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 55 章

「那沈清伺候王爺那麼久了,連通房都算不上。那裡像人家司琴一來就是一個大院子。」

「那這沈清真慘啊!」年紀小的丫鬟感嘆道。

「慘什麼慘,就算是一個平民也不會娶個揚州瘦馬做妻,更不要說什麼堂堂辰王呢?」年長的丫鬟認真說道。

眾人默默點頭。

「不過憑藉沈清的美貌,以後萬一有了個孩子,那日子也不知道比咱們好過多少倍。」

「什麼孩子,那葯傷身子,都喝了那麼多了,那裡還有以後喲。」又來了一個老婆子,似乎頗有見識地說著。

「那王爺可真是疼惜司琴,一次都沒有讓她喝過。」旁邊的丫鬟一臉嚮往。

「所以沈清那裡配和司琴比呢?一個只配供人玩樂的瘦馬而已。」

.......

過了一會,交談聲漸漸低了下去,眾人也漸漸地散了。

而在假山後面的沈清,只是抬頭望著天空,哪怕是強烈的光線刺得眼眸留下淚水,她都沒有低頭。

原來是她不配啊!

這些日子,謝燃坐立難安,最終他還是低頭了,趁著黑夜回了寢殿,悄悄走到沈清的屋子裡,慢慢推門進去了。

屋子裡暖黃色的燭火搖曳著,他日思夜想的人兒正抱著雙膝,坐在地上,背依靠著床腳。

他走進了幾步,刻意收斂腳步聲,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消瘦的臉蛋,眼下一片青黑,眼眶似乎紅腫著,人瘦了一大圈,巴掌大的臉蛋正輕輕枕在膝蓋上。

謝燃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扎一般,疼得厲害,難以呼吸。

他知道她的身子一向不好的,他不應該這麼放任她。

一陣風吹來,帶著夜晚的涼氣,沈清劇烈地咳嗽著,連身子也顫抖著。

謝燃趕緊關了窗戶,輕手輕腳地抱起沈清。

發現她那輕的能夠單手拎起的體重,謝燃只能低嘆一聲氣。

將她放回床上,再為她捻好被子后,謝燃就那麼靜靜看著眼前的人兒。

他環顧著這房間,看著桌子上放涼了,卻一口未喝的補藥。書桌上一疊疊厚厚,抄寫好的佛經,心裡的難受感讓他的心口猶如被大石壓住。

沈清的咳嗽聲依舊時不時地響起,眉頭緊蹙著,睡得並不安穩。

身上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謝燃伸手去觸摸時,她渾身的冰冷,一點也不像是在被子里,反而像是在冰窖中。

這時候,沈清猛然驚醒,一臉警備地看著眼前的人。

謝燃此時的動作也一頓,心裡像是被千千萬萬的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疼的厲害。

沈清滿是防備的眼神緊緊盯著謝燃,身子也不知不覺地蜷縮著。

「怎麼不喝補藥了?」謝燃刻意放低語氣問道。

「沒有那個必要。」沈清低嘲一聲回答道。

「最近生病了嗎?身子那裡不適?」謝燃繼續耐著性子問道。

「只要不瞧見王爺,那兒都好。」沈清直接對視回答。

謝燃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現在這樣的沈清,讓他手足無措。她鋒芒畢露,渾身帶刺,讓人無法接近。

「咳,咳、咳...」沈清的咳嗽聲充斥著整件屋子。

謝燃想要為她順順氣的手,抬起后又僵住了。

沈清用手帕捂著嘴唇,身子向後靠著,無聲地拒絕著謝燃。

「身子可是難受?我讓個大夫來給你瞧瞧?」謝燃的語氣中帶了幾分著急,他知道她的身子一直都很虛弱,如今看著更像是大病之人。

「不必了,王爺請回吧,咳、咳...」

謝燃本不想離開,但看見沈清情緒激動此時,說話都咳嗽不止的模樣,猶豫片刻后,還是離開了。

沈清看著謝燃離開的模樣,無聲的苦笑了下,終究是不可能。

第二日,謝燃就請了個有名的大夫,讓他為沈清把脈。

他知道沈清現在脾氣不好,不願意見她,也沒有進去。

沈清也沒有為難大夫,老老實實地讓她把完脈。

只是大夫那臉色滿面愁容的模樣,卻是怎麼也遮蓋不住。

到了偏廳,謝燃心裡緊張地問道:「如何?」

大夫搖搖頭,低嘆回答:「沈姑娘現在的身子虛弱得很,咳疾也越加嚴重了,恐會慢慢成了哮踹。」

謝燃的手心猛然握緊,慢慢放鬆了下,才平息住,「可有辦法?再珍貴的葯都無妨。」

「老夫只能儘力調養,只是沈姑娘一定不能再繼續心緒鬱結了。」大夫囑咐著一些要注意的等等事項。

謝燃接過單子后,看見上面的藥材,眉間緊皺。

他常常為沈清採購藥物,已是對這些了如指掌,這些藥材不僅名貴,更是對他們的時間鮮活程度要求嚴格。

盛京城內估計是找不齊的,他打算出城,去江南揚州那些富庶,商人來往頻繁之地瞧瞧。

沈清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謝燃也不敢拖延。

第二日就準備齊全,準備出發。

出發之前,他有些放心不下沈清,去看了她。

「我準備出府些時日,你在府里好好養身子。」謝燃立在門口,並未進去。

「謝燃,我給你生個孩子,你可願意?」

裡面傳來沈清低低咳嗽的聲音,謝燃心裡苦笑一聲,現在她那身子,他那裡還敢想這些。

「你好生養身子吧,我走了。」謝燃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身走了。

屋內的沈清,低低笑出了聲,只是笑聲裡面無限凄涼。

她放手了,她也應該去試試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謝燃出盛京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更有人猜測,他是不是看上了那家大戶小姐,前去提親。

而沈清也在忙碌著不少事情,她先是小心仔細地收拾了一番自己的銀兩等等,再是有意地試探性出門。

最常去的還是胡陶那兒,開始是按照著時間回去的。

偶爾比跟侍衛說好的時間晚上不少時辰,漸漸地大家也就習慣了。

而沈清也早早地租好了馬匹車輛,但是這一切她誰也沒有說,包括胡陶。

終於等來了那一天,沈清依舊是早早的出門,近來她出門的時候,時常給胡陶母女帶一下刺繡,或是糕點之類,眾人現在也不在意她身上的包袱了。

沈清照舊說好了晚上回來的時辰,就一如既往地出府了。

侍衛們也不在意,心裡沒有半分警惕。

沈清按照著去胡陶那兒的路線走著,眼看就要快到了后,身影一轉,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到了偏移沒人的角落,她將自己的臉塗的娜黃娜黃,身材更是弄得臃腫,像是鄉間婦人。擔心自己一個人獨自不安全,沈清這些日子還重金偷偷買了一些武器傍身。

接著她到了約定好的地點。車輛,趕馬的人兒也都等著她。

沈清麻利地上車,趕馬人也熟練地出發,以為她與他們客人一般,無甚不同。

到了城門口,檢查戶籍身份的時候,沈清心裡有些緊張。

但盤查的侍衛,只是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一切都是那麼順利,望著身後漸行漸遠的盛京。

沈清覺得她心裡一切的不甘都放下了,心裡也慢慢對未來充滿憧憬。她終於可以忘掉一切不開心,過上她想要過的生活了。

沈清的目標是通州的一個小縣城裡。

她選擇這兒的原因很簡單。通州名風淳樸,商販往來並不多,而且這兒律法嚴明,離盛京比較接近,路途不是十分遙遠。

那兒的縣丞,她曾經聽謝燃說過。人剛正不阿,就是不懂變通,不阿諛奉承,所以難以陞官,剛好適合她。

她一個女子在外,安全自然是最重要的。像江南揚州等地往來密切,人來人往,太危險了。那兒達官富紳也多,王法恐怕不一定有用。

到了約定好歸來的日子,沈清還沒有回來,侍衛們也只是以為像往常一般,只是稍稍耽誤了片刻。

結果時辰過去了許久,還是沒有人影。

侍衛長才連忙派人去問,結果發現人家酒館早早就打烊了。

敲門細問才知道,人壓根就沒來過。

眾侍衛們一身冷汗,連忙向上稟報。

等謝燃快馬加鞭回來的時候,沈清已經到了通州的清淮縣了。

她特意先找了個人來人往的大酒樓住宿,害怕因為貪便宜,住進了黑店。

王府里此時燈火亮眼如同白日,謝燃筆直站立於上方,下面是眾侍衛,皆是俯身跪地。

「人呢?」謝燃語氣陰森,面色寒冰可見。

「屬下,屬下......」下面的人結結巴巴,難以說話。

謝燃聽了半晌,冷笑一聲,他知道了。

剛開始的時候,眾人還能按照他的吩咐時不時跟蹤一下,結果後來看著沈清乖巧聽話,就開始不用心思了。

謝燃命人尋訪搜擦卻是毫無效果。

他瞧著自己路途艱辛帶回來的藥材,心裡滿是苦澀,但他還是去了胡陶那兒。

「你應該知道的。」謝燃身穿軍裝鎧甲,腰間更是佩戴長劍。

胡陶搖搖頭,她也是剛剛才知道,沈清竟然偷偷跑了,事先也沒有跟她商量半分。

「無論我知不知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胡陶毫不害怕,直接問道。

謝燃眉間一挑,手掌緊握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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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寵是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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