時煙肯定會纏著她,她想脫身很難。
其實當皇后俺么和藹的讓蘇白氏和慕時瀾離開的時候,慕時煙應該就已經猜到了皇后的目的,只是她當時完全沒往哪裡想。
如今再想想,蘇白氏和慕時瀾兩個弱女子居然能輕輕鬆鬆的今日鄭貴妃所在的宮殿,這已經不對勁了。
鄭貴妃是個瘋子,她必定是被關押起來了,所有能見到鄭貴妃的人都是皇后默許的。
再陰謀論一點,如果把想讓鄭貴妃死的人做一個排名,皇后應該也是榜上有名,她只怕在鄭貴妃的死中起到了某些推波助瀾的作用,比如給蘇白氏和慕時瀾一些暗示,讓她們不得不殺掉鄭貴妃。
不愧是能當皇后的人,宮斗的指數實在是太高了,擁有這樣的對手你只怕晚上很難睡著;但你也無法和這樣的人做盟友,她太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你賣了。
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慕時煙對鄭貴妃是明顯的敵意,和皇后則是有共同目標的盟友,可是現在她覺得還是離皇后遠一點的好,這樣的人實在不適合交心。
……
三日的時間很快到了,今天就是蘇白氏斬首的日子。
慕時煙對於看人家斬首這件事沒有特別大的興趣,奈何對方是蘇白氏,是那個給她還有原主創造了無數麻煩的蘇白氏,她覺得去看看她斬首還是有必要的。
依舊是熟悉的菜市場,陪在慕時煙身邊的依舊是阿若,距離午時三刻還有一會兒,慕時煙吃了幾塊糕點後有些無聊的玩手帕的遊戲。
阿若的目光落在慕時煙的手帕上:「王妃,這手帕就是那回你自己去畫的樣式吧?」
月白的手帕角落是一隻比卡丘的圖案,憨態可掬,在這個世界上怕是只有她一個人才能畫的出這樣的卡通動漫。
記憶回到半年前,那一次慕時煙也是閑來無事和阿若出來轉轉,她先去時店子里畫了手帕的樣子,然後聽說孤山鎮的匪首要被斬首,所以好奇來看了看,誰料即將被斬首的居然是洛天,而她也在阿若的哀求下救了洛天。
想到這裡她笑了笑:「阿若,你和洛天的婚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阿若沒想到慕時煙的思維跳躍的如此之快,她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王妃,我們還在準備中,前幾日才剛把您送我們的四合院布置好。」
這個進度條算是挺快的,慕時煙點點頭:「那就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不用了。」阿若的俏臉漲的通紅,她著急的說:「小姐,您幫的已經夠多了,您不僅讓王爺給我寫了休書,還給我們這麼多銀子,真的已經夠了。」
說起這個休書,慕時煙其實還是有些想要吐槽的,這個時代的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簡直就是將男尊女卑演繹到極致了。
比如說洛天和阿若兩情相悅,慕時煙覺得他們完全可以直接成親,但是洛天卻堅持要一封休書,說以前皇上把阿若賜給沈宴了,沒有休書她一輩子都是沈宴的人,算不得是自己的妻子。
慕時煙覺得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但是阿若對此卻非常贊同,無奈之下慕時煙只能讓沈宴真的寫了一封休書。
時間果然是最厲害的葯,可以輕易改變一個人的想法。
比如慕時煙,如果是以前她一定逼著阿若寫一份休書休了沈宴,就像她之前那樣,這樣才夠意思才帶勁,可是現在她雖然不認同阿若和洛天的想法,卻也沒有逼著阿若一定要按照她的想法來。
她正走神,阿若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王妃,側王妃來了。」
慕時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慕時瀾穿著一聲黑色的衣服出現在人群中,她走到法場旁邊,給守門的人塞了一錠銀子,低聲說了句什麼,守門的人便讓她進法場裡面了。
今日的太陽很大,雖是冬日卻曬的人睜不開眼睛。
慕時瀾的一身黑衣在太陽下格外的顯眼,今日的她不施粉黛,臉色蒼白的沒有半分血色,在黑衣的襯托下竟然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她手裡提著一個食盒,一步一步朝著蘇白氏走去。
而蘇白氏,她穿著一聲白色的球服,胸前和背後是兩個刺眼的「罪」字,她跪在地上,手被綁在身後,頭髮凌亂,將大半張臉遮擋住了。
慕時瀾來到蘇白氏的跟前,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娘,對不起,我來送送你。」
蘇白氏的眼眶也濕潤了,但她沒有哭,而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慕時瀾:「瀾兒,娘沒有怪你,你給娘看看你帶了什麼好吃的。」
「都是您平時喜歡吃的。」慕時瀾一邊說一邊哭,她顫抖著手將食盒打開,一口一口的給蘇白氏喂飯吃。
這是蘇白氏人生中最後一餐,這也是蘇白氏三日來第一次見到慕時瀾,更是她這一生最後一次見到慕時瀾。
蘇白氏很認真的吃飯,儘可能的讓自己的吃相優雅一些,保留著最後一絲尊嚴。
死刑犯最後一餐飯一般都是家屬來送,這一點是約定俗成的,是以雖然法場上的官兵很多,但是沒有一個人開口說什麼。
終於蘇白氏搖了搖頭:「瀾兒,我吃飽了,不用再餵了。」
慕時瀾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下來了,她捂著臉轉開頭不敢再看蘇白氏。
蘇白氏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最後她又轉回頭看著慕時瀾:「你爹呢?他怎麼沒來?」
「爹……」慕時瀾帶著哭腔說:「我爹在那邊的酒樓上,這些飯菜是他被您準備的,他讓我轉告你,讓你安心的走,你的身後事他會幫你料理。」
「夫妻一場,他做到這個份上已經仁至義盡了。」蘇白氏一邊喃喃的說著,一邊朝著慕時瀾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太陽太過刺眼,她的眼睛被灼的很痛,除了白花花的一片,她什麼也沒看到。
慕時瀾拍了拍母親的後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