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半日總經理

「哥……哎呀……別打臉……媽呀……」

伴隨著池壯的慘叫，方旭逼問：「說，馮大海給你們什麼好處？」

「沒有，他就是讓我們給他幫個忙。」

據池壯交代，他混在縣城，說是個小老大，其實就是咋呼，沒有正經營生，瞎充門面。

最近經常和一個姓劉的一起鬼混。

那姓劉的和馮大海有生意來往，所以混熟了，一招呼就來了。

「旭哥，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池壯鼻青臉腫，連連求饒，胳膊上的「紋身」都糊成了一團。

方旭轉下眼珠，拉他起來。

「可以，罪魁禍首是馮大海，你們是無辜的嘛！你知道什麼，都給我說說……乖……」

打發了池壯，方旭捏著下巴，愉快多了。

傳說中的人證竟然送上門了。

馮大海，你要就此罷手，還有安寧日子過，如果不開眼，別怪我翻臉無情。

「不給我個解釋？」

林秀印象里，兒子是個讀書人，上次打了劉沖三個就讓人意外了，這次可一人修理了五個混子。

「媽，我說過我當上主角了。」

「懶得理你。」林秀認為他在胡說，叮囑道：「別惹事，咱也不怕事」。

第二天一早，方旭先去看看自己的野菜。

過了一夜，野菜仍保持著水嫩，應該是木之靈淬植術的附加作用。

和老媽打個招呼，他帶著野菜上了前往縣城的客車。

買家早想好了，就找李樂。

王室縣城作為交通集散地類型的城市，規模並不大，但來往人員不少，極具發展潛力。

尤其是這幾年，加上上面的支持，吸引了大量的投資者、生意人。

另一方面，本地原有商家要面臨的競爭就大多了。

樂食府是王室縣老字號的飯店，地段很是不錯，周邊環境也好，按說能頂得住衝擊，但也有很大的麻煩，狀況不斷。

李樂的父母忙了大半輩子，想過清閑日子，去旅遊了，整個店她當家做主，很感吃力。

剛送禮擺平了找麻煩的人，在食材上又遇到難題。

方旭背著野菜找來的時候，李樂正和一個富態男子在後廚門口爭執。

「小李總，你也知道現在的狀況，市裡來的美味居價格比你們高多了，我的菜就這個價，你們到底要不要。」

富態男子一直給樂食府供應新鮮蔬菜，最近不斷提價。

今天拉來了菜，突然提價一倍還多，不答應就不卸貨。

李樂如果不答應加錢，短時間內找不到蔬菜供應，今天就得停業了。

可如果就此答應，以後不知道對方提出什麼條件呢。

「李樂，我賣菜來了……」

方旭叫了一聲，看眼富態男子，心叫真巧，這男子正是馮大海。

「居然是你？」

馮大海對方旭自然沒有好臉，使勁盯著方旭打量，昨天叫人修理這小子，身上怎麼不見傷呢？

「馮老闆，這麼巧。」方旭給他個意味深長的笑。

馮大海撇過頭去，眯著眼譏笑：「半吊子大學生，你也來賣菜？」

「和你有關係嗎？」

方旭「切」了一聲，實在是馮大海的把柄在他手裡捏著，稱不上威脅了。

「李樂，我搞了點野菜，你這要不？」

李樂被馮大海氣的不輕，有了別的選擇，和方旭又是鐵哥們關係，賭氣般脫口而出。

「要，多少錢？」

方旭想了想，回答：「新鮮野菜，暫定二十吧。」

「哼！」馮大海不掩飾譏諷：「方旭，你當人傻，你搞得不就是田間地頭的草葉嗎？想錢想瘋了？」

李樂面帶為難。

「九次郎，這位馮老闆送菜來趁人之危加價，我今天沒搞到原材料，不知道怎麼開張呢。你這點野菜，就算我要了，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方旭瞥了瞥馮大海：「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不愧是馮老闆的風格。」

他對野菜的品質高度自信，替李樂想了一下。

「知道飢餓營銷嗎？你可以主推野菜風味，先到先得，優先品嘗。」

「價格上貴點，讓人掃碼發朋友圈，給打折優惠，還能宣傳呢。完了再給我算錢就成。」

李樂聽了兩眼直放光，她自認為是個闖將，讓她當大老闆，那是一個頭兩個大，也沒有可靠的人能用，打量著方旭笑了。

都說懷才就像懷孕，時間長了總會顯出來，方旭至少懷了四年多了，肚子里裝了多少東西？

再說便宜了方旭，總比便宜馮大海心裡痛快。

「九次郎，你的主意你來干，我臨時讓你讓一天總經理，生意不好不掏你菜錢。」

「喂，我就是來賣菜的。」

方旭沒見過這樣的老闆。

一旁的馮大海卻變了臉。

「小李總，你什麼意思，我們的生意還談不談？」

「沒聽說我們要飢餓營銷嗎？」李樂撇嘴：「九次郎，是不要把人先餓著？」直接把馮大晾到一邊。

馮大海怒了。

「你們很好，方旭，哼，就你還九次郎，你行嗎？想玩，我奉陪。」

「實話告訴你們，市裡來的美味居才是我的大主顧，你們這店馬上就開不下去了。」

本來讓李樂就範沒什麼難度，方旭竟然來壞事，看樣子還和李樂關係挺近。

馮大海氣哼哼叫上他的司機拉著菜走了，不知道池壯那伙是怎麼辦事的，回去一定再催催。

方旭老大不樂意：你以為我想當九次郎？還走著瞧？

信不信我分分鐘能把你的台全拆了。

至於馮大海說的美味居，他也聽過，有名的連鎖飯店，進駐王室縣城沒多久。

商業競爭的事，他暫時沒興趣摻和。

李樂拉著他：「快，你說怎麼干，咱就怎麼干。」

臨近中午，樂食府門口貼了張大紅紙，上寫著，今日僅供應：

「馬齒莧糰子，馬齒莧煎餅，涼拌馬齒莧，薺菜炒雞蛋……」

價格死貴，僅薺菜炒雞蛋就五十六塊錢一份。

多虧了李樂這不靠譜的老闆，方旭第一次有了掌握全局的機會。

不禁勾起回憶：在學校努力讀書，就想能有個好工作，如今竟能陰差陽錯的過下癮。

可他剛打定主意在山村發展，心裡一點也不激動。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人頂著雞窩頭，匆匆從外面跑來。

這位明顯剛從被窩裡爬出來的年輕人，撕了下大紅紙，沒有撕掉，進了飯店就咆哮。

「胡鬧，簡直是胡鬧，這是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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