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謀(7)
澹臺宬如此一提問,反而是讓姜瑀覺得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姜瑀是認為他所想到的辦法肯定沒有澹臺宬的那麼巧妙,只是他並不知澹臺宬到底是想到了什麼。
畢竟姜瑀是有些難以做出回答的,所以他就只是笑了笑,而這對於姜瑀自己來說不免會覺得有點尷尬。
在看到太尉姜瑀也說不出什麼之後,澹臺宬就說道:「看來太尉大人不也是難以想到什麼的?如此不就剛好證明我也沒有想到什麼才對……」
「澹臺大人啊,話雖如此,但我總覺得你肯定是想到了什麼。你看啊,這裡也沒有旁人,所以澹臺大人你只用告訴我一人就行,根本不會有旁人知道。」姜瑀依然堅持他對此事的看法,並且在姜瑀看來,他的判斷應當是不會有錯的,就算是直到現在澹臺宬都沒有就此說些什麼。
澹臺宬在聽完姜瑀的話語后則是笑了一下,「太尉大人啊,難道你覺得我連自己想到了些什麼都不知道?而太尉大人你卻是可以知道的?」
澹臺宬的提問則是讓姜瑀為之一愣,姜瑀立刻想到:是啊,難道說我的判斷真是不太準確的?可也不應當會是如此……
「澹臺大人,其實你肯定能看的出來,我並非是不信任於你,而是在於說我很想知道澹臺大人你所想到的應對之策會是怎樣的,因為我覺得那肯定會是屬於某種非常巧妙的策略,澹臺大人肯定是能聽明白我所指的意思才對。」
「我明白太尉大人的意思,太尉大人並非是不相信我所說的這些,而是在於太尉大人會覺得有些好奇罷了。」
「對,我就是指的此意。」姜瑀的說法是肯定的,「澹臺大人,不知我可否提出一個問題?」
「太尉大人請直言。」其實在澹臺宬看來,太尉姜瑀還是過於客套了些。就具體的官職而言,姜瑀畢竟是朝廷的三公之一,其身份本就是顯赫的。
姜瑀說道:「倘若說……我的意思是指的做出一種假設啊,也就是剛才在國政殿里的時候,倘若陛下是首先向你提問的話,不知澹臺大人你的說法會是怎樣的?」
「我會如實的告訴陛下說我並沒有想好。」
「就這麼簡單?」姜瑀是在確認澹臺宬是否已經把話都說完了。其實姜瑀知道澹臺宬的說法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澹臺大人啊,只是如此的簡單?」
「或許在太尉大人你看來我的話語過於簡單了一些,但我之後會向陛下說出我所想到的,難道在太尉大人你看來,陛下都不打算再提到這件事情了?」
「並非如比。」這次姜瑀否定道。
「倘若我想到了什麼辦法,我同樣會告訴太尉大人的,既然太尉大人認為我可以想到某種巧妙的策略,那麼我就不妨將太尉大人的這種說法看成為是一種預測,也就是太尉大人提前預測到了我所能想到的,雖然說我現在還並未想到什麼的。」
對於澹臺宬的這一說法而言,姜瑀聽上去總會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姜瑀想到了另一點,他對澹臺宬說道:「怪不得剛才在國政殿里的時候,陛下並沒有首先向澹臺大人你提問,原來是陛下提前看出了這一點,而按照以前陛下的行事風格來看,陛下是會首先想知道澹臺大人你會提出什麼樣的策略,其實如比一來就能將剛才發生的這一切做出合理的解釋了,看來當今的陛下真是聰慧過人啊。我到現在才看明白的事情,沒想到陛下卻早就看明白了。」
「嗯,我也贊同太尉大人你的這一說法,其實當今的陛下本就是明君,而且陛下能夠看到我們這些國政大臣所不能看到的一些層面。」澹臺宬說道,「從今天的這件事情來看不就是一種證明了?」
姜瑀表示了贊同,他隨後問道:「只是對於姜之瑞所提出的這一個辦法而言,在澹臺大人你看來是否有可能是出自於丞相淳于謀的籌謀?而其實姜之瑞也只不過是在按照淳于謀的指令做事?也就是說淳于謀才是那真正的幕後籌謀之人。」
澹臺宬說道:「太尉大人會如此想也很正常……」
姜瑀打斷澹臺宬的話語說道:「看來澹臺大人也是如此認為了?」
「現如今看來也只是有這樣的可能而已。」澹臺宬說著他對此的看法道,「其實不也難以證明什麼?」
「嗯,也確實難以直接證明什麼……」姜瑀邊思考邊說道。
「從另一層面來看,倘若這真是出於丞相大人的籌謀也沒什麼,畢竟這樣的做法並不是針對任何的國政大臣,丞相大人也只是想找到戎狄部族的真正王廷所在。從這一點來看,我們與丞相大人的目的是一致的。」澹臺宬說道。
「澹臺大人說的沒錯,這是屬於涉及到戎狄部族的國政之事,而不是屬於朝堂之中的爭鬥範疇。」姜瑀把話說的很明白了,「我剛才看到御史大夫在與澹臺大人你說著什麼,其實我都不用做出任何的猜測就知道這會是關於繪製圖冊的事情。只是澹臺大人啊,在你看來難道御史大夫姜之瑞還真能夠畫出什麼來?恐怕對於他所標註出的範疇而言,也根本不可能有戎狄部族的王廷在其中。」
「太尉大人的意思是指的什麼?」
「我想說的就是……」姜瑀稍微的停了片刻,就好像他發現有旁人經過這裡一樣,但實際上又並非如此,「我認為凡是御史大夫所標識出的範疇之內,並不會有真正的王廷所在。反過來說,倘若我朝想找到戎狄人的真正王廷所在,肯定是在姜之瑞所標識出的範疇之外,只是從這一點來看的話,我認為還是會有參考意義在其中的。」
「太尉大人這是在說笑?就算是在所謂的範疇之外,可茫茫塞外之地,太尉大人所說的參考意義不也是沒有什麼參考意義的?」
「澹臺大人,我可是聽明白你的意思了,在你看來我剛才的那些話就和沒說是一樣的。」姜瑀笑著說道,「只是在我看來,那個姜之瑞根本就不可能標識出什麼範疇來,他也只不過是在圖冊上隨意的那麼一畫而已,只不過看上去這會是經過他仔細推算出的結果。」
太尉姜瑀在稍微的想了想之後又接著說道:「要不然姜之瑞怎麼會主動提出讓澹臺大人你幫著他畫出一個範疇來?其實從姜之瑞的這一做法來看,他就是想倚靠澹臺大人你的判斷來做事,因為他知道自己難以達成這一步,而且就算最終的結果被證明是不準確的,那麼也不會只是他姜之瑞一人的過錯,這個姜之瑞都已經將事情計算到這一步了,我可不認為澹臺大人你會看不出來這些。」
澹臺宬沒有對此說些什麼,他只是笑而不語。
「再說那塞外的地圖在我的府內也有,而我也可以畫出一個大概的範疇來。」
「看來太尉大人你的意思是可以對此做出一些預測了?」
「當然,等我回到府內之後,我就在塞外的圖冊上畫出一個大概的範疇,然後我會派人把圖冊送到澹臺大人的府內,等澹臺大人你看到姜之瑞所畫出的範疇之後,這不就是一種驗證了?到時候澹臺大人也就可以知道我的預測是否準確了。」姜瑀認為澹臺宬並不會拒絕他的這一提議。
「既然太尉大人打算對此做出預測,我認為當然可以。」澹臺宬說道。
「如此就多謝澹臺大人了。」太尉姜瑀再一次的感謝著澹臺宬。
姜瑀往旁邊讓了一步並且說著:「澹臺大人請,我稍後就會派人將標識好的圖冊送到澹臺大人你的府中。至於之後的結果會是怎樣的,到時候還請澹臺大人能夠告知於我了。」
「自當如此。」澹臺宬在看到姜瑀往旁邊讓了一步之後,他就躬身行禮說道。
此時的姜瑀認為他對之後事情的預測將會是準確的,並且他都不用與御史大夫姜之瑞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