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歸京
「皇上賜婚因為什麼母親比誰都清楚。我姨娘的死誰幹的誰清楚,對吧沈姨娘?」
長孫靈兒看了三姨太一眼嘴角的笑越來越濃烈。
「放肆!你就這麼跟母親說話的?鎮南王雖說好色成性,但好歹也是吃皇糧的,你嫁過去衣食定是無憂,既然你不稀罕還得罪了鎮南王,那就別怪做娘的心狠,來人把這個逆女拿下。」
柳氏見長孫靈兒知道的不少心下殺意已決,此女不除終究是禍害。
柳氏眼中的算計一閃而逝,卻還是被眼尖的長孫靈兒捕捉到。長孫靈兒眯眼一笑,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好戲就快上場了。
那些五大三粗的婆子們見柳氏已經發話,嘿嘿一笑挽了挽衣袖向長孫靈兒逼近。
長孫靈兒眼珠一轉,一副彷彿受了驚嚇似的顫顫巍巍的往後縮,那些婆子們看著長孫靈兒的舉動心中那一絲顧慮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她們還以為真變化了,原來不過是紙老虎罷了。
長孫雲熹看著長孫靈兒眼神如同看待獵物一般滲人。而長孫雲秀已經準備好加倍將那巴掌還回來了。
可惜她們想多了。
啊,我的臉――
一個婆子伸手抓住長孫靈兒的肩膀,只見長孫靈兒狡猾一笑如同泥鰍一般從那婆子手中逃出,拿起一旁的滾燙的茶水潑向那婆子得臉,那婆子捂住臉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叫了起來。
另外幾個婆子互相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將長孫靈兒圍在中間,有了之前那婆子的教訓後面這幾位顯得謹慎多了。
長孫靈兒轉了個身看了這幾個圍著自己轉圈婆子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你們要轉到什麼時候,我都被你們轉暈了。」
長孫靈兒話剛落只見其中一個婆子向自己跑了過來,顯然是想把她撞到,她一閃腳下一鉤那婆子一個重心不穩摔在地上,其她幾個對視了一眼紛紛向她撲了過來。
哦豁,疊羅漢啊。
長孫靈兒一挑眉,拿起桌上的茶杯向那幾個婆子砸去,接著她身形一閃捏起拳頭專打臉跟鼻子,不出片刻一群人便全被她撂倒。
長孫雲熹看著倒在地上的婆子們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之色。她轉頭看了長孫雲秀跟柳氏一眼見她們也是一樣的不解,突然她見長孫靈兒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心下暗叫不好。
「我的好姐姐,我們的帳是時候算算了,你說呢?」
長孫靈兒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一把匕首,她在空中比劃了一番,嘿嘿一笑慢悠悠向長孫雲熹走起。
「你,你不要過來,我可是太子妃,你不想活命了」
長孫雲熹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長孫靈兒握住椅子的手緊了緊,佯裝出一副我不怕的樣子。
「對哦,你是太子妃哦,那就先跟二姐姐算算。」
長孫靈兒聽到長孫雲熹的話心下一樂,佯裝出一副思考的樣子,然後轉身刀尖指著長孫雲秀說到。
「逆女,你還有臉回來,你看看你做了些什麼?」
長孫守義一進府便聽到小廝說長孫靈兒在主院,於是徑直來了主院,誰知一進院子便看到長孫靈兒拿著匕首指著自己最疼愛的二女兒再看這雜亂不堪的院子,跟滿身傷痕的婆子心下不由得一氣,想也沒想走上來就是一巴掌。
長孫靈兒捂住臉,踉蹌了一下急忙扶住一旁的坐姿才勉強站穩,口中有絲絲咸腥味,嘴角一抹殷紅潺潺流出,原本高挽的頭髮盡數散落開來,髮飾上的紅瑪瑙散落一地。
長孫靈兒摸了摸被打的發昏的腦袋,吐出一口血水,歪頭看著長孫守義,眼神中毫無一點感情,嘴角的笑容,鮮紅的嫁衣,散落的頭髮,瑪瑙落地的叮咚聲,被鞭子抽打的血肉模糊的後背,時間彷彿定格在這一刻。
突然長孫靈兒放聲大笑了起來,還好她不是他親生的,還好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已經死了,不然她看到這一幕會是如何的傷心,她開始分明讀出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對父愛的渴望,突然一些畫面湧上她的心頭,她痛苦的捂住了腦袋。
長孫守義被長孫靈兒的眼神唬住了,他的女兒他清楚,從小就是膽小懦弱怕事,每次見到他都是緊張兮兮的,所以他才不喜歡這個七女兒,扔在那破遠十多年不管不問,可是剛剛那眼神毫無一點感情可言,就如同看仇人一般。
想起那眼神,那諷刺的笑聲,他不由得有些一楞,回想起小時候那個看自己滿眼仰慕之色的長孫靈兒和現在這個看自己如同看仇人一般的長孫靈兒,他不禁深思難道真是自己做錯了?
可是一想到眼前的局勢,他一咬牙顧不得那麼多的對暗處使了一個眼色,接著一個黑衣人從屋檐上落下,鉗住了長孫靈兒。
「逆女,你給我去鎮親王府給鎮親王道歉,若是此事連累到長孫家你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
長孫守義看著暈乎乎的長孫靈兒眼中一抹不明的因素一閃而逝,他薄唇輕啟不知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他看了院中的的其他人一眼,吩咐人送長孫雲熹回太子府後讓侍衛困了長孫靈兒去鎮親王府賠禮道歉了。
「王爺,禮部侍郎將王妃送回來了。」
一年輕小廝輕輕走到江玄武身邊低聲說到。
「送回來了?當我鎮南王府當什麼了?讓他打哪來回哪去。」
江玄武一聽小廝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翻個身說到。
「哎,不行,她這麼侮辱本王,本王可不能這麼就算了,讓他們去前院等著。」
江玄武一想起剛才在醉紅樓發生的事眯了眯眼坐直身子對小廝說到。
「是王爺。」
小廝聞言退了出去。
長孫靈兒被長孫守義帶到鎮南王府時已經清醒了,她看了長孫守義一眼附身在他耳邊輕言:「你可真是我的好父親啊,不過為了長孫家的利益,損失一個不受寵的女兒算得了什麼對吧。」
長孫靈兒咯咯一笑跟著小廝大步進了院子,長孫守義腳下一頓心中是酸是澀是喜是憂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看了那即使滿身傷痕也一樣昂首挺胸的長孫靈兒有些苦澀,那個小時候看著自己總是帶著仰慕之色的女兒變了,變成了對自己厭惡至極的七女兒。
長孫靈兒自然感覺到長孫守義的動作,她冷冷一哼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這老頭還沒被權勢蒙昏了頭。
不過剛才湧上她腦海的記憶里的『父親』似乎跟她身後這個『父親』不大一樣。
那個似乎比這個清瘦一點,而且那個武功還不錯。
而她也發現一個大問題,這具身體會武功,似乎還不低,她有些疑惑,又有些無語。
她疑惑的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會武功為什麼還會被那些毫無縛雞之力的人欺負了那麼久?為什麼人家欺負她她不還手,反而落得一個懦弱膽小的名聲?而她一個不受寵的女兒哪裡學來的武功?無語的是身後那位以前似乎不是這樣子的。而且這位似乎不會武功,那記憶里那位武功高強的又是怎麼一回事?這兩個人到底哪裡不一樣?
她突然覺得這具身體的主人不簡單。
先不說會武功一事,就說能與江逸軒那小魔王認識這點就不簡單。
江逸軒,天啟國玄親王嫡子,魔王心性,十五歲時因為燒了明台寺被天啟帝趕出京城三年,而今天正巧是三年的歸京之期。
長孫靈兒在腦海里翻著有關這位魔王的記憶,卻發現少的可憐,甚至有些只記得零星片段。
她搖了搖有些生疼的腦袋繼續整理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既然今天是歸京之期,那她應該先進宮才對,而看他今日回京挺急的,卻不是向皇宮方向趕去,開始看上去挺著急的,反而見到自己后就沒了一開始的著急。
然後他今天急忙趕去的方向既不是皇宮,又不是玄親王府,反而是太子府,而太子府今天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可以排除,那是什麼地方讓他急成這樣。然而鎮南王雖沒權但好歹也是皇親國戚,天啟帝怎麼就會下旨賜婚?
她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腦海中回想著今天發生的種種,總感覺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腦海中一閃而逝,讓她有點頭緒卻又捕捉不到。
鎮南王府!
長孫靈兒突然抓住那個重點,她感覺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江逸軒急忙趕去的方向除了太子府就是鎮南王府,而鎮南王府今天舉行婚宴,那必然是鎮南王府。而他回京的時候她休了鎮南王一事還未傳開,所以他才會那麼急,而看到她之後的反應可以理解為他見她沒事了就放心了。
那麼是為什麼?如果是喜歡的話她不信,她在他眼中看到的除了驚喜還是驚喜,毫無一點愛慕之色。
她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就說玄親小王爺,她不能確定他是敵是友,就像她在原主記憶里想起的,雖然他對她如同哥哥對妹妹一樣,但是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不像朋友,不像兄妹反而像盟友。
長孫靈兒睜開眼深深嘆了口氣,新的世界本以為能忘了過去開始新的生活,不曾想還是要過上刀口舔血的日子。
也罷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如果天生罪惡那就殺出一片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