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趙氏謀（1）

待楚嫣離開之後，楚航又吩咐身邊的侍衛前去調查楚嫣這些年在老宅之事。楚嫣這些年的行蹤基本上都出自趙氏之口，他甚至從未想過要去關心這樣一個女兒，亦或者說他也相信趙氏不敢欺騙他。

可就如今這個情況，他總覺得趙氏不僅騙他，甚至還幫著老宅的那些人一起欺負她，畢竟當年慫恿太夫人送走楚嫣的人就是她。

如果不是趙氏，他又怎麼可能到現在都膝下無子，如今就連嫡長子也不見蹤影，之前一個得道高僧是如何說他的來著，說他業障太多，除了嫡長子之外再也不會有其他的兒子，還說他的業障來自太夫人和夫人。

楚航素來不相信這種說法，可是說的人多了，難免會讓人覺得他的業障都來自夫人和娘親。

楚航又仔細想了一番這些年所發生的事，當年他聽從太夫人的意思把楚嫣和楚昊送走，可是那得道高僧卻一去不返，據說那高僧喜歡雲遊四海，但只要他說過的話，基本上都是正確的。

楚航當年對那得道高僧所言自然是嗤之以鼻，可奈何太夫人和趙氏卻深信不疑，太夫人甚至還和他鬧了彆扭，在同意把楚昊兄妹二人送走後，太夫人才有所緩和。

還是說當年一事都是趙氏在背後謀划，而太夫人則是執行者，趙氏本身就不喜歡他們兄妹二人，難道說楚昊之死也和趙氏有關？

楚航將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好似很快就想通其中的關鍵，當年趙氏就是以她身懷六甲為由將他們兄妹二人送走，還信誓旦旦地說肚子里的一定會是男孩。

若趙氏生下的真的是男孩，那以趙氏的性格又豈能容得下楚昊兄妹二人，因而定要想方設法置他們於死地，只是楚嫣平安活著，那楚昊如今又身在何處？

楚航越細想，越覺得這件事都是趙氏和趙添在背後策劃，為的就是想要他們相府最後落入趙添的手中，如今想想幸好當時沒有給趙添說情，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而趙氏這邊帶著楚嬋回去后，就直接摔了好幾套杯具，那些東西全都被趙氏摔得稀爛。

「娘，你不要生氣。」楚嫻見此趕緊沏茶遞到趙氏手中，「真沒有想到楚嫣竟然還能做到這一步。」

「楚嫣這個賤人，還真的大難不死！」趙氏面色猙獰，語氣中帶著咬牙切齒，「只是玉砌閣出來的玉飾上真的有徽記和名字？」

楚嫻聽著趙氏的話認真地點點頭，同時也將手中的玉鐲褪下來遞到趙氏的手中，「娘親，你看看。」

趙氏接過楚嫻手中的玉鐲細細觀察了一番的確是在玉鐲上見到了玉砌閣的徽記還有皇後娘娘的閨名，而這個玉鐲是去年荷花節楚嫻拔得頭籌后，皇後娘娘送給她的禮物。

「三姐姐，你也真是的，縱然是沒有見過玉砌閣的玉鐲，你又豈能去輕易招惹楚嫣？」楚嫻看著楚嬋語重心長的開口，好似楚嬋才是妹妹。

「我……」楚嬋神情耷拉著，「我怎麼知道楚嫣竟然還留了這樣一手，我覺得就是楚嫣命大，不然才不會每次都逃過去呢。」楚嬋恨恨不平開口，「反正，我是不想要嫁給墨錦城！」

思及此處，楚嬋又伸手去扯住趙氏的衣袖，「娘親，你想辦法讓楚嫣替嫁，我真的不能嫁給墨錦城！」

「三姐姐，你放心，替嫁一事我已經和父親說過了。」楚嫻看著楚嬋眉眼間帶著笑意，「孰輕孰重，我相信爹爹分得清楚。」

「你爹的性格你們還不夠了解。」趙氏說到這裡就輕聲嘆口氣，「你爹雖看中你們這些子女，可他更在意的是手中的權力，如果能夠鞏固他手中的權力，他不會放過每一個機會！」

「正因如此，爹爹才不會把姐姐嫁給寧王。」楚嫻看著她們笑著開口，「寧王可是一個短命鬼，從長遠的利益看，爹爹不可能選擇讓三姐姐嫁給寧王。」

頓了頓之後，楚嫻繼續開口，「試想一下，爹爹如果能夠與其他的皇子結親，那他又會怎麼選擇呢？」

楚嫻面上帶著盈盈笑意，「那自然是選擇和其他皇子結親了，雖說幾位年長的皇子均已有正妃，可四皇子和五皇子，如今都尚未婚配，更不要說太子妃之位一直懸空。」

楚嫻執起楚嬋的手輕輕拍了拍，「三姐姐，你相信我，到時候嫁給墨錦城的人定然是會是楚嫣。」

趙氏聽完楚嫻的話后，將目光落在楚嫻身上，好似從楚嫻三年前那場大病一場之後，整個人就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反倒是楚嬋的行為如今到時愈發的令人迷惑。

「嬋兒，你今日當真只是看中麝月的那鐲子？」趙氏又轉頭看向楚嬋，「你若是喜歡那玉砌閣的鐲子，娘親尋人去給你買一個便是，你又何苦鬧出這樣的事情？」

「娘，我就是喜歡那個鐲子！」楚嬋絲毫沒有顧慮的開口，「可誰知道楚嫣竟然還會扳回一局，反正我就是看楚嫣不順眼！」楚嬋說著還冷哼一聲，看上去一點相府嫡女的樣子都沒有。

「嬋兒，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趙氏看著楚嬋一臉不可置信的開口，「你可知道你代表的是相府的臉面？你看看你妹妹，這才是相府嫡女該有的模樣，而不是你這樣！」

「娘現在是嫌棄我了？」楚嬋沒由來的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甚至連妹妹都比不上？所以在你的眼裡楚嫣才是你的親生女兒是不是？那你就去……」

楚嬋的話還沒有說完，趙氏就直接給了她一個耳光，趙氏看著手掌，又看了一眼楚嬋，楚嬋迅速的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我……」趙氏輕聲嘆口氣就坐了下來，「嫻兒，你說你姐姐怎麼如今變成這樣？」

趙氏低著頭好似陷入沉思中，「自打三年前你們落水被救上來之後，她就變成這個模樣，反倒是你更像姐姐，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了？」趙氏嘆口氣，「我怎麼能打她呢！你姐姐心中還指不定怎麼怨我呢。」

楚嫻聽著趙氏的話，低聲安慰趙氏幾句，還表示到時候一定會勸說楚嬋，讓她安生一段時間，總而言之就是處處為楚嬋這個姐姐考慮的意思。

從趙氏的院子出來后，楚嫻又前往楚嬋的院子，從丫鬟的口中得知，楚嬋自打回到院子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中誰也不見。

楚嫻推開房門就看見楚嬋趴在床上，她走到楚嬋的床邊坐下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姐姐，娘親她不是故意的。」

「三姐姐，你聽我說，我知道你不願意嫁給墨錦城，昨日我也和爹爹說著此事，這種聖上賜婚，也不可能立即就有決斷，你想想看，爹爹他是百官之首，又豈能輕易地違抗聖旨？」

楚嫻看著漏出頭的楚嬋，繼續開口，「如果因為賜婚讓爹爹丟了相爺之位，我們這種素來過慣了錦衣玉食的人，又會有怎麼樣的下場呢？」楚嫻循循善誘地開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若是到時候父親不同意呢？」楚嬋悶聲開口，「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何聖上要把我嫁給那個短命鬼！」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難道我就不值得擁有更好的人生嗎？」

「姐姐，我倒是覺得有可能是聖上忘記爹爹還有楚嫣這麼一個女兒，若是聖上記得，又怎可能把你指婚給寧王呢？」

楚嫻思忖半晌后抬頭看向楚嬋開口道，「畢竟聖上的意思是將嫡長女許給墨錦城，按理這楚嫣才是爹爹的嫡長女呢！」楚嫻輕輕拍著楚嬋的手，「三姐姐，你放心到時候楚嫣一定會給你替嫁的？不然可就要嫁不出去了！」

楚嬋聽楚嫻的話認真地點點頭，兩個人又說了一會體己話后，楚嫻才從楚嬋的院子離開。

她回院子的時候正好途經楚嫣的院子，就看見楚嫣帶著三個丫鬟在忙碌著，一群人不知在做什麼。

楚嫻自然也沒有興趣過問，只是她的目光在楚嫣的身上停留一會。

「方才五姑娘在外面看著姑娘呢。」青梔看著楚嫣面色恭敬道，「她的目光中好像有打量的意味。」

「這個五妹妹說不定就是鳳姐姐口中所言的那個變數呢。」楚嫣抬眸看向她們勾著唇角，「若是五妹妹真的變聰明，倒也值得我費心思地去對付，若是沒有，我又何必浪費那個精力呢？」

「變數？」青雀和麝月一臉疑惑地開口，「為何還有變數？這五姑娘怎麼又變成了變數呢？」

楚嫣抬眸對著他們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誰知道呢！」

楚航得到楚嫣在老宅消息的事，已經接近戌正，他看著手中的東西，整個人有些頹廢地坐到身後的椅子上，口中一直念著，「怎麼會？怎麼可能？」

「這是真的？」楚航將東西扔到一邊，乜了一眼站在旁邊的侍衛，「是你親自查到的？」

「是屬下親自查到的，大姑娘離開相府的那一日就遭遇到了伏擊，據說生死關頭被一群神秘人救了，我們稍微打聽了一下，那人素來喜歡穿紅衣，身邊跟著一位武功極高的侍衛，據傳言鬼醫就喜歡這種裝扮。」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鬼醫救了嫣兒？」楚航語氣中透著幾分嘆息，「那大公子的事情又是否有進展？」

看著跪在面前的黑衣人，楚航揉了揉眉心，「說吧，任何結果我都能夠接受。」

「據說當年他們離開之後，二人都遭遇到了伏擊，就是不知大公子有沒有大姑娘這麼好命被鬼醫給救了。」

楚航用手撐著額頭，「幕後主使真的是趙添？亦或者說趙氏？」他的語氣中透著微不可查的輕顫，「不管是誰，我都必須要知道！」

「根據調查到的資料所言，很有可能是他們父女二人合謀。」黑衣人低著頭不敢去看楚航面上的神情，「老宅的那些人說，鬼醫留在老宅照顧大姑娘一些事情，有些事情還是鬼醫留下來的訊息。」

「鬼醫這個人素來身份不明，行蹤不定，我覺得大姑娘能夠遇見鬼醫，也是她的造化。」黑衣人哆哆嗦嗦地說完后又低著頭再次一言不發。

「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楚航揉了揉太陽穴，「你現在去把夫人給我請過來，我有些話想要親自和夫人說。」

楚航在這段時間裡，腦海中回蕩的全都是資料上的那些事情，縱然不能切身體會楚嫣當時所面臨的事，卻也能夠猜到當時的她該會有多麼的絕望？

聽見推門聲，楚航抬眸望去就看見趙氏的身影，他強撐著精神坐起來乜了一眼趙氏。

「夫人，你可知道如今大公子過得如何？」楚航看著趙氏神色平靜，就好似他從未知曉那些事。

「老爺說的哪裡話？我怎麼會知道大公子如今過得如何？他8歲就被送走，又與我不甚親近……」

趙氏的話還沒有說完，楚航就給了她一個耳光，「蛇蠍心腸的毒婦！」

趙氏捂著臉抬頭看向楚航，「老爺！」

趙氏面上帶著委屈，「老爺，妾身到底犯了何錯，竟然要你這樣對待妾身？」

「賤人！」楚航說著就再次給了趙氏一個耳光，「你說，是不是你派人殺了楚昊！是不是你派人去伏擊嫣兒，說，你到底還背著我做過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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