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以假亂真

李泊淵倒成了阿勒耶提鹿隨叫隨到的工具人，沏茶倒水、採買布匹胭脂水粉，無論用得到用不到的東西，只要她買了李泊淵就得替她接著。

「哎，這些小瓷瓶還挺好看的。」阿勒耶提鹿在一處賣瓷花瓶的攤子前停下了腳步，各種稀奇古怪的圖案吸引了她。

「客官眼光真不錯，這些都是新燒制的新式圖案，官窯出貨，絕對純正。」

「官窯？」李泊淵質疑了一聲。

「是啊，就是官窯，在別處絕對買不到，僅此一家。」

官窯向來都是受限制的，什麼時候官窯燒出的成品可以在大街上肆意販賣了？李泊淵隨手拿了一個看了看，不過他這很難看出端倪，必須要依仗外力才能驗出是不是真品。

「老闆，給我拿那個小鹿的，還有這個葉子的，兩種樣式各來一個。」

「好嘞！」

「越沙，那個葉子的送給你，我們一人一個。」

「好啊。」

待老闆包裝好之後，還是李泊淵替她們拿著，她們只管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盡情遊玩。

沒走多遠，阿勒耶提鹿就注意到李泊淵有些不對勁，他一直盯著那兩個瓷瓶，入神了。

「怎麼？你也喜歡這個？我們沒走多遠，你還可以回去挑挑。」

「不用，我是在想剛才那位老闆說，這些瓷瓶都是官窯燒制的，整個長安城官窯都是受嚴格控制的，而且只供應皇宮使用。他為何還敢明目張胆的說這是官窯燒制的，是真不知情還是另有隱情。」

「肯定是他胡說的，只是他不知道，你是宮裡的人而已。況且，這東西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兒八經的地方燒制的，都是些小玩意兒，何必在意。」

「你為什麼能這麼肯定？」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看看上面的鍍金，雖然看上去很亮很光滑，但是你仔細看邊緣是有毛邊的，還有……」阿勒耶提鹿四處尋找著什麼，轉身拿起了越沙身上的匕首，在鍍金的地方颳了兩下，立刻就刮出了些金粉，「你看。」隨後又將金粉給李泊淵，想先讓他感受感受。

「摸起來如何？」

「有些粗糙，很硬。」

「一般鍍金的金粉都是用金磨成細細的粉，在經過特殊的加工，變成油料再塗在瓷器上的，是很細很綿密的。而這個摸起來又硬又粗糙，很明顯就不是金粉，而是普通的石粉。」

「你是說這只是石頭磨成的粉，然後刷上顏色，代替金粉塗上的。不過，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些在西域都是常見的小把戲，騙得了誰啊，除非就騙騙你們中原人。」

李泊淵若有所思地搓了搓手中的石粉，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和這石粉應該密切相關。如果進貢的瓷器都是以石粉代替金粉，那必定會節省下一大筆開支。

待李泊淵回去后，他特地叫西禾將前段時間新進貢的瓷器，其中的一些樣品收集過來，給他查驗。他也像阿勒耶提鹿一樣，用尖銳物刮取上面的金粉，果不其然，上面的金粉一樣的粗糙堅硬，就是用石粉代替的。

「殿下，你怎麼突然要查瓷器了？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西禾，你再去把國庫分撥在官窯瓷器的賬本拿過來，還有各大官窯的進貢記錄，都找出來。」

「我就知道殿下肯定徹查，我已經把相關的賬本和記錄全都拿過來了。」

李泊淵立刻仔細核對，每一筆對應的數量也是一一對應，果然被他猜中了，就是有人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西禾，馬上派人去排查長安城內個大官窯，對他們的燒製成品和數量全都細細清算，還有相關的官役，千萬記住，越少人知道越好，一定不要被察覺。」

「好，我會親自去看著的。殿下，到底出了何事啊？」

「官窯進貢的瓷器成品，上面用的鍍金料有一大部分是用石粉代替的。這樣一來就會節省很大一筆開支，而這賬本上，分撥下去的銀兩卻只增不減。我懷疑有人動了這比銀兩，亦或是有人私下壟斷了整個官窯。」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啊，一旦被查不來，性命堪憂啊。」

李泊淵的心裡倒是有了一個懷疑的對象，那就是李泊文。

李泊文是奇皇后的兒子，他比李泊淵要年長兩歲。李泊淵的母親佟佳皇后病逝后，身為皇貴妃的蕭雲就被封了奇皇后，自從地位上升，水漲船高后，兩人在人前人後作的妖，李泊淵都心知肚明。

李泊淵從未把他們母子放在眼裡，如果官窯這事真的和他們有關，李泊淵也一點都不覺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