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妖魔所愛之人
說起來，雷思聰這人除了身材較高長相端正以外，氣質和裝扮都平平無奇，屬於放在人堆里都不顯眼的那種。
但是當華老頭狸貓妖第一次見到雷思聰的時候，就深深地被他的氣質所吸引。
正是因為這點眼緣，向來和人類不親近的華老頭才會特意聘請雷思聰來給他打理茶館。
他總覺得，雷思聰身上有著某些吸引他的，讓他忍不住想幫助他靠近他的特質。
換句話說，他覺得這年輕人絕非池中之物，現在他雖困於這個平庸無奇的小鎮，可註定屬於一個更大的世界。
如今那數百年不露面的蛇妖一見雷思聰就出來露面，華老頭在奇怪之餘，竟感覺到了一絲理解。
他看向雷思聰說道。
「看來你和妖怪是有緣的。
這蛇妖性情不定，但她已有數百年的修為，能力極強。如果她想害我們的話，早就出手了，我們沒法抵抗。
你且聽聽她有什麼想說的，沒準她能幫助你逃脫困境。」
雷思聰點點頭，看向蛇妖說道。
「我不清楚你如今驟然出現究竟想幹什麼。但是我們現在被一個驅妖者追逐，一旦被他發現，我們都會被殺死。
你能有辦法把我們兩個藏起來嗎？如果能做到這個，我們將不勝感激。」
「不就是區區一個驅妖者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蛇女燦若流星的大眼睛朝雷思聰眨巴眨巴，咯咯嬌笑道，「你只要聽我的話，我就借你力量，讓你有辦法殺了那驅妖者，這樣可好？」
「你把力量借給我？」聽到蛇妖的提議，雷思聰一愣。
「是啊，世界上有人能駕馭妖力而成為妖術師。妖術師可以利用妖怪的力量與他人作戰。」虛九嬰用理所當然的語氣，似笑非笑地看著雷思聰說道，「只要你願意，我就把我的蛇族妖力分給你。
只不過交換我的妖力要付出代價，你需要將你的精氣分一部分給我。
人失去精氣會疲憊一陣子，但過段時間精氣就能恢復，是不是很划算呢？」
妖怪雖也能靠吃人類的食物而存活，但他們想要施展強大的妖力需要更高級的食物。對於大多數妖怪來說，人就是最好的食物，吃人則是最好的讓妖怪提升妖力的方法。
但是，當妖怪遇見珍貴的食材，也就是他們喜愛的人類的時候，他們的態度會反而變得曖昧起來。
他們會像對待美酒一樣，將喜愛的人類珍藏起來，只吸食對方的精氣，不直接吃對方的血肉。
有時候，當妖怪們遇見特別喜歡的人類的時候，他們甚至會和人類締結契約，用妖力交換對方的精氣。
當然了，對於虛九嬰這樣上古大妖的後裔，妖怪中的貴族來說，人類中極少有能讓她看上眼的。
今天對雷思聰所說的話，她從未對別的人類說過，哪怕是當年那個打傷過她又吸引過她的俠客也一樣。可是自從見了雷思聰以後，她就感覺到這個青年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味，深深地吸引著她，讓她有親近的感覺。
或者換句話說，雷思聰的身上，竟好像帶著一種天然而然讓她臣服的力量似的。
她希望將自己的力量交給雷思聰，好像只要雷思聰肯使用她的力量，對她來說就是無上的光榮一樣。
這實在是一個很罕見的狀況，罕見到就連華老頭都感覺到了異常。
「思聰，你沒有必要這樣。」華老頭代替雷思聰回答，「趁那小子還沒出來，你還是快走吧，這裡交給我來應付就好。
這件事本來就和你沒有關係，你是個普通的人類，沒必要攪和進妖怪的世界里。」
如果可以，華老頭也很願意把自己的力量分給雷思聰，但他知道，人類如果不能承受妖怪的力量就會迅速被殺死。
同時，虛九嬰對雷思聰忽然如此熱情，也引發了華老頭的注意，他害怕這大妖心懷歹念，引誘和加害雷思聰，因而便催促雷思聰儘快離開。
「可是，如果我一走了之的話，你……」雷思聰說道。
就在這時，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從遠方傳來。
華老頭尾巴上的毛髮忽然全部豎起，他猛地轉頭，整個人緊張地看著道路的遠處。
當時正是輕雲蔽月的光景，長長的石板街上，只有遠處一盞路燈那朦朦朧朧的光。
只聽見細碎又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一個消瘦卻迅捷的身影驟然出現在街道轉角處，仿若死神一般讓人膽戰心驚。
噔噔噔。
與此同時，一陣勁風吹過，遮蔽月光的薄雲被風吹開，灑落一地銀光。彷彿就像給這個少年開場鋪墊一般，雲破月來，風急夜寂，那少年帶著瘮人的殺氣直奔雷思聰他們所在的位置，行動如羽之疾。
「那小子找到這裡來了。」華老頭臉色蒼白地說道，「思聰，你趕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再不躲起來就來不及了！」
看見驅妖者出現，又聽見華老頭的催促雷思聰離開，虛九嬰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他倆，對雷思聰嬌嗔了起來。
「公子，你怎麼不理奴家了？」她以手支頰，一雙美目靈動地看著雷思聰說道，「看這人的身上散發的殺氣，他倒不是普通的驅妖者呢？
你快叫我的名字，我就借你力量對付他，你再猶豫，一切可就來不及了哦。」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雷思聰知道自己沒必要考慮太多了。
「好吧，虛九嬰，請你幫我。」
聽見雷思聰喊出了她的名字，蛇妖虛九嬰大喜，她整個人輕靈地轉了一圈，附耳在雷思聰的耳邊，低聲地囑咐了幾句話，隨即便化作一縷粉煙，飛進山海兜里了。
在那一瞬間，雷思聰感覺到像浪潮一樣層層增疊又綿延不盡的力量從手中的法器那裡傳了過來。
頭幾秒的時候，這種力量太強，雷思聰差點以為自己要支撐不住，但是緊接著，他便感覺自己的身體里好像開了一個黑洞，那洞穴將山海兜里湧出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吸了進去，又慢慢化成無數股暖流，流遍雷思聰的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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