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分開
嚴令儀心下一怔,不知該說什麼好,墨哥哥今天這是怎麼了?
便沒有說話,只見段弈墨卻是突然又說道:「恩?怎麼不說話了?我說的沒錯吧。」
嚴令儀這才支支吾吾道:「我這,不是手笨嗎,再說剛到這裡,對這裡環境不太熟悉,而且,誰叫墨哥哥你把我禁足了的,我這也出不去啊。」
段弈墨笑了一下,隨即坐起身看著她,說道:「令儀,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很珍惜這份感情,一直拿你當最好的妹妹對待,雖然後來我們成了親,我並沒有做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所以你一直懷恨在心,對我不滿意,我也能理解。」
嚴令儀猛地抬頭看他,她當然知道墨哥哥為什麼這麼說,肯定是那個蕭薰兒將她們今天下午的對話告訴了墨哥哥,才惹得他不開心!
不禁說道:「墨哥哥,是不是薰兒跟你們說了什麼!可惡,她明明知道我這個人一生氣就口無遮攔,那不過是說的氣話罷了,竟然還要說與你們聽,她居心何在?墨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沒有那麼覺得,你也說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都很愛你,說出那種話不過是因為當時心情不好罷了,墨哥哥,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段弈墨卻是緩緩說道:「不是這個事,令儀,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脾氣不好,受不得委屈,如今沒有過上滿意的生活,抱怨兩句,或者說為了不讓薰兒佔上風,吵架什麼話都能說得出口,我理解。」
嚴令儀這才稍微平復了下心情,忙走到段弈墨身邊抓著他的手說道:「是啊,墨哥哥你可要相信我。」
「只是。」段弈墨問道:「我問你,你有沒有派殺手去追殺蘇丹寧。」
嚴令儀眼裡閃過一絲慌張,但她很聰明,馬上就遮掩過去了,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
可惜,段弈墨可不是那個一般人,他對嚴令儀了如指掌,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看到那一濕絲慌張后,段弈墨心裡的最後一根稻草,也被壓垮了。
嚴令儀連忙解釋道:「墨哥哥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派人去追殺蘇姐姐呢?雖說她確實是害死了我的孩子,可我哪裡有心情去想這些,那些天我天天都在靜養,墨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對不對?你天天都守在我身邊的。」
卻見段弈墨抽出了嚴令儀抓著的手。
嚴令儀一下子就哭了出來,立馬又抓住段弈墨的手,說道:「墨哥哥你這是何意?是誰告訴你的?你為什麼要道聽途說,沒有做過的事情我就是沒有做!」
「令儀。」段弈墨卻是沉聲說道:「你記不記得,小時候你每次做錯事,都會撒謊瞞過去,在我這裡,你什麼時候騙了過去的?」
一語,讓嚴令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段弈墨沉重的眼神掃在她身上,彷彿在說,別說話了,你早就暴露了。
嚴令儀「哇」的一聲哭的更凶了,忙說道:「墨哥哥,你一定要原諒我啊!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我的孩子都被她害死了,這麼大的罪名,你竟然還是安然無恙的放她走,就是我能看得過去,我那在天上的孩子知道了該怎麼辦!墨哥哥,是她太可恨了,我咽不下這口氣!如今,父親他也走了,若是墨哥哥你也不要我的話,我可怎麼活啊!」說著一把將頭埋在段弈墨的腿邊,哭的泣不成聲。
段弈墨沒有說話,直到嚴令儀抬眼,對上他絕望的眼神。
這是嚴令儀此前從未在墨哥哥身上看到過的眼神,一種如死灰般,永遠不可能再燃燒起來的眼神,這讓她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
嚴令儀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嚴重的事情,導致墨哥哥會被傷得這麼深。
「墨哥哥,你說話啊,你是不原諒我了嗎,還是不要我了?恩?你倒是說話啊!」
段弈墨沒有看她,只是轉了身子說道:「睡吧。」
嚴令儀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看著墨哥哥抽回自己的手,重新躺了回去,重重的呼吸著。
「墨哥哥?你要放棄令儀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
「墨哥哥,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傷害你這麼深,都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吧,令儀絕無怨言。」
「沒事,睡吧,令儀,之前你失去了孩子,肯定也如我現在這般痛苦,如今這次,就當是還回來的吧。」
嚴令儀看著他背過身的樣子,突然無比的心疼,她都幹了些什麼啊!墨哥哥這麼好的一個人,竟然被傷的體無完膚!這讓她如何能不愧疚?
段弈墨又說道:「睡吧,今天是最後一次,明天,我就去另外的屋子睡,我們不是夫妻了。」
彷彿末日的審判,語畢,嚴令儀猛地睜大眼睛,抬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正欲說什麼,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是啊,她做了這種事情,又有什麼臉面懇求墨哥哥的原諒呢?
只能說道:「好。」隨即站起身,褪去衣物,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嚴令儀伸出雙臂,從身後抱住了段弈墨,眼淚在無聲的黑暗中不住地流淌著,這是她,最後一次這麼抱著墨哥哥了。
嚴令儀努力想讓自己入睡,卻終究還是做不到,無數的思緒在腦海里遊盪,明天起,他們就不是夫妻了,不能躺在一張床上,不能照顧他,所有的希冀,都沒了,哪怕是一個孩子都沒能留下。
黑暗中,嚴令儀小心翼翼地問道:「墨哥哥?」
「……」
「我能和你有個孩子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來拿孩子說事,逼迫你留在我身邊,就一個孩子好嗎?令儀不想孤苦伶仃,求求你了,墨哥哥你願意嗎?」
「不願意。」段弈墨說道。
這讓嚴令儀一下子彷彿跌入水底,身邊是無盡的黑暗和寒冷,以及快要窒息的麻木,哪怕他們現在的距離這般近,前胸貼著後背,但是兩顆心的距離,卻是無法更近一毫。
只能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