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心生死志
「呸！」
羅德里格斯朝著一側吐出一口濃痰，看著如同潮水一般被殺退，連自己所在戰壕都沒摸到的印第安土著，滿臉都是上等人面對豬玀一般下等人的驕傲：「印第安人都是一群垃圾！」
歐羅巴帝國掌控的美洲殖民地，雖然沒有法律明文規定人種地位高低，但早已形成清晰的歧視鏈條。
就像原本的美利堅合眾國，歧視黑人奴隸一般，懷揣著赤裸裸的惡意！
對於羅德里格斯這種手裡『有槍』的上等人而言，他們的欺辱只會更加過分。
因為羅德里格斯身上擁有『執法權』。
這個時代可沒有軍人為百姓服務為天職的理念，『軍爺』概念貫徹古今中外，連同樣的人種之間，平民面對軍人都不願意得罪，更不用說面對土著了……
隨著歐羅巴帝國的崛起，軍人地位高貴的理念更是得到了進一步加強，甚至很多軍人權力被寫到法律之中。
比如說對軍人妻子的保護，對軍人子女的庇佑等等，比李維上輩子那個世界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就是為何歐羅巴帝國對地方守備軍團和民兵預備役的待遇明明不高，卻從來沒有為兵源發愁過的原因。
即便歐羅巴帝國沒有採用詬病很深的世兵制，也讓民眾對參軍保持著極高的熱忱。
至少，家裡有子弟當兵，那些小貴族和官僚不至於無視一般欺負到頭上。
對掌權者和公職人員而言，對平民下黑手和對軍人家眷下黑手，是完全兩個概念！
這也是為何類似於阿列克謝那種被送入懲戒營的罪兵，極少有逃跑的原因之一，他們不想讓自己的家人親眷失去『軍眷』的社會地位。
歐羅巴帝國是一個****特色十分濃郁的國家，而在這種國家體系中，軍人的地位可是僅次於官僚貴族的！
毫不誇張的說，頗有一番萬般皆下品惟有參軍高的社會風氣。
畢竟讀書考取公職人員，和當官是兩個概念，官僚的位置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即便一個官僚年老到無法工作，只能退隱，人家也可以提前培養自家的子侄輩，利用自己的人脈關係來接管位置。
憑什麼讓你一個普通公務員上位？
可以說，在歐羅巴帝國九成九的公職人員，干到死都是公職人員……
草根出身的公職人員，如果沒有成為某個大人物的乘龍快婿的話，晉陞到一個辦公室主任的位置，那就是相當會『做人』了。
不錯，不是能力出色，人際關係的處理，尤其是對上級關係的處理，才是政府職位升職的關鍵。
在歐羅巴帝國的各地政府，都呈現出金字塔的形狀，公職人員的數量非常多，但權力有限，跑腿和幹活的都是普通的公職人員，頂多有一個類似主任之類的小官帶隊。
真正有『批條子』權力的官員，數量稀少，權力極大！
這些官員，根本不是通過考試和能力競爭上崗的，每一個背後都用龐大的人脈網路。
甚至本身就是貴族出身！
不是李維故意偏向貴族，喜歡任用貴族充當政府官員。
李維開闢公務員考試製度，將進入政府公職的大門向全民敞開，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只是，李維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大帝，他的雙眼不可能看穿每一個政府部門的運轉，甚至就連凡爾賽宮隔壁的巴黎市市政府的機構，李維也未必能看的透徹……
李維不會有那麼多精力去查各級官僚背後的人脈網路，李維要的是能做事的官員。
而官員是否能做事，不取決於他個人的能力，而是看他手底下的公職人員辦公能力如何。
坐辦公室的官員，如果需要筆杆子的能力，雇傭幾個文職秘書即可。
如果需要出去溝通交流，雇傭幾個公關秘書即可。
總而言之，每一件事情，都可以交給專業的人去做，這種職位只要是個識字的人，根本不可能辦垮掉。
那些垮台的官員，不是貪污貪的太過分，就是政治站隊選擇錯誤，真正因為辦事能力下台的，屈指可數。
既然官位不看重能力，自然而然的就要比拼背景關係和出身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總不能指望那些手握大權的官僚，一個個都大公無私，不為自己家庭的後輩未來考慮吧。
下面的公職人員努力十倍百倍，都比不過上頭的大人物輕飄飄一句話。
即便對方是一頭豬，只要出身夠好，也能踩著你上位……
這其實就是人性自私的一面，就好比大多數普通平民，有賺錢用人的買賣，第一個想到自己的家人一個道理。
指望官僚不安排自己人，就好比讓普通人割裂自己的家庭一般違反人性，根本不現實。
哪怕李維將大多數中高層官僚都行政點化，也不可能違背這種人性。
連自己國家的官僚人性都無法管控，更何況是遠隔海外的殖民地種族歧視鏈條？
即便是21世紀講究人人平等的21世紀，種族歧視問題不也同樣沒有解決么？
甚至非洲還發生過盧安達大屠殺那種人神共憤的事情，這可是在自詡文明的現代社會！
所謂的政治正確，不過是停留在表面功夫上的正確罷了，深層次的問題無法解決，問題就會永遠存在。
獸族前沿陣地上，一名虎頭人身，身高2米的虎頭人，後面背著一把寬面大砍刀，目光陰冷的掃視著位列自己前方，戰戰兢兢的幾十名印第安部落戰酋。
「你們的部落之所以能存活到現在，是因為向偉大的獸神獻出忠誠。
但今天你們的表現讓獸神感到十分失望。」
「大人，我們已經很努力了，敵人的火力太強大，部落里的戰士陣亡超過四成。」
虎頭人冷笑一聲反駁道：「你的部落逃回來六成戰士，竟然告訴我已經努力過了？
進攻前我說過，要不踏上敵人的戰壕，要不全都死在那裡！
現在，我最後問你們一遍。
是想成為我們的口糧，還是死在為獸神衝鋒的道路上？
如果你們選擇前者，後面的部落也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一旁狼首人身，渾身都是黑色絨毛的豺狼人，一邊掃視著面前的人類，一邊流著哈喇子催促道：「虎老大，這些人類都是廢物，要不讓我們吃了吧。」
豺狼人和狼人不同，沒有狼人那種同胞出生的巨狼夥伴，所以無法組成騎兵，體型和力量也不如狼人。
所以豺狼人因為戰力原因，比虎頭人和狼人都要低一頭。
驕傲的狼人不屑於來『動員』印第安土著，就交給了虎頭人。
而喜食人類的豺狼人一族的頭目，則眼巴巴的跟過來，心裡不斷祈禱有不開眼的人類敢頂嘴，然後當場給自己打打牙祭。
豺狼人戰鬥力不強，對應的是虎頭人和正經狼人這種綠皮獸人之下第一序列的強力族群，如果參照面是人類的話，一個豺狼人戰士打兩個印第安戰士，就跟爸爸打兒子一般輕鬆……
當然，若是人類拿上步槍，就是另一個概念了。
獸族部落聯盟中的族群地位排比只有一條標準——看誰的拳頭大。
其次才看族群規模、繁殖力等等因素。
虎頭人口裡的獸神，其實是綠皮獸人的信仰，這也是綠皮獸人對獸族部落聯盟控制力的一種體現。
「虎頭大人，我們會繼續努力，不衝到敵人陣前，不會後退一人！」
為首的那名印第安戰酋，滿臉悲愴的喊道。
他們沒得選擇，自己和戰士死在這裡，總比後面整個部落被連根拔起要強。
面對這些獸人，印第安部落比當初面對美利堅合眾國西部開荒的牛仔還要絕望。
獸族的戰鬥力根本不是美利堅合眾國的牛仔和軍隊可比擬的。
這也導致被獸族征服的印第安部落走向兩個極端——不是徹底滅亡，就是徹底臣服。
至於藏身在山林中跟獸族打游擊，完全是個笑話。
獸族中從不缺乏擅長山林戰的族群，甚至可以說，山林戰才是獸族的主場！
面對強勢的獸族，印第安部落根本沒得選，他們不想自己的部落滅亡。
新的進攻戰陣再次被組織起來，效率非常高，這些印第安部落戰術面對獸族的恐懼，已經被刻印在骨子裡，哪怕是威脅較小的狗頭人，都讓印第安戰士敢怒不敢言。
一群拿著狗頭長刀的狗頭人，大搖大擺的從自家的宗主狼人那裡走過來，不斷用刀背拍打著印第安部落戰士，狗仗人勢一般對印第安部落戰士『教育』。
跟在虎頭人老大身邊的豺狼人，滿臉遺憾的看著完成整隊的印第安部落戰士。
他遺憾這一波印第安人太過乖巧，連個愣頭青都沒有站出來……
虎頭人斜倪了一眼被他瞧不起的豺狼人，沉聲道：「這一波你帶著你的人跟在後面沖陣，打下第一道戰壕，所有的人類俘虜都給你和你的族人支配。」
豺狼人頭目面色大喜，屁顛屁顛的跑回去集結自己帶過來的豺狼人戰士。
在獸族部落聯盟中，豺狼人一族戰鬥力不上不下的，但卻是最積極攻擊人類的族群。
而且豺狼人嗜血兇悍，不事生產，好勇鬥狠，十分適合在戰場上展現他們一族的能力。
當然，豺狼人經常出現在獸族前線戰場，主要還是因為豺狼人比較能生。
豺狼人擁有不亞於狗頭人這種弱勢族群的生育能力！
要知道，在獸族部落聯盟中，除了老大地位的綠皮獸人外，往往遵循著個體戰力越強，繁殖能力越低的定律。
只有豺狼人打破了這一定律，只要有足夠的食物供應，豺狼人的繁殖力絲毫不亞於綠皮獸人。
而綠皮獸人的繁殖力比人類還要強出一籌，並且生長周期也更短。
「大家不要抱著僥倖心理，為了我們的家人，這一次就死在這裡吧。」
印第安部落的戰酋回到自家的隊列中后，向本部落的戰士們傳達了這一悲壯的消息。
他們不敢去試探獸族的底限，印第安人在獸族眼裡根本不是同等地位的物種，而是食物和炮灰之間的身份轉換。
比起全家被吃，印第安戰士寧願選擇戰死在沙場上。
沉悶的號角聲再次響起，印第安戰酋們身先士卒，也不追求什麼隊形，甚至很多印第安戰士連盾牌都已經拋棄。
畢竟在第一次進攻中，他們手中的盾牌完全沒起到防禦作用，反倒降低了他們衝鋒的速度。
揮舞著大刀長矛和少量火繩槍的印第安部落戰士，紅著雙眼瘋狂的沖向戰場，甚至不需要隊列中的狗頭人去殺人震懾。
不多時，依靠人海戰術衝鋒的印第安部落戰士人潮，一頭撞在密集的火力網上。
直射的子彈將一排排印第安部落戰士的身前身後打出血霧，一枚枚手榴彈被廉價的擲彈筒投擲到印第安部落戰士的人群之間。
歐羅巴帝國的陸軍正在穩步淘汰軍隊中的擲彈筒，用輕型迫擊炮和重型迫擊炮進行替換。
其實，擲彈筒就是超輕型迫擊炮，屬於『窮國』裝備。
同樣的近距離曲射火力壓制，輕型迫擊炮做的比擲彈筒好得多。
輕型迫擊炮的有效射程更遠，投射的彈藥爆炸威力越大，可以跟單兵手裡的手榴彈形成完美的火力銜接。
理所當然的，被淘汰的擲彈筒落入到附庸國和美洲殖民地軍隊手裡。
墨西哥殖民總督區的一線殖民地軍隊，更是成為配備擲彈筒的重點部隊，剛淘汰下來的擲彈筒都會優先支配給他們。
光是歐羅巴帝國淘汰下來的武器裝備，就讓這些印第安土著血流成河！
慘烈的傷亡再一次將印第安部落戰士打蒙，甚至包括負責督戰的狗頭人戰士，至於一馬當先的印第安戰酋，更是大多數被密集的炮火消滅。
如此猛烈的火力下，即便是心生死志的印第安部落戰士中，也不可遏制的出現逃兵。
然而，這一次後退的印第安部落戰士，卻一頭撞在成群結隊的豺狼人戰陣中，頃刻間被分食一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