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賭命
「沒錯。」面對虛九嬰對實力的質疑，華鬘繼續用冰冷決絕的聲音說道。
「
我殺了山姥，放火燒了她的老巢。
你若不信的話，我等會便讓你們看證據。
那場大火燃燒了整整一個晚上，將山姥的屍體和她屋中的一切都燃燒殆盡。
待到第二天早晨，火焰熄滅冷卻之後，我望向那片灰燼，卻在灰燼之中卻發現了一塊閃閃發光的堅硬鐵塊。
這鐵塊顯然就是山姥的身體被燒盡后化成的。
我將它帶回天帥府，在我師父的摯友的幫助下，將這鐵塊製成了一把把寒光閃閃的長刀。
這把刀無堅不摧，而且具有極強的抗性。
從此，我將它命名為『荼蘼』，日日帶在身邊。
這把刀在和中古具名大妖九尾狐的戰鬥中都絲毫無損，你們應該能看出，它是一把來頭不小的神兵吧。」
華鬘說完，揮動荼蘼刀在空中虛劈了一下。這一刀好大的力氣，雷思聰整個人都被震了一震。
「用如此女性化的名字去配一把大刀，這少年也真是奇特。」雷思聰心中暗道。
「山姥也是有百年修為的大妖怪。」華鬘說完前面那些，看向麗小姐說道，「我能殺死山姥，自然也能除掉那害人的九尾大狐，保護你的安全。
人類的安危，從來不是向行兇的妖怪卑躬屈膝就能換來的。
我就算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護你的安全。」
看著這個十六七歲的孩子竟然如此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能滅掉大妖保護佳人，雷思聰心底暗暗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華鬘說完這番話，便不再理睬屋裡其餘眾人，只說自己需要去準備些大戰需要的驅妖道具，便離開了休息室。
劉風自知繼續在這裡呆著也沒什麼趣味，走到孟玲的身邊朝她使了個眼色，兩人隨即退出了休息室。
與此同時，只聽見虛九嬰輕輕傳音給雷思聰說道：
「那叫華鬘的孩子恐怕準備賭命了。」女蛇妖低聲道，「我聽說天帥府的驅妖者其實也是普通人，他們之所以能有和妖怪抗衡的力量和速度，完全是因為他們用了某種道法，將原本漫長人生的生命力濃縮到了戰鬥的時候使用。
天帥府的驅妖者大多都活不長的，能活得五六十歲的頂天了，還有很多他們的驅妖者在一次出手后都會休息很久，因為每次動用力量都會折壽幾年。
這孩子應該知道正常來說自己是絕對打不過『玉狐妃』的。
要是下次再和玉狐妃動手，恐怕他會用某種方法大幅犧牲壽命去攻擊……」
「既然是如此，就千萬不能讓他和九尾大狐再動手了。」雷思聰低聲說道。
這一人一妖在悄悄地說著話，那邊被華鬘的故事安慰的麗小姐，她的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見眾人離開，她默默地走到梳妝台前，重新整理起弄亂的髮髻。
見屋裡只剩下自己和麗小姐，雷思聰深吸一口氣，抱著最後的希望走到了梳妝台前，看著眼前淡漠清靈的女子，壓低聲音低聲說道。
「你如果有什麼事，請一定要和我們和盤托出。要知道，你的隱瞞可能會給大家帶來不小的麻煩。」
原本麗小姐剛盤好了頭上的髮髻，正從抽屜里摸出一盒捲煙準備點燃。
她見雷思聰又一次提及這個問題，不禁微微一怔，轉頭看向他。
「你是第一個這麼對我說話的男人。」麗小姐淡淡地看向雷思聰，平靜地說道，「之前看你非常斯文不愛開口，沒想到你也有用這種語氣和人說話的時候。」
「我只是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雷思聰說道，「為了保護你，我們都非常辛苦，尤其是華鬘。
下次面對九尾大狐，他可能會豁出命去和對方戰鬥。但這真的有必要嗎？
我明顯能看出來，你有些事情沒有和大家說。
坦率地說出自己的秘密，對旁人，對你自身的安全也是有好處的。我實在不明白為何你要三緘其口。」
「有意思。」麗小姐划動火柴點燃捲煙，嫵媚地吸了一口，隨即用一雙清冷的妙目盯著雷思聰，「你似乎堅信，只要我說出了所知道的情況，就能找到辦法和那些妖怪和解。
可你怎麼確定那些妖怪會這麼通情達理？不是我多心，我真的覺得，比起人類，雷先生你更像是和妖怪一夥的。
你居然幫妖不幫人？
我聽說是孟玲把你找來的，她說那想殺我的狐妖是她供奉的，是個好妖怪。
您是不是覺得她說的都是真的？
妖怪是個好妖怪，而我是個不說實話的壞女人？」
她說完，輕輕朝空中吐了一個煙圈，其姿態嫵媚而又高傲。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相信，人和妖怪的紛爭，本有很多是可以避免的。
世間不知道有多少無意義的殺戮，都是從無意義的隱瞞開始的。
如果你拒絕合作的話，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雷思聰看向麗小姐，見這個女人依舊沒有說出真相的意思，他當即深深地嘆了口氣，也不再解釋，轉身就往外走去。
他這麼一走，麗小姐倒是感到有幾分驚訝。
過去她對男子說話，往往輕嗔薄怒過後對方便會百般討好，可眼前這個男人卻不一樣，一言不合也就轉身離去了，這不禁讓她對雷思聰這人多了幾番好奇。
麗小姐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捲煙摁滅，無言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再說雷思聰，經過一番折騰，他離開菲樂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
等他走到大街上，聞到路邊的包子香時，他才忽然感覺到飢腸轆轆，隨即想起今天的他連午飯也沒吃。
年二十九是過年前最後忙活的一天，平矜大街上的人們來來往往，都在忙著採購年貨。
這天雖然又陰又冷，可街道上卻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這時的雷思聰渾身打了個激靈，開始犯難。
他來時是被劉風用車送來的，可現在劉風跟孟玲不知跑哪兒去了，而他身無長物地站在平矜大街上，一時不知該去往何處。
無奈之下他只能左右環顧，想先找個飯館吃點東西墊墊底，然後再考慮如何回北萍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