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兇案
雷思聰原本正為如何處理這個驅妖少年而頭疼,現在聽他這麼說,雷思聰靈機一動,說道。
「我可以放你出來,但是你需要保證,在找到那傷害李家人的真兇前,你不能對我們動手。
如果後來發現傷害李家人的真兇不是華老闆,你就不能殺他,也不能再來煩我,可以嗎?」
「哼,好吧,反正我不信這些怪事和那狸貓妖無關!」驅妖少年冷冷地說道,「我就答應你們,讓你們的腦袋在你們的頭上多留一會兒。
等真相查明了以後,我再取他和你的性命。」
雷思聰聽他答應了暫時不對自己和華老頭出手,便讓虛九嬰將山海兜打開。
虛九嬰嘻嘻一笑,她變幻出的法器立馬開了一個小口,驅妖少年則從那袋口中一躍而出。
他一經出來,本能地提刀又想對華老頭砍去,然而當他看見雷思聰那凌厲的眼神時,他便勉力剋制住自己心頭的衝動,收起了刀。
正好這時,李老漢追著李大媽衝到了他們幾個人的身邊,那驅妖少年一下伸出手朝李老漢額頭一點,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竅門,李老漢的雙眼瞬間閉合,整個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直被追趕著的李大媽到這時候再也支撐不住了,整個人也虛脫了一般癱軟在地上。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雷思聰上前扶起李大媽問道。
「我可憐的兒子和我的老公,都被妖怪上身然後變成妖怪了。」李大媽雙手捂臉,嗚嗚地哭了起來,「求求你們,救救他們吧,救救他們吧。」
「李大娘,你別著急,從事情的開頭開始慢慢說。」雷思聰見對方精神頗為不穩定,說的話也顛三倒四的,也不著急,只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脊背,讓對方好好細說。
那驅妖少年則從口袋裡掏出一捆粗麻繩,將倒在地上的李老漢像裹粽子一樣裹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李大媽的情緒稍稍平復了一點,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嗚咽著述說了起來。
「在出事之前,你們都知道的,我們家五口人向來是親親愛愛,和和睦睦的。
然而十多天前,我忽然發現,我的兒媳婦,也就是大兒子的老婆,總是偷偷地抹眼淚。
我把這件事告訴大兒子,他哼了一聲也不說什麼,而第二天我看見兒媳婦哭得更厲害了,不僅如此,我還發現兒媳婦的眼角有些發青,手腕上也有被掐過的痕迹,似乎是被人打了。
我實在好奇,便悄悄地把兒媳婦拉到房間,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開始我兒媳婦死活不肯說,我盤問了好久,她才支支吾吾地告訴我,原來她老公,也就是我的大兒子這些日子總是莫名地暴躁,動不動就打她。
兒媳婦自問平日照顧公婆和小叔子都很勤勉,沒有做錯什麼,不知道丈夫為什麼忽然這麼對她。可是當她詢問原因時,我兒子卻一言不發,沒有告訴她原因,只是打她打得更狠。
昨天我把兒媳婦偷偷哭泣的事情告訴了兒子,兒子更生氣了,於是打得更狠。
之前他打媳婦一般都打在胸背等不顯眼的地方,昨天氣急了,就打了她的臉,於是被我看了出來。」
「她被打成這樣,為什麼不反抗?」聽到這裡,雷思聰忍不住說道。
他畢竟是從另一個更先進的世界穿越過來的,來到這個世界后,他發現這裡的人不僅科技文化落後,而且思想也很陳腐。這裡大多數人還是男尊女卑的概念,雖然也有一些先進思想開始萌芽,但大多數女人都是封建時代老媽子的模樣,平時在家被丈夫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或者把怨氣發泄到孩子或者鄰居的身上。
這個世界的女人讓人覺得沒什麼活力,因而雷思聰一直沒有談戀愛。如今他見李大媽的兒媳婦給打成這樣卻還是逆來順受,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說得倒輕巧,真打鬥起來,你是不知道,女人的力氣有多小。反抗?談何容易。」驅妖少年冷笑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雷思聰在家的時候也時常被父母莫名其妙地奚落,但他是已死重生之身,早將新一次的生命看作是恩賜,因而對這些挖苦向來都是不以為意。久而久之,他養成了被人輕慢侮辱都雲淡風輕,不以為意的好脾氣。
見驅妖少年奚落他,雷思聰只笑了笑,並不在意地繼續問李大媽道,「那後來呢?你兒媳婦被你兒子打了,又發生了什麼?」
李大媽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看兒媳婦被打得很慘,十分心疼。我的兒子脾氣雖然直了些,可向來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之所以打老婆,想來是夫妻間有什麼矛盾,又或者他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不得不尋求發泄。
我看兒媳婦哭得凄慘,就悄悄安慰她,說我兒子之所以會打人,多半是因為最近麥芽糖的銷量不好,家裡收入減少,而他弟弟的病又加重了,吃藥也多了的緣故。
等過一段時間到臘月祭灶的時候,來糖坊買糖果的人多了,咱家賺錢多了,我的大兒子心情一定就會好起來的。
到那時候,一切也就好了,他肯定也就不打她了,讓她別往心裡去。」
「和稀泥。」聽到這裡,驅妖少年低聲哼了一句。
雖然雷思聰不喜歡這孩子的脾氣,但他說的這句話卻沒有問題。雷思聰也覺得,李大媽的做法掩蓋了事情的真相,可能會導致事情越來越糟。
果然,只聽李大媽繼續說了下去。
「我本以為,一切只是兩個小夫婦之間的小彆扭,就沒怎麼往心裡去。最近我家老頭子也在為小兒子的葯錢發愁,於是這件事我也不敢和他說。
可是沒想到,這夫妻間的小彆扭,竟然鬧出了人命!
又過了幾天,有一天早上我的大兒媳婦沒有起身來做早飯,我很奇怪,前去他們倆住的屋子裡看了一眼,卻發現我的兒媳婦正雙目圓睜地躺在床上,脖子上劃了長長的一道血痕,已經死了!
我當時嚇得魂飛魄散,以為家裡進了強盜,急忙跑去找我兒子,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結果卻看見我的兒子蹲在家中廚房的角落,正在用手往牆上擦,似乎想擦掉什麼。
我看見兒子沒事,心裡很欣慰,但是當我定睛仔細看的時候,卻發現他原來正在擦掉手中的血!
我發現他的手上和身上全都是血跡,甚至他的嘴裡也有血!我開始以為兒子是受傷了,但當我前去仔細幫他檢查的時候,卻發現他並沒有受傷,那些血都是我兒媳婦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