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容卿瞅著胤禛,總覺得有點古怪,四阿哥明知道她救過齊真,就這麼放心把齊真派過來保護她?真不擔心他們朝夕相處發生點什麼?

看來四阿哥的心胸是真的寬廣啊!

「那我先謝過四阿哥了。」不管怎麼說,對方也是一番好意,雖說覺得呆在家裡很安全,可當初不也差點被容宜弄死嘛。

胤禛笑道:「姑娘也不必太擔心,我與元恆只會守在院子里,不會打擾到你的。」

容卿點了點頭,忽然好奇問道:「齊大人武功很高嗎?」

「怎麼?」胤禛揚眉。

「我的意思是,大人可不可以教教我?不用教多難的東西,讓我平常有自保之力就行了。」容卿平常也很積極鍛煉身體的,來這裡時間不久,但這個身體結實了不少。

自從那晚親眼目睹四阿哥被人暗殺,她就意識到這個世界真的不太平,學點拳腳功夫防身很有必要。

每天除了鍛煉身體,她還練習飛射銀針,這東西才是她最拿手的。

「你想學武?」胤禛目露讚許,倒不覺得奇怪。

滿人本就是馬背上打天下,無論男女都會騎射,只不過太平下來之後,又被漢人同化,才導致如今這一代學武和騎射的女子少了。

容卿有這個意識很好,別人再厲害,那也是別人的,只有自己學到的東西才是自己的。

就像前兩日出宮撞上年鈺瑩,如果他沒湊巧碰上,容卿很可能被年鈺瑩身邊的宮女欺負。

「學武很困難的,得看你能不能吃苦了。」

「我可以。」容卿信誓旦旦,這可是保命的東西,再苦也得堅持。

「那好,我教你。」胤禛一笑,問道:「不知姑娘想從哪天開始學?」

「就今天啊,來來來,趁著天氣還不熱,咱們這就開始!」容卿拍了拍袖子,正好醫書看煩了,出來活動活動手腳。

胤禛無奈一笑,容卿還真是個行動派,不過,她欣賞。

於是,容卿就開始扎馬步了,還拉著杏梅一起,杏梅簡直欲哭無淚。

「胳膊再抬高一點,身子不要前傾,脊背挺直了。」

對於教導武術,胤禛很嚴格,基礎必須打紮實了,否則就只是花拳繡腿沒有力量。

扎了不到一刻鐘,容卿就後悔了,她為什麼要來學武?四阿哥不是派了齊真和元恆來保護她嗎?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想不開啊?

內心又有一個聲音讓她堅持,如果這麼點苦都吃不了,以後如何面對可能到來的暴風雨?

再者說,她前世從小學醫吃的苦也不少,才十歲就被帶著解剖屍體,醫書更是吃了一本又一本,否則也不能年紀輕輕就精通中西醫,被譽為研究所最年輕最有才華的醫學天才。

她哪是什麼天才?不過付出了比別人更多的努力罷了。

「奴婢不行了……」容卿還在咬牙堅持,杏梅卻是堅持不住了,雙腿一軟就摔倒在地,累得都不想動彈了。

「將她扶起來。」胤禛吩咐元恆。

元恆將杏梅扶到樹蔭下站著,杏梅幾乎整個人都軟噠噠攤在元恆身上,像條死魚。

「杏梅你這樣是不行的,你得堅持啊,否則以後跟我出門遇到危險,你連逃命都跑不過我,到時候我可不救你。」容卿恨鐵不成鋼,杏梅這樣很影響士氣的!

「小姐,奴婢真的堅持不住了……」杏梅有氣無力,只差翻白眼了。

胤禛忍俊不禁,對容卿又高看了一眼,容卿的忍耐力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她學武,真的不是一時興起。

這一幕都落在了站在院門口的彭氏眼裡,彭氏是高興又心疼,高興四阿哥看重女兒,親自派人來保護,又心疼女兒瞎折騰,沒事學什麼武?這不是自己找苦頭吃嗎?

「夫人站在這裡做什麼?」身後忽然傳來個熟悉的聲音,彭氏回過神來,才發現凌柱不知何時回來了。

「老爺回來了?我在看容卿學武呢,你說她這不是沒事找事么?」彭氏哭笑不得,跟著凌柱一起走了過去。

「學武?你雇武術師傅了?」凌柱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忽然看見站在容卿身側的胤禛,正認真指點著容卿的動作,驀地瞪直了雙眼。

「四,四……」凌柱驚呼出聲,差點暈厥過去,四阿哥怎麼會在這裡?

忽然被元恆一個眼刀掃過來,凌柱登時將未出口的稱呼咽了回去,怎麼連元護衛也在?

彭氏微微皺眉,老爺這是怎麼了?嘶嘶嘶的,好像很畏懼那兩位大人。

「阿瑪,額娘。」容卿扎著馬步喊了一聲,眉梢輕揚,似乎在炫耀自己學武了。

胤禛也終於發現了凌柱,溫和一笑:「凌柱大人回來了?在下齊真,這位是元恆,都是四爺身邊的護衛,四爺派我二人前來保護鈕鈷祿姑娘,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不敢,不敢。」凌柱一臉懵逼,腦子都要轉不過來了,不過還不算太蠢,至少看出四阿哥不想暴露身份。

「見過齊大人、元大人,感謝四爺對我家容卿的愛護。」

「凌柱大人客氣了,鈕鈷祿姑娘乃是未來的側福晉,四爺自然放在心上。」胤禛笑容溫和,目光卻十分銳利,明顯在警告凌柱,不準暴露他的身份。

「是是是,齊大人說的是。」凌柱忙不迭應聲,雖然不知道四爺為什麼隱瞞身份,但既然是四爺吩咐的,他必須照辦。

「沒有事的話,凌柱大人就先回去歇著吧。」胤禛開始趕人了,凌柱呆在這裡越久,露餡兒的可能性越大。

「是是是,兩位大人請自便,下官告退。」凌柱連容卿都不敢多看一眼,拽著彭氏趕緊離開了。

「我阿瑪好像很怕你,你以前是不是欺負過他?」容卿收了馬步,拿出手帕擦了擦汗,目光怪異地盯著胤禛。

胤禛笑道:「我是護衛,你阿瑪是典儀,都是為四爺做事,我欺負他做什麼?只是你阿瑪這個人太小心謹慎,估計是看我的官職比他大了些,才心生畏懼吧。」

容卿點了點頭,阿瑪的膽子確實不大,從三品對他來說大概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中午用膳時,胤禛便告辭有事提前離開了,於是只剩下元恆一人守在院子里。容卿下午沒再練武,畢竟這東西也得勞逸結合,小憩之後便繼續看起醫書來。

她倒是悠閑樂呵了,凌柱卻老半天沒回過神來,整個人都精神恍惚。

直到晚上睡覺,彭氏才終於忍不住了:「老爺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那兩位大人是四爺派來保護容卿的,這說明四爺對咱們容卿的重視啊,你怎麼……」

「你懂什麼?!」凌柱急忙打斷了她,不由自主提高了嗓門:「你以為那位齊真大人真是護衛?」

「不是護衛?那他是誰?天哪,該不會被歹人混進來了吧?」彭氏吃了一驚,可這也不對,歹人怎麼會跟元護衛一起來?

凌柱瞪了她一眼,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忍住:「我告訴你,你可不許透露出去,否則咱們都得完蛋!」

「這麼嚴重?」彭氏更加害怕了,鄭重說道:「妾身一定不會說出去。」

「那我就告訴你,那位齊大人就是四爺!」凌柱特意壓低了聲音,可彭氏卻驚得大呼出聲。

「什麼?他就是四爺?」

「你小聲點!」凌柱嚇了一跳,匆忙捂住彭氏的嘴巴,就怕隔牆有耳。

彭氏實在是被嚇著了,好半晌不敢言語,只拚命點頭。

確定她冷靜下來,凌柱才鬆開手,嚴肅叮囑道:「這事絕對不能說出去,你今天也看見了,四爺不想透露此事。」

「是是是,妾身肯定不會說出去……可是老爺,四爺為什麼要假扮成護衛啊?對了,昨日出宮遇上年氏,也是四爺幫忙解的圍呢。」彭氏這才想起,女兒並不是第一次見四阿哥了。

「反正四爺自有他的道理,咱們聽話就是了。」凌柱不想思索那麼多,只知道絕對不能惹四爺生氣。

彭氏深以為然,不敢再提這事,內心卻暗暗開心著。

卻不想,她剛才那聲太高亢,被躲在外面的陳姨娘一點不差聽了去。

陳姨娘倒不是故意偷聽,只是剛去柴房探望容宜回來,路過剛好聽了一耳朵。

四爺派了兩個護衛過來她自然知曉,因此聽見兩人議論時就好奇聽了聽,沒想到竟然聽見這樣重要的消息。

要不是彭氏那聲驚呼太大,掩蓋了她的吸氣聲,她只怕都要被發現了。

陳姨娘震驚不已,匆匆忙忙逃離了原地,等回到自己的房間才慢慢冷靜下來。冷靜之後就上了心,四爺居然扮成護衛前來保護容卿,那肯定會時常來府上,若是容宜能被放出來,豈不是有機會了?

她也不奢求容宜能當什麼側福晉,哪怕只是被納為格格,那也是四爺的人啊。再者說,萬一四爺喜歡上容宜,將來升為側福晉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陳姨娘哪裡還睡得著?連夜出了房門,又往柴房去了。

看守柴房的小廝已經睡覺去了,陳姨娘一早就賄賂過此人,弄到了柴房的鑰匙,因此神不知鬼不覺自己進去了。

容宜被嚇了一跳,差點大喊出聲,被陳姨娘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

「噓,是額娘。」

「額娘,你怎麼過來了?差點把我嚇死。」容宜埋怨了一句。

她在柴房裡住了快一個月,已經漸漸習慣這骯髒的地方,身上的傷也早好了。只是看上去面容消瘦,透著一股子病態白,與以前白白凈凈的模樣大相徑庭。

「額娘自然是有重要事情才過來的。」陳姨娘當即把聽來的消息一字不差說給容宜聽,容宜聽見也是驚呼一聲,激動不已。

「額娘,四爺真的扮成護衛來府上了?那他明天還來不來?額娘,四爺是不是英挺俊俏啊?女兒好想見他!」

容宜興奮地雙頰泛紅,這也不怪他,實在是因為從小聽著四爺的事情長大,四爺府臣的女兒們就沒有不愛慕四爺的。

陳姨娘連連點頭:「我今日也就偷偷瞧了兩眼,確實英俊挺拔,人中之龍。四爺既然扮成護衛,想必會時常來這裡,女兒你得想辦法見他一面啊。」

「額娘,那你得想辦法先將我救出去啊,否則我連出都出不去,怎麼見四爺?」容宜急了,眼看大好機會就擺在眼前,她卻出不去。

「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求老爺。」陳姨娘咬了咬牙,這次為了女兒的幸福,她必須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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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妃娘娘傾國傾城[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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