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災星熠熠
第65章65、災星熠熠
之所以敏銳的發現這件僧袍,主要原因,還是在於奶奶說的故事。
那位神機妙算、凈化屍煞的高僧,確實給我幼小心靈帶來過震撼,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視他為偶像,希望將來有一天可以和他一樣斬妖除魔。
然而,後來的我認為這就是一個故事,不可能有這樣一個人、做過這樣一件事。
而和尚修行在身,無論擁有多強大的法力,也不可能用於鎮壓,即便對方是邪魔歪道。
可是,這件僧袍……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小心翼翼取了出來,這件灰色的僧袍,似乎是用麻布做成,沾染的灰塵與鮮血,雖然歷經歲月,仍舊清晰。
或許,臨湖村是真實存在的。
爺爺奶奶是同鄉,他們都曾提過祖居地,那是一處名為白河的小村落,直到今天依舊存在,而且在我很小的時候,奶奶曾帶著我回去過,只不過沒給我留下任何印象。
隨著時間的沉澱,暗紅鮮血成了深褐色,我輕輕撫摸質地粗糙的僧袍,似乎還能感受到鮮血的溫度。
不誇張的說,發現這件僧袍,對於我的影響是翻天覆地的,因為兒時崇拜的偶像並非虛構,這足以顛覆我的世界觀。
我並沒有「挖掘信息」的打算,因為奶奶和老爸不會告訴我實情,以我現在的閱歷,接收這些信息並非好事,可能對我的學習修行造成影響。
而法器一行,看似是對於器物的製作使用,其實是對磁場、命勢、地緣的整體融合,稍有差錯就會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比如說王菊之前的遭遇。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去查找那位勇氣過人、神通廣大的高僧,而是把我眼前這一畝三分地守好。
想明白這個道理,我只覺得渾身輕鬆、滿身通泰,自覺又成熟幾分。
可是,如何對付「李老頭」,卻沒有絲毫頭緒,因為這滿屋子的法器,我一樣也不能使用,唯一可稱手的只有銀糖,到底該如何是好?
收拾完所有法器,將抽屜插回五斗櫥內,回到廚房時,王菊的精神狀態已有了較大的恢復,我煮了一碗棗水,給她補補血,過了一會兒,老媽出現了。
看到王菊慘白的面色,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問:「你們到底幹了什麼,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我只能實話實說,得知我動了屋裡的法器,老媽反應並不像老爸那樣劇烈道:「那些東西,你奶奶只是替人保管。」
「老媽,屋裡除了雷擊木,有幾樣東西是真的?」
「那得問你奶奶了。」
「可是,我們守著一屋子寶貝,你心不慌嗎?」
「有啥好慌的,假東西偷走了無所謂,真東西除了本主,外人可沒法拿走。」
想到王森遭遇,心知老媽所言非虛。法器的確不是「你想拿、想拿就能拿走的」。
「我去買點豬肝,中午做菠菜豬肝湯,給小王補補血。」
老媽挎著菜籃出去來,王菊道:「實在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
「從頭到尾錯的是我,你幹嘛總給我賠禮道歉?」
「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供奉的是邪神,賺的也是從邪路上來的錢。」
「你供奉的是邪神不假,不過,壽司店算不得邪門生意。」
「你不知道情況,我這三家店,開在沿海的一座小城市,位置也很偏,靠近海岸區域,那個地方人跡罕至,是一個專門走私的碼頭,那些人錢來的特別快,也不珍惜,我壽司店定的價格再高,他們也會來的。」
「除了走私的,還有一些外逃的嫌疑犯,這些人個個身負重罪,知道錢留在身上也沒用,而我的店是最後一站,他們大多把錢花乾淨,點菜用不了,就直接給小費,你知道我現在手上有多少現金嗎?」
「有沒有這個數?」我幾乎是咬著牙,伸出兩根手指。
我對於金錢的認知,在那個年代止於20萬。
因為在當時,20萬可以買一輛,剛剛引入國內的別克轎車。
我所在的小城市裡,有錢的老闆都會買一輛別克轎車,那個扁圓形車型,現在看來丑的無法形容,但在當時,絕對符合最流行的審美觀。
我的收入在當地絕對算得上「白領」,但是想要攢到20萬,不吃不喝也得四五年的時間,王菊卻輕輕嘆了口氣道:「我藏在這裡的現金,就不止200萬。」
我的喉嚨發出咕嚕一聲,差點被一口口水嗆暈過去。
擁有200萬的人,在當時可不止是有錢,絕對算得上富豪,我就是做夢,也沒敢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賺那麼多錢。
見我目瞪口呆的樣子,王菊苦笑道:「我只想賺一點錢,給爸爸治病,可到後來形勢失控,這錢來的我都害怕。」
「為什麼不存銀行里?這錢可不是法器,別人一搬就走了。」
「那麼大一筆錢,如果我存到銀行,萬一樹大招風,引來調查怎麼辦?而且這些錢……就算被偷了,對我來說,也無所謂。」
「也是,賺2萬開心、賺20萬激動、賺200萬可是真要命。」
「總的數額,遠遠不止這個數,所以今天就是遭了報應。」
有道是「命中無時莫強求、求來求去愁白頭」,王菊小看了法器的威力,也樂觀估計了將要承受的「運勢平衡」。
「運勢平衡」乃是《神觀識人》中的說法,說的是每個人所擁有的運氣、福緣,生下來時就已註定,大有本領之人或許可以逆天改命,但是尋常人,一旦獲得與本身福緣不匹配的財富,就會相應的失去一些重要之物,以此平衡運勢。
王菊得到的財富數量,足以要她性命的。
想到這兒,我只覺得心驚,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如何對付李老頭,而是如何替王菊保命,否則以她今天遭遇,下一場橫災,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降臨。
正當我準備學習「相關知識」時,接到了馬警官打來的電話,說是唐友天昨天在監獄企圖自殺,被搶救回來后並不甘心「失敗」,而是叫囂著一定要把自己宰了,無論是誰,都勸不了,所以希望王菊能幫幫忙。
我身負兩件「要事」,已有「焦頭爛額」之感,哪還有心思去管唐友天,推脫道:「不是我不想幫忙,實在是分身乏術。」
「我也知道你忙,可是,除了他父母也只有小王能跟他說上話,幫忙勸勸唄,真要是不聽,我絕不麻煩你們二回。」
王菊在我耳邊小聲道:「幫幫他吧,我和他處了三年,行為上唐友天也算是個君子。」
我轉念一想,如果王菊能讓他回心轉意,也算一樁功德,對於王菊運勢,是有促進作用的。
於是改口道:「沒問題,我們這就過去。」
「我安排車,接你們。」
沒多大功夫,一輛警車停在了家門口,馬警官親自開車來接,路上我問了唐友天狀況,得知他狀態極差,整天大吵大鬧,馬隊以為他精神出了問題,送到腦科醫院也沒查出毛病。
我想了想道:「他父母在不在,我想先和他的父母聊聊。」
「可以,這就過去。」
唐友天的父母從他入獄后就趕了過來,住在監獄附近一家簡陋的賓館里,一身名牌衣飾的中年夫妻,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我趁馬警官暫時離開道:「二位,咱們的聊天必須開誠布公,否則我幫不了小唐。」
他的父親長嘆口氣道:「自從這小子整天跟那個妖道混在一起,我就知道他早晚要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