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前夕事（3）
楚嫣又在牢房中坐了好一會之後才起身離開，離開牢房時她又將一瓶葯遞到獄卒的手中，「你們都是鳳姐姐培養出來的人，我相信你們應該明白我的用意。」
獄卒接過楚嫣遞過來的東西，躬身行禮，「姑娘放心，定然不會讓姑娘失望，最多兩個月就能夠自行見分曉。」
楚嫣對著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后才帶著青梔、青雀離開地牢，在麝月完全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她們又慢悠悠地回了相府。
翌日清晨，楚嫣方才用過早膳就聽聞司玥前去地牢探望趙氏的消息，司玥若是見到那樣一幕場景，該會有多震驚？
她又會如何把這樣的消息告訴給楚航，到了那個時候楚航又該如何抉擇？
孰輕孰重，楚航自然分得清楚？若是到時候再爆出一個更勁爆的消息又會如何？楚航能夠瞞得了一時，又豈能瞞得了一世？
「姑娘，趙氏那邊的三姑娘和五姑娘來了。」麝月走到楚嫣身邊開口道，只可惜麝月的話還沒有說完，楚嫣就已經在院子里看見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楚嬋仍是囂張跋扈的模樣，楚嫻倒是自帶一股小女兒的姿態，看上去令人心生猶憐。
楚嫣尚未反應過來，楚嫻就拉著楚嬋一起向她跪下來，楚嫣下意識的調整一下雙腿，「二位妹妹這是何意？我可受不起你們這樣的大禮？」
「大姐姐，我知曉這些年你在娘親的掌控下受了不少委屈，可是娘親已經得到報應了，還希望姐姐不要再和娘親計較。」楚嫻低聲哭著，一雙眼睛早就通紅，「娘親她已經知道錯了。」
？？？
「二位妹妹若是因為趙氏之事而來，我覺得大可不必。」楚嫣也沒有伸手想要去扶起她們的意思，而是自顧自地端著一杯茶飲了一口。
「趙氏因謀害先夫人、嫡子以及庶女這種惡劣之事才被關進大牢，而並非我個人；縱然這種人是你們的娘親，可於我而言，她就是殺人兇手。」楚嫣看著她們心情愉悅地勾起唇角，「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們還指望我去拯救趙氏？」
楚嫣也不給她們開口說話的機會，「你們當真以為楚嫣是好欺負的嗎？」
楚嬋直接甩開楚嫻略微鬆動的手臂，朝著楚嫣就撲了過來，青梔一個眼疾手快直接將楚嬋就踹了出去。
「你區區一個賤婢，竟然還敢打我？」楚嬋抬眸看向青梔恨不得想要用眼神殺了她，「楚嫣，你真的以為你能夠穩坐嫡女之位嗎？你外祖一家如今也不過是階下囚……」
楚嫣笑著走到楚嬋的面前，抬起她的下頷對著她的臉就直接扇了過去，「辱我娘親、外祖，我自然不能放過你！」
楚嬋仍舊是罵罵咧咧，只是楚嬋每說一句，楚嫣就給她一耳光，一直到最後楚嬋的臉都已經變了模樣，楚嫣都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一直都楚嬋暈死過去楚嫣才停手作罷。
「大姐姐，你豈能如此對待三姐姐？她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啊！」楚嫻看著昏死過去的楚嬋哭得梨花帶雨，說到最後變成了抽抽搭搭的模樣，「大姐姐我知道你厭惡憎恨母親，可她怎麼說也是你的養母，生恩不如養恩大，你生為相府嫡女，為何要這樣對待自己的養母！」
「五妹妹，麻煩你記清楚一點。」楚嫣的語氣微微上揚，「我從來沒有被趙氏撫養過，哪裡來的養恩？再者，我娘親死了不到一月，年僅五歲的我就被趙氏以生辰八字不合送到老宅；若是她在老宅處處為難我也稱得上是養恩的話，那我可要多謝這趙氏的養恩了？」
楚嫣不怒反笑，「五妹妹，你告訴我，這算是養恩嗎？」
楚嫣低聲笑著，「如果這算養恩的話，那不如我也把你送去老宅，讓你好好感受一下我這些年所遭受的事情如何？」
「大姐姐！我們之間都是姊妹，你何須這般動怒？」楚嫻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你真的要相府家門敗壞你才開心嗎？難道相府不是你唯一的依靠嗎？」楚嫻神色激動地開口，「若是我成為太子妃難道於你就沒有好處嗎？你不過就是區區寧王正妃，而且寧王還是短命鬼，你難道就不能為我想一想嗎？」
「我又不是你娘親，我為何要為你考慮？」楚嫣都已經懶得和楚嫻繼續敷衍下去，「楚嫻你成不了太子妃，縱然你是相府的女兒，可趙氏乃是被陛下親自下旨貶下堂，你的外祖一家亦是道德敗壞，你當真以為你這樣的身份還能夠嫁進東宮？」
「縱然你有其他的法子，那太子妃的位置永遠也落不到你楚嫻的身上！」楚嫣再次說出最後一句話刺激楚嫻。
楚嫻面色陰沉的瞪了一眼楚嫣，她讓人抬著楚嬋，獨自一個人昂首挺胸的離開了楚嫣的院子。
「姑娘就不擔心五姑娘對你下手。」麝月看著楚嫣疑惑道，「我估計五姑娘要對姑娘下手。」
「不入流的手段也值得我上心？」楚嫣壓著唇角，一雙眼睛帶著嘲弄，「不過就是小孩子的把戲，楚嫻又能想到何樣的法子，縱然是有元陽在背後相助，也不過如此，畢竟元陽只是楚嫻的一個筏子罷了。」
楚嫣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我現在倒是愈發的期待楚嫻她們能夠在荷花節上有何樣的表現。」還有之前出現的岳林又會帶來何樣的驚喜。
楚嫣摸了摸下巴，一雙眸子中透著算計。
這廂司玥在前去尋找趙氏之際也沒有想到會見到那樣令人作嘔的一幕，以至於她都沒有能和趙氏好好說上一句話就被嚇得趕緊回到了相府，在剛剛下馬車的那一瞬間正好遇見了剛剛下朝回府的楚航。
楚航見司玥面色蒼白，以為她身體不適，自然是上前關心詢問一番，可誰知司玥在他的面前當即就吐了出來，好似要將早上所用之物悉數吐盡。
楚航二話不說的將司玥抱著回了琴瑟居，甚至還命令府醫前來查看司玥身體，可誰知得到的消息卻是司玥的身體並無大礙。
楚航想要將府醫訓斥一頓，可誰知卻被司玥拉住手腕，「夫君，我沒事。」
「還說你沒事，你都已經吐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楚航反握住司玥的手關心道，「定然是這些庸醫看不出你的問題。」
司玥看著楚航搖搖頭，又對著府醫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最後才讓彩霞帶著府醫離開，自己和他說起了今日在地牢中所看見的一幕。
「夫人，你說的可是真的？」楚航微微彎曲的手指，似乎在顯示著楚航如今的怒氣，「趙氏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來？」
「妾身自然也不願意相信，可這些話都是從趙氏口中說出來的。」司玥說著仍是想要嘔吐，「妾身本來是想要去找趙氏詢問關於銀子一事，可誰知竟然發現這種醜事。」
司玥握住楚航的手腕，「老爺，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曉，這種丟人現眼的事說出去不僅影響整個相府，還有可能影響未出閣的幾位姑娘，縱然大姑娘許了人家，可到底還未出嫁，也不能讓旁人知曉。」
司玥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睛，「妾身也不知趙氏為何這樣做，她這樣又將相府的臉面置於何地？三姑娘和五姑娘怎麼說都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司玥說著又重重地嘆口氣，「她這樣的行為又置她們二人於何地？」
「親生女兒？」楚航咬著后槽牙目光中迸發出一股子的冷意，「如今她們是趙氏的親生女兒我是相信的，至於是不是我的女兒……」楚航說完就冷笑一聲，「我看還有待商榷！」
司玥正欲開口就聽見門口傳來彩霞的聲音，「夫人、老爺，是五姑娘來了，她說有事想要找老爺、夫人商量。」
楚航如今正在氣頭上，甚至連搭理楚嫻的意思都沒有，倒是司玥心中暗自思忖楚嫻來琴瑟居的目的為何。
司玥讓楚航躲到後面去，自己在房間中招待楚嫻，還說不到萬不得已楚航千萬不要出現在楚嫻面前。
司玥在看見楚嫻的那一刻，楚嫻就撲通一聲地跪在司玥面前，她的眼睛通紅，一看就知道是哭過的。
「五姑娘，怎麼了？受了委屈，和我說一說？」司玥說著就吩咐彩霞前去將楚嫻扶起來，可楚嫻卻跪在那裡動也不動。
「還請嫡母給我和姐姐做主？」楚嫻說著就對著司玥重重地磕頭，「今日我和姐姐前去給大姐姐道歉，可誰知大姐姐不接受我們的道歉，反而還將姐姐打得暈過去了。」楚嫻一邊說著一邊流著淚，看上去我見猶憐。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司玥關心道，「大姑娘的性格我了解的，她不是那種隨便會打人的人。」
「那是嫡母沒有見過大姐姐心狠手辣的模樣！」楚嫻的眸子帶著幾分恨意，「我也沒有想到姐姐竟然會下如此狠手，明明都是相府的女兒，大姐姐為何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楚嫻頓了頓之後繼續開口，「姊妹之間不就應該互幫互助嗎？可為何大姐姐要這樣對待我們？」
楚嫻也不給司玥開口說話的機會，而是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歸咎到楚嫣身上，她現在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司玥身上，希望司玥能夠幫助她們，況且她們已經請了府醫，府醫還說楚嬋這種情況定然是要好生休養一段時間。
司玥看著楚嫻面上帶著幾分笑意，似乎在思考楚嫻話語中的真假，不過司玥也並未急著下定論，而是讓彩霞將楚嫣請過來，說是有些話想要和她說。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楚嫣就出現在琴瑟居，她能夠感受到楚航的氣息也在這琴瑟居之中，又將目光落在楚嫻身上，心中已經大部分猜出司玥請她來琴瑟居的目的。
「見過母親。」楚嫣對著司玥行禮道，「不知母親找我前來所謂何事？」
「大姑娘，我身為相府子女的嫡母，自然要照顧到每一個女兒，如今五姑娘前來告訴我，你欺負了三姑娘可有此事？」司玥看著楚嫣心平氣和地開口，「縱然你與三姑娘有些冤讎，可也不應該……」
「母親有所不知，我素來不願意與人交惡，回府這麼長時間從未主動惹過事。」楚嫣笑眯眯地看著司玥，「但這並不代表我是個好欺負的人。」
楚嫣面上帶著笑意，「三妹妹前來尋我讓我原諒趙氏，我和她們說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又豈能輕易原諒她們？更不要說她們還辱罵了我的外祖一家，縱然如今他們被流放，可結果如何大家都尚未可知，如何三妹妹就能夠知曉他們一定全都身死？」
楚嫣面上笑意不斷，「難不成是她們擅自揣測之意？更不要說陛下已經下令讓外祖一家他們回臨安了，如今估計也在途中。」
楚嫣又將目光落在楚嫻身上，輕笑著開口，「旁的不敢說，可三妹妹外祖一家賣官鬻爵一事可是臨安人人都知曉的，如今趙添還被關押在地牢等著秋後問斬呢！」
「更何況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連父親都尚未敢擅自揣測陛下用意，何意你們區區一個庶女也敢？」楚嫣看著楚嫻不由的提高聲音，「還是說你們將相府的生死置之身外，只看重眼前的利益？」
楚嫣的聲音不徐不疾，娓娓道來，即便是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忘記自己是相府嫡女的身份，還時時刻刻都在為相府考慮。
「五妹妹，我知曉你是最有希望成為太子妃的人，太子妃一位素來是看重各個方面，如今單單生母這一項就能讓你出局，你又拿什麼和別人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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