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茬
顧恩澤英挺的鼻尖輕輕擦著香香秀挺的瓊鼻,輕輕緩緩得蹭著,像兩隻小動物親昵得打招呼。
這個小動作沒有太多的纏綿,可含著絲絲縷縷的曖昧,卻讓人心頭一軟。
兩人鼻尖相貼,四目相對,目光皆是專註,彼此眼中只容得下對方,彼此也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一個小小的自己。
看得見那一覽無餘、眸光那掩飾不住的深情。
香香怔怔望著顧恩澤眸中小小的自己,不自覺抬起纖纖素手撫上了顧恩澤的面頰,手心在顧恩澤的面頰上輕輕摩挲。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相思斷人腸。
乍一見顧恩澤,香香心中喜不自勝,根本沒去細看顧恩澤。
此時,歷經了剛才纏綿悱惻、心神俱盪的一吻,寥解相思之苦,香香方有心思細細端詳顧恩澤。
香香這才發現,許是這幾日太過繁忙,疏於打扮,顧恩澤丰神俊朗的面頰上生了鬍渣。
可,細細的鬍渣卻沒有損耗他的清俊,反而讓他較之平日的金尊玉貴多了一分不羈颯爽。
顧恩澤是真真的貴公子,自小的教養讓他平日里一顰一動、一舉一止皆透著不動聲色的雅緻與矜貴。
香香也是第一次在顧恩澤面頰上看著鬍渣,她剪水明瞳嬌俏得眨了眨,眸光熠熠生輝,眸色略略帶了些新奇的流光。
她嫩軟的纖指順著顧恩澤的面頰慢慢朝下,手心故意貼在顧恩澤的鬍渣上,輕輕磨挲。
她膚若凝脂,肌膚嫩得比水豆腐都要嬌嫩三分,顧恩澤細細得鬍渣還不是很扎人,卻就是這種細細小小的鬍渣撩在細嫩的手心,如同刻意用羽翼撩撥手心,酥酥痒痒,別有一番意趣。
「哈哈。」香香不由得柳眉彎彎,兩頰梨渦淺淺,伏在顧恩澤膛前,傳出銀鈴般的嬌笑聲。
顧恩澤抬手將她的纖纖素手拿下,看著嬌嫩手心的微紅,眸光有了些心疼。
他想了想,鳳眸略過流光,學著以前香香曾做得動作,朝香香的手心輕輕吹了吹,輕聲道:「小心扎手。」
「不扎手。」香香剛得了幾分趣,便將小手從顧恩澤手中抽出,用故意貼著顧恩澤面頰的鬍渣蹭來蹭去。
酥酥痒痒的觸感從手心開始蔓延,酥得香香整個嬌軀都有些發軟,整個人從撐在顧恩澤膛前到伏在顧恩澤心口,軟得像一灘水。
溫溫軟軟,細膩若水,又帶著若有若無的清香,就這麼貼在心口,僅隔著兩件輕薄的衣衫,壓根隔不住暄暖溫滑的觸感。
關鍵香香並不老實,她整個人樂得花枝亂顫,膛前的鼓鼓糯糯就貼著顧恩澤無心得輕蹭慢捻。
顧恩澤血氣方剛,懷中是自己多日未見、情深意篤的嬌妻,香香的動作無異於撩火,不一會兒顧恩澤便額角沁出了一層薄汗,青筋一跳一跳。
「嘩。」
他一個翻身,將香香復又壓在了身下。
他目光深沉幽邃得盯著香香,聲音帶著喑啞的磁性:「別亂動了。」
「為什麼?」香香眨了眨水潤潤、清透澄澈的大眼睛,嘟了嘟猶帶幾分豐潤飽滿的櫻唇,拉著軟弱弱嬌甜甜的嗓音嗔道。
她目光純凈的像初生的麋鹿,唇瓣因剛才的吻依舊艷紅豐潤,這種極致的單純中有意無意帶著的欲色,最是撩人,顧恩澤心頭一陣悸動!
「砰砰砰——」
他鳳眸倏得一暗,他看了一眼香香琥珀色通透的杏仁中印著的眸色深沉的自己,又情不自禁盯著香香飽滿欲滴的櫻唇,喉結上上下下的滾動。
「夫君?」
顧恩澤不說話,香香歪頭輕輕喚了一聲顧恩澤。
卻,顧恩澤依舊不說話,只目光灼灼盯著自己。
室內攸得靜謐,「噼里啪啦」多寶架上的燭心輕輕爆破,「沙沙」又傳來窗外樹影的婆娑聲。
「啪嗒!」顧恩澤額角一滴汗珠落在香香的唇瓣上。
咸澀澀的,關鍵有些燙。
香香抬頭低頭,慢吞吞眨了眨圓溜溜的瀲灧秋瞳,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麼。
「夫君,對,對不起。」她小聲得囁囁道,不好意思得左右扭了扭身子。
顧恩澤一把掐住了香香不盈一握的楊柳蠻腰,將她按住不準動,啞聲提醒道:「別動了!」
他聲音喑啞的厲害,話語也沉甸甸的,似乎狠狠壓抑著什麼,隱隱帶著雷霆威懾。
香香一愣,乖乖巧巧動也不敢動。
她轉頭抬眸,看向撐身垂在她身上的顧恩澤。
「呼——」顧恩澤正呼氣緩著自己粗重的呼吸。
他唇角緊抿,目光幽沉,在暖橙的燭光和朦朧的月色中,額角晶瑩的汗珠凸顯了他的嚴謹克制,襯得他愈發丰神俊朗,郎艷獨絕。
「砰砰砰!」小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似乎要從膛中跳出來。
香香心中一動,瀲灧的杏瞳骨碌碌轉了轉,杏眸中流光熠熠。
倏得,她抬手環住了顧恩澤的頸項,皓臂一個巧力,將顧恩澤拉低了些,她唇瓣貼著顧恩澤的菱唇,媚眼如絲睇了一眼顧恩澤,呵氣如蘭:「夫君。」
聲音嬌媚撩人。
不待顧恩澤反應,她猝不及防啄住了顧恩澤的菱唇。
顧恩澤不再縱著香香,他一手掐著香香纖軟的小腰拉著她的身子緊貼自己,用她的溫熱和纖軟緩解自己身上不得抒發的溫度,又一手捏住了香香的下巴尖。
隔壁房間。
安東將軍夫人錘了一下安東將軍,嗔目瞪著安東將軍道:「還不睡覺幹什麼?」
「噓!」安東將軍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回頭沖安東將軍夫人道:「夫人,別說話。」
說罷,他側了側頭,耳朵貼在牆面上,細細得聽。
「哎!」他一嘆三唉,眉頭緊蹙在一起,眸光低垂,嘴巴撇來撇去。
又嘆了一聲,他直接披上了外衣,神情肅穆,朝安東將軍夫人高聲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說罷,他真大步流星跨了一步。
「不準去!」安東將軍夫人看到他這個動作,氣呼呼道:「老不休的,給我好好睡覺。」
「這隔壁小澤回來了,兩人數日不見,孤男寡女,月黑風高,可不幹柴烈火!嘖!」安東將軍搖了搖頭,嘖了嘖嘴,眉頭緊鎖。
安東將軍夫人氣得直接起了身,坐在拔步床上,抬手就扯床上的軟枕砸他,嗔目道:「人家小兩口好不容易團聚了,你在瞎琢磨什麼。」
「不……不是夫人你前些日子,讓我提醒小澤的嘛。」
安東將軍伸手靈活得接住了軟枕,撓了撓頭,可憐巴巴得望著安東將軍夫人,目光委屈又無辜:「你說這段時間可不能亂來。」
安東將軍夫人被他說得一愣,可畢竟幾十年鶼鰈情深的老夫老妻,安東將軍夫人緩了緩神,便明白了安東將軍剛在說什麼。
驀得,她兩頰飄起了紅霞,眉睫眨了眨,眸中閃著幾分羞赧。
她輕咳一聲,掩飾著眸中的羞赧和尷尬,又嗔目瞪了一眼安東將軍,美目里上過恨鐵不成鋼,斥道:「小澤比你懂事多了,響鼓不用重鎚,哪裡輪到你三翻四次提醒。」
「快過來,睡覺!」她說罷,拉了拉錦被,團了團軟枕,躺在了榻上。
安東將軍孤零零站在房中,苦悶得撓了撓頭,面色甚是委屈,小聲嘟囔道:「我年輕時不是沒人教導我,我知道后,不是也沒有亂來。」
「嘁!」安東將軍夫人輕哼一聲,轉了一個身子面朝著牆面,似乎懶得理安東將軍。
安東將軍見安東將軍夫人不屑,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自己也想到了什麼,一時懨懨的,沒有了剛才要去隔壁的神氣。
他吹滅了燈燭,抱著軟枕輕手輕腳上了錦榻,他側身伸手,小心翼翼攬住安東將軍夫人。
黑暗中,他扁了扁嘴巴,一向精神矍鑠的虎目也有些暗淡無光,他抱著安東將軍夫人小聲囁囁道:
「我與夫人如漆似膠,征戰數月不歸,心心念念都是夫人,乍見到夫人便忍不住,卻沒想到……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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